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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穹天倒影(特别篇)

“请出示证明。”

领头的青年亮出昆卡的军徽,并说道:“军官警卫队队长莫拉(Mola),奉海军上将昆卡大人之命,带队前来取回潮汐使者。敢问尊下,现在宝刀是否可得?”

“很好,有劳诸位勇士不远千里而来,潮汐使者已净化完毕。”

“很好,感谢术神大人(theGreatWitch)的帮助。请现在将宝刀交付于我等,前方战事紧急,我们需要立刻返回战场,将其归还上将!”

很快,一个抱着女孩的男人从暗影中出现了,他快步走到莫拉面前,单膝跪下,抬起双臂将将昏睡着的女孩奉上。

“术神大人,这是...”莫拉看着被紧紧包裹的女孩问道

“鱼人术士的枯老咒已经使得潮汐使者完全死去,想要使其复原就只能再创造出其出生的环境——当初这把刀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现在就怎么将它唤醒。恕我无能,我实在是寻找不到其他更好的办法了。”术神面带歉意地说道,海浪色的深眸中泪光闪闪:“牺牲这一条生命能换取数万千生命的长存,那很值得不是么?”

“可是大人,她可是你的...”

“无需多言,这其实是她自己的意愿,至于我,是因为以前向她许下过某种誓言,”术神说着眼泪便流了下来;“现在诺言已经兑现,而我不能再多留你们。所以快去回吧,将艾格莲带到昆卡面前,让他亲手将宝刀取出,这样潮汐使者就会回忆起它原来的主人了。”

莫拉郑重地点了点头:“术神大人所作出的努力我们永世难忘,您的心意我也会传达给前方的所有海军。愿神明能对我们多一些怜悯,赐予所有人温和的阳光而不是连绵的阴雨!最后,再次感谢您,希望幸福之神永远眷顾您与昆卡大人!告辞!”莫拉说完又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转身向外走去。

我多看了一眼术神,她只是紧握着胸口的斜十字满脸泪花地看着我们。

这雨季,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就在昆卡的宝刀被污染后不久,一股炽热浓密的海风就吹向了我们的家园,房屋与树木被腐蚀干净,居住在海边的民众全都倒下了。

任然记得在那天早上,太阳没有照常升起,天空中黑云密布,昨日的万里晴空已全无影踪。没人讲得清楚为什么天气会变得这么快,大家只是看到海军兵营中的多年未有过动静的星波塔(theSabel)的顶端再次出现了耀眼的光芒。人们都知道那是一种不好的预告,很快,全部岛屿上的人都知道了正在发生的残酷事实。

海军和陆军被下令全部参战,然而几乎所有人都不知道敌人是谁。伤亡确实不断增加,可是没人能描述出敌人的样子。直到那一天,星波塔发出了晶莹的绿光。在那如虹般璀璨的霞光的照射下,人们这才终于看清楚敌人的真面目。其实敌人就是那一股股海风,在里面充满了类似于海妖人类以及其他的生物的扭曲的轮廓线条,这种怪异的风每到一个地方就会使得地面干裂草木枯败,之前我会以为那是海风的侵蚀,但现在,我们看到的,却是那些轮廓乘着风在到处粗暴地拉扯与撕咬。

昆卡说,这次的敌人很狡猾,因为它们懂得伪装。我们看见的海风其实不是海风,而是来自海底深处的洪流。我们听见的的风声也不是风声,而是隐藏在洪流之中的亡者的咆哮。

洪流之魔(Torrentdevil),就这次来袭的敌人。

世界上真的有恶魔吗?答案似乎已经很明显了。虽然不知道恶魔来袭的原因,但是我们清楚,如果不去抵抗,整个岛屿上的一切都会被消灭干净。

两军出动所有能战的力量去阻挡恶魔侵蚀的步伐,然而却一直不能改变整体上的劣势,军士们的盔甲与武器在洪流中迅速地锈蚀,最后连同他们的破损的身体一起散落在海滩上。但在这里死亡也不是终点,由于某种未知的原因,死在海风中的人们会在倒下不久后重新怨气滔天地站起来继续厮杀,只是到那时,他们已经沦为恶魔的爪牙。

