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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旧之朝阳

上次来还是一片生机的城镇,如今已变得萧条肃穆,整个石堂城都被浓密的雾所笼罩,随处可见倒在地上或靠坐在墙边沮丧的人。

夜幕又要降临了,无助感与恐惧感也不断袭来。远处亮起了朦胧的火光并传来阵阵敲打的声音,我向着亮光走去,渐渐看清了那是一家铁匠铺,一位身材矮小的铁匠正一下一下地锤击着武器,在闪耀的火光中,铁匠的脸异常狰狞,而后面在墙壁上引出来怪异的影子,那分明就是...

“你在这里干什么?为什么不去战斗!”黑暗中有人抓住了我的衣领,同时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原来是苏丁将军,此时她正浑身是伤,怒不可遏地盯着我。

“我不是下令了吗,石堂城所有,所有的男人女人都要上战场,”苏丁一口血吐在我身上:“你这是在违抗我?不服是吗?敢和我打一架吗,懦夫!”

我继续扭头看向刚才的铁匠铺,铁匠已经完成铸造,正坐在石阶上盯着我们,一对热气还未散去的红色双刀正靠放在墙边。

“懦夫,看着我!”苏丁又猛一拽的我衣领,尖尖的鼻子几乎要贴到我的脸上,“敢不敢接受一个女人的挑战!打倒我,你就能光明正大地当逃兵了!”

我推开苏丁,又看向那对双刀,感觉它们就像有无穷的魅力般牢牢抓住了我的眼球。

苏丁很快被那对美丽的武器吸引了,正一步一步向其走去,在她双手即将触碰到双刀时又停住了,她突然跪倒在地,开始大口大口地吐血。

看来是内伤爆发了。我用迷雾支撑住苏丁的身体,感觉到她的生命正在飞速流逝。

“只有恶魔的力量才能抗衡恶魔。”苏丁伸出双手抓住了双刃,那一刻她的身体也和刀具一起汹汹燃烧起来。

周围的迷雾顷刻间散去了,一同消失的还有苏丁,双刀和铁匠。

“恭喜你奇卡,”普林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你成功地让一位人类的战士堕落为恶魔的奴仆了。”

我看向地面,那几株小草正在逐渐变黄老化。

“别紧张,”普林的声音逐渐靠近:“你很快就会受到最纯真的信念(Conviction)带给罪徒的审判。”

我再次飞奔起来,就算是风像刀刃一样划破我的脸也不曾停下。

人在就算要踩死一只虫时也会表现出杀意,可是普林的举动至始至终很平稳,那种异样的常态有别于凡人,就像那一刻,他的洗礼毫不留情地损毁了拉比克的身体,他也意识到了那是种杀戮的行为,而普林的心境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波动。

这太神了,我只能这样想,毫无怜愧疚的表现,残忍都不足以形容现在的普林。

再过不久就到厄尔尼斯了,但在看到城墙的那一刻我停下了,那里正徘徊着几只高大的怪物,而城墙下面,全是人类的断肢残骸。

我深吸了一口气,小心地躲在了路边的岩石后面并缓缓向城门靠近。终于在到达城门附近的时候,我又感到了普林的气息。

后方路上树木的枝叶仿佛一下到了深秋般纷纷枯萎凋谢,而后,普林扛着大锤一路小跑着出现了。

“奇卡,看看你犯下的罪行。”普林站在城门下抬头看着上方的怪物:“这些都是可怜的牺牲品。”

城墙上的怪物怒号着飞扑下来,但是它们马上又都发出了刺耳的哀嚎。这些怪物看似强有力的四肢在触地的那一瞬间都已经全部都折断了。

“布满荆棘之路(Thepathofthorns)!”普林上去一锤子一个脑袋,同样地,他表现出了零杀意。

这时,迷雾突然笼罩四周,一队黑色的骑兵从浓雾中出现了,升腾的黑烟像火苗一样在他们的盔甲上舞动,黑色的面纱下露出一双如星星般闪耀的眼睛。

“我不会让你们把罪徒带走的。”普林缓缓说道并高举手中的巨锤。熟悉的一幕来了,天空中射下斑斓的光芒使普林身披洁白的装甲,而不同的是,刚才倒下的怪物也都重新站了起来,与普林组成了统一战线。

黑色骑兵的首领没有马上出击,而是将一股黑雾引向了普林,然而这股黑雾去没能进入普林的身体,像是遇见屏障一般分开后散去。

“这是不变的信仰!”普林的身体在某种光环下开始有了明显变化,然而我却快要崩溃了,因为这一幕让我想到了那些啃食过布洛血肉之后的噬魂鬼。

我努力使心平静下来,然后慢慢地向后面撤退,终于到了迷雾的边缘,我张开双腿开始没命地跑了起来。

那一刻我再次体会到了什么叫恐惧。

一日一夜接着一日一夜,我不知疲惫地奔跑,最终跑到了一个石谷。这里也被迷雾笼罩,只不过不是那样浓厚。

我停下脚步开始大口喘息,汗水已经浸透了我的全身。

这时我看到前面有人在走动,衣服是很让我感到眼熟,那不是皇都使官吗?

我赶紧追上去,但却发现那些都是幻影,我再次环视四周,才发现这里就是我当初设置迷雾的石谷。

我跟着幻影缓缓向前走,果然,黑色骑兵出现了,是他们无情地用马蹄踏碎了使官们的身体。

看来普林说的没错,一切都是我引起的,有迷雾的地方就会有不幸...

但是,再想想在白河城的日子,我也有用过这股力量去拯救啊!

我再次奔跑起来并很快冲出了石谷,刚好赶上初阳,在灰草原的那一边,一座城市正展现出一·种安详的美。

是风和城,风和城还在。我欣慰地抹了一把眼泪,又仔细看了一眼,那里确实有炊烟升起,鸟兽飞翔。

虽然之前风和城遭受了几乎灭顶之灾,但是那是存活下来的人并没有放弃,在无尽的废墟上又开始了新的生活。

“现在还不是穷途末路。”想起古尔在大难面前说过的话,我不能轻易地放弃,遗失的东西也还没有找到,我不能就此退缩。

必须要回去面对,因为所到过的每一个地方对我来说都是意义非凡。

我开始向皇城进发,因为那里有我的希望。

科耐,希望你还记得你说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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