不管众人一片哗然,玄隐真人和金光真人起身退场离开,八大世家的族长也匆匆带着自家子弟离去。风飏站起身后望向风家所在的位置,风家一众老小已经走得无影无踪。他眼里一道寒光射出,冷笑一声,面上不漏痕迹。
当晚参赛的八大家族都留宿在通天峰上休息,除风家外的其他七家族长房内灯火亮了一宿,纷纷遣了亲信弟子贴身听候,也不知是在讨论什么。风飏刚回到房间就有一位族内的后辈来请:“兄长,族长有请。”
风飏点点头,面无表情的随来人去往族长的房间。
“风飏拜见族长。”风飏微微行一礼道。
风家族长风隼仍旧着一身藏青色长袍,他眼神锋利如刀,面色威严,此时他安然立于高案后,正提笔在纸上写着什么。风飏余光一扫,就见桌案上平铺的宣纸上,两行字跃然纸上:“风吹柳絮为狂客,雪逼梅花做冷人”。
风隼不发一言兀自将最后一捺填上,这才起身道:“起来吧。
“不知族长深夜命我来有何要事?”风飏站在一边一动未动,面色平静。
“怎么,进了这个门儿连爷爷都不叫了?”风隼冷哼一声,将长纸折叠起来置于一侧。
“风飏不敢,风飏不过是路边一个流浪乞儿,卑贱之人。族长身份贵重,风飏不敢高攀。”听风飏的话语完全没有情绪起伏。
“哼,你这性子和你爹一模一样!冥顽不灵!”
风飏的眼中一道杀气闪现,他静静立着不答腔。
风隼当先打破沉默:“我知道十几年来你一直怪我逼死你的爹娘,这件事我不想过多解释。你娘的身份你自己最清楚,修仙世家是绝不能容许她的存在!当年我没有宣扬出去已是仁至义尽,只是将她扫地出门,否则这天下哪有你的容身之所?!她就是红颜祸水,害人不浅!”
“不许你说我娘亲的坏话!”风飏语气中终于带了恼意,他满腔悲愤大声道。
“怎么,你心有不满?难道老夫还没有这个资格教训你吗?老夫的唯一嫡子被她一介妖女所害,她将你藏了十几年,若不是因缘巧合寻到你的踪迹,恐怕老夫此生都见不到你!如若有我亲自教导,你能只有如此的成就吗?”风隼大掌一拍桌子,桌上的笔架砚台被高高震起,连几滴墨水溅在他的衣襟上都没有发觉。
“风飏一人流落在外也挺好,反正无父无母无亲无挂已经习惯了,风族长何苦要将我带回,给自己找麻烦呢?”
“你这兔崽子!真是气死老夫了!你...你给我滚!”风隼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他随手抄起桌案上的一块镇纸砸向风飏。
风飏轻飘飘的伸手接了,他掂掂手里的上好和田玉镇纸,认出这是风隼素日里最喜爱的,没想到此次出门居然也带来了。风飏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他微微一拱手:“谢族长赏。”然后扭头就出了房门。
空旷的房间里独留了风隼一个人自己生闷气,他呼哧呼哧深喘了几口气,胸膛总算平静了下来。他坐下来重新铺上一张纸预备再写几个字,但提笔在半空中停顿半天,一滴墨滴落在雪白的宣纸上,晕开一朵豆大的黑迹,破坏了这纯洁无暇的美。风隼干脆一推纸墨,掷笔瘫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