经过数日的苦战,军士们前仆后继的牺牲终于换来了稍好的结果,法师们利用他们阻挡恶魔的时间成功地在他们背后建立起了弧光场(Arcfield),岛内的中部因此得到了较好的保护。可惜的是,那些光荣的战士们再无机会品尝他们的战果了,他们不能退缩。

借此庇护,里面的人们继续积极备战。各类或新奇或古朴的法术和武器层出不穷,一起努力似乎还让我们看到了些许希望。

刚刚接到消息,被魔咒污染的潮汐使者已经净化完毕。于是一支由各部能人组成的临时小队便出发了,任务就是急速取回宝刀。这把宝刀的力量源泉与大海相同,持有它的人在海上近乎无敌。

术神的法殿在离军部较远的另一片海岸边上,受安全区域的局限,我们必须穿越岛中央的那条通海长道鱼骨溪。那个地方对我们来说并不安全,因为有海妖经常在哪里活动。但现在已经没办法了,赶时间的话必须要走那条路。

“不知道天罩(Shield)还能撑多久,已经一个星期不见天日了!唉,这该死的雨季,就不能早点过去或者迟些再来吗!”莫拉望着天空重重的乌云语气沉重地说道。没有人接话,因为他们都有些心神不宁。见此莫拉便又说道:“大敌当前,你们一定要振作起来!你们一定要坚信,这场战斗是昆卡将军一刀就能解决的!”莫拉咚咚捶着胸脯,眼神无比执着:“现在全体急速返回,将最强力的武器带回战场!”

弧光场被我们称为天罩,它是由岛上所有高阶法师共同献出魔力而生成的保护区。就岛上的知识水平而言,那是他们找以往古卷中所能找到的最高级的防御魔法,号称天穹不破,弧光永存。它的广袤静美就如同安详的蓝天,所以,古卷上又把它称作天空之倒影。

在最初建立的一段时间里,天罩的效果可谓异常理想。炽热的洪流在接近天罩后居然被神奇地引导向顶端,最后在天空高处汇聚和消散,并留下道道美丽的彩虹。对此,老法师们无不激动得热泪盈眶,言及没有辜负先行者对自我的舍弃,这场战斗我们还有机会取胜;然而就在两日过后,连绵的雨季却突然宣告提前来临,厚重的云层当即遮蔽了天空,弧光场上的彩光开始慢慢淡化。这时我们才知道,原来这里的弧光场并没有被完全正确地构造,受法师人数和魔力供给的限制,此时保护区还要依靠天空阳光的照耀才能保持形态和发挥作用。所以很快,我们就看到洪流开始在屏障上流动而不被引导与消灭,天空变得更加昏暗了。法师们见状开始想办法挽救,企图施法驱散云层来露出蓝天,结果收效甚微。

“各位,就要进入鱼骨溪了,请多加小心!”莫拉领头冲锋还不忘回头提醒我们,这样做的结果就是他一直在被绊倒和翻跟斗。这个强健的男孩来自岛上最大法师家族,但他却出乎意料地被培养成了一名武士。出身不凡的他没有一点富家大少的样只反倒比一般人更加努力,艰苦的训练与家庭的远离锻炼出他优良的体质与刚毅的个性。同辈的孩子里他是最早来到军部的,也许是因为多了几年的经验,在前任库因(Kueen)离职后,他被推荐成为新的警备队队长。

我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是刚满十九岁,不知道他手下的那些二三十岁的老兵如何感想,但在我个人看来,他确实具备成为一个良好领袖所需要的各种品质。

“啊,队长!”忽然听到后面传来一声惊叫,我回头看见一个奥法班的女队员正被一张大渔网网住而动弹不得,周围的队员们立刻警觉起来,因为那是海妖鱼人的手段。

“大家准备战斗!”莫拉一声令下,队员们纷纷取出武器呈战斗姿态,我紧握胸口的护符,和怀中的女孩一起在林木的阴影中渐渐隐去。

这时,一只娜迦(Naga)扭动着腰肢从后方的树林里溜出来了。她那巨大的鱼尾摩擦残叶发出的声音有些刺耳,头上灯一闪一闪的样子给人一种被当做猎物的感觉。这只雌性鱼人在我们面前停下了,与人类女子几乎无差别的脸无表情地正对着我们所有人。

“你们要去哪?”娜迦那仿佛进水的嗓子中发出毫不避讳的提问,虽然我对这种生物的本身没有一丝好感度,但我却愿意倾听她们的歌喉。

“我们是商人,现在要去做生意,请放过我们。”莫拉慢慢靠近娜迦并笑着说道。

“你撒谎!”娜迦厉声叫道:“鱼人从你们身上嗅到了深海宝物的气息,你们一定是可恶的盗宝者!”

我看看怀中的女孩,现在的她全身都被魔法缎带包裹着,甚至连脸都是只露出了一个鼻孔。这样做到极致的隐藏,要不是我还抱着她,可能连我自己都无法察觉到她的存在。

“噢,你是说这个。”莫拉反应很快,从怀里掏出一个鳞片,对娜迦说道:“这是我在海边捡到的,没想到是你们的东西,现在它的主人来向我讨要,那么我也就只能将其物归原主了。”说完莫拉就将鳞片抛给娜迦,娜迦接住鳞片后仔细端详,然后转身离去。

我知道那是莫拉的家传护符,一块从海龙身上掉落的鳞片。那算是一件十分珍贵的东西,仅是佩戴在身上,持有者就永远不会被海风吹迷眼睛,也不会被海水侵蚀皮肤。现在莫拉为了解围将此物拱手送给了鱼人,我看在眼里心中多少有些感动。

大家目送这个娜迦以及藏在她背后的其他鱼人渐渐消失后,便纷纷收起了武器。在上去帮同伴解开了绳索。莫拉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可恶,居然趁火打劫!下次让我遇见,我非把她抓去烤了不可!唉!奇卡,她还好吗?”

“队长,她目前情况很稳定!请放心,我会一直看好她!”我从阴影中现身,莫拉转了两圈才看到我。

“那快走吧,我不想再看见这种恶心的东西了。”莫拉一声令下,小队又开始继续前进。很快我们便来到了到鱼骨溪,在刚走出丛林到达高深的峡谷之中时,大雨便倾盆而下,本来就湍急的溪流霎时间变成了滔滔大河,原本就不牢固的石桥很快就被冲垮得一干二净。

我看看天空,那里的乌云正在渐渐散开,可是,乌云后面还是乌云。

暴雨中莫拉示意我们暂退避雨,没想到刚一回头又看见数个娜迦正在慢慢向我们靠近。

这群娜迦相比刚才的那只显得体型更大,而且他们手持双刃,身披盔甲,看样子像是来打架的。

“你们。知不知道怎么去星波塔?”一只看似首领的高大的雄性娜迦十分不友好地问道,同时,他也将手中的三叉戟重重地磕在了地面上。

星波塔是海军魔术部所在之地,法师们正那里施法援助海军作战,同时也还居住这一群十分重要的匠师。更关键的是,此时那里正绽放着神奇之光,正是由于这种光的照耀,军士们才能与看清恶魔并与之战斗。

莫拉摇摇头表示无可奉告,同时暗中示意我们都站到他身后。

“不知道吗?嗯,毕竟只是商人!要不这样吧,我给你们一些...”

这时又一只娜迦出现,他飞速靠近首领并用鱼人族语言向其报告,接着我看见首领娜迦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斯拉达(Slardar)已经率队成功攻入铁帆海军本部,现在正向星波塔进军!”

队员之间面面相觑,浓重的危机感扑面而来。

“那就不多说了,萨多洛,把他们全部杀光!”

还没来得及多想,我们就被集体网住,而娜迦身后手持巨戟的鱼人守卫立即咆哮着冲了上来。

这时我感到身边传来灼热的气息,这股奇异的热量来自于莫拉。只见他不知到何时丢掉了上衣,强壮身体上的黑色纹身已经变得炭烧般火红,雨水落在上面,一时间白雾迷蒙。

渔网被人大力撕开了,我感到自己人被住起来并被丢了出去,最后飞过河岸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我始终紧抱着怀里的人没有松手,立马又忍着后背被利石划破的痛楚从地面一跃而起,转眼发现身边还有一个人也被扔了过来!而在大河的对面,莫拉他们正在与娜迦海妖进行殊死搏斗。

我立刻明白了队长的意思。趁着那股雾气正浓,我一咬牙转身冲进了前面的森林。

我这才注意到同我一起前进的是居然是人鱼哥威姆(Wim)!这位老叔隶属于工程班。他的特长是不借助装备和魔法能够在海水下作较长时间的潜泳以及出色的水下视野,这在我刚到军部后不久就有所耳闻,所幸我也赶在了他退役之前能亲眼见到这位难得的水下好手。

“奇卡。停下歇一会儿吧。我跑不动了。”威姆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于是我停下来回头看着他。这时的他上气不接下气,满头大汗的样子看起来累得不轻。也难怪,我们已经全速冲刺很久了,我作为一个侦查兵都感到有些虚脱了,跟何况威姆年长的水军。

“奇卡,你也听到了吧,刚才那个鱼人所说的!估计军部已经沦陷,现在回去就是送死啊!”

“不会的,海妖和我们的誓约还在,它们无法伤害海上军民,所以不会是敌人!”

“什么鬼誓约,早八辈子就没用了吧!难道刚才你们看到没?那些鱼人,直接对我们动手了!”

怀里的女孩气息尚且平稳,不知道能不能撑到我把她交给昆卡。

“不管怎么说,我都要把宝刀送还给上将,因为,队长他们的努力不能白费!你要是不愿意,现在就可以走,我会向长官报告你,还有队长他们为了掩护我而全部英勇牺牲。”

威姆绷着嘴唇看着我,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当逃兵可不是我的理想!你可能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万一昆卡大人不在本部,你这样带着宝刀回去,万一撞见了鱼人大军,那该怎么办?”

我默默看着威姆,等待着他把话说完。

“其实来之前,我听见几个长官私下谈及这次战斗,他们说起因就是昆卡大人!还记得前任警备队长库因吗?表面上是被派去去搜救迷失的渔民,其真实任务却是秘密率队潜入海底盗取海渊的宝藏!现在宝藏得手,库因也失去了存在的价值...所以海洋之神感到愤怒,以至于洪流恶魔袭击我们,狂风暴雨经久不衰,海妖同盟也离我们而去!现在,恶魔徘徊此地数日还不退去,就是因为被那道绿光所吸引,因为那是海神曾经用来镇压海渊的至宝所发出来的!”

暴雨已经变小了,林间的道路一下子清晰起来。

“我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我们还是时就此别过吧!”

“哎等等,听我把话说完啊,”威姆再次叫住我,说道:“昆卡大人现在很可能亲自前线阻敌,就是蓝晨贝湾那一带!那些军官说过这次战斗要求全员上阵,这也能解释为什么鱼人能那么快就攻入军营了吧!”

我点点头:“感谢你的情报,我会..小心背后!”

我看见一个巨大的鱼人突然出现在威姆背后,并将手中的巨戟狠狠砸了下去!怀抱女孩的我无法第一时间做出扑救,只能用肩膀将威姆撞开。

我只感到背后受到重重的一击,胸腔里的血似乎都被煮沸,一时间我难以呼吸,并从口中吐出大量鲜血。

我赶紧握住护符,很快我在树丛下隐去了。

鱼人已经盯住了正在往起爬的威姆,又是猝不及防的一下打在威姆身上,然后就缓缓消失了。

没有察觉到这个家伙的气息,只能说明那不是活着的鱼人,来去无影的使者,便是被洪流恶魔操控的亡灵。

我爬起来走向威姆趴着的地方,看见他的后背已经血肉模糊。

我再看看树荫间隙外的天空,残留的孤光已经完全消失。远方传来雷鸣般的风声,期间似乎还夹杂着无数的哭喊。

“奇卡..”地上趴着的威姆在呼唤我,我赶紧走到他身边跪下看着他,散乱的残叶和污秽的泥土已经完全盖住了他的身体,雨水和血水混合交错,将威姆的脸弄得难以辨认。

“兄弟,你还有什么要说的话,都告诉我吧,我一定尽力满足你。”

“别回去了,去逃命吧,我们已经输了...”

“这个不行,你换个其他的吧。”

“你一定要坚持自己么?”

“这是我们的任务,必须要完成。”

空气渐渐变得炽热,周围的树木发出崩裂的劈啪声,枯萎的树叶如雨般凋落,不多时威姆的身体就被碎片覆盖大半。

身体多处传来剧痛,我发现手臂上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溃烂。

“呵呵呵,真好啊...”威姆虚弱的笑声吸引了我的目光。我发现他背后的伤口竟然没有出现异变。

“奇卡,人鱼的血液能有效抵抗海风的侵蚀,而我,是有部分人鱼族血统的...”威姆的声音变得越来越虚弱:“拿我的血肉去做成护甲,希望它能保护你道最后...这就是我最后的要求,我们。就此别过....”

我点点头,将威姆的血肉涂满全身,并再次狂奔起来。

“兄弟们啊,就算我们被打败,也不会被毁灭!”

弧光场已完全消失,星波塔也消失于黑风之中。在海滩这已经被完全贯穿的最后防线上,仍有军士们在顽强地抵抗。

仿佛奔跑了一百年,我最终在一座临时堡垒的炮台前找到了昆卡。往日英姿飒爽器宇不凡的他正狼狈异常地靠座在墙边不省人事,干净帅气的军装已经破烂不堪,浑身挂满大小伤,一只脚也没了,手里倒是还拿着一个朗姆酒的空酒瓶。

“长官..”我想叫喊却喊不出来,接着我的身体就不受控制地坐了下去,我这才发现,我的双腿已经被侵蚀至露出腿骨。

这时昆卡缓缓睁开眼并看到了我,一瞬间他的眼睛里竟闪过一丝恐惧,不过很快他脸上又浮现出往日的爽朗笑容。

“小伙子来啦,要不要和我一起喝一杯?”昆卡说着又举起酒瓶灌了一口。

我只想把怀里的女孩递给昆卡,但却发现女孩已经和我的身体粘连到一起了,而此时我已无力将其分开。

“嘿嘿嘿哈哈哈!”昆卡又饮一口酒,并大笑着流起了眼泪:“你们完了,恶魔们,到现在我还活着,是你们输啦!哈哈哈!”说着昆卡举起了另一只手,他手里有一只古朴的怀表。我努力瞪大眼睛看去,只见怀表的针慢慢走了两格,然后开始急速的逆转。

仿佛传来了愈加响亮的冲锋号角,原本趋于萧寂的厮杀声一下子变得震耳欲聋,我挣扎着爬到墙边向下张望,看见无数凭空而来的士兵正在下面大杀特杀。

“呵呵呵,先祖无敌...”背后又传来昆卡古怪的笑声,我回头望去,发现他已经站了起来,并在直直地注视着我。

大地突然开始震动,我转头看向另一边,发现滔天的巨浪正向这里袭来,远处不断闪耀的雷光接连闪耀,并映出了藏在藏在其中的可怖的巨影。

一艘战舰正在向巨浪开去,而船头站着的人,不就是昆卡么?

我赶紧回头查看,却看见术神大人光彩照人的和蔼笑脸。

“亲爱的孩子,你最梦想去的远方是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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