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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经过洗煤厂的事情之后,李满堂再也不把这个丁霞当做小姑娘看了,他觉得这个女子干这一行是个好手,比男人都强。感想敢干,做事爽快。而在丁霞的眼里,从第一天跟车开始,李满堂就是他的师傅了。李满堂也慢慢地开始教丁霞开车了。

丁霞回到家发现家里的鸡已经开始下蛋了。她和父亲商议把一部分鸡蛋送到农贸市场,一部分留着将来孵化小鸡,等这些鸡赚到钱,就不发愁养家了。

丁霞让小黑提上鸡蛋搭着他舅舅的车去了镇里。

在车上,李满堂还指责小黑说,连个姑娘都不如,当初让你学车,你怕吃苦,你看看人家丁霞,一个姑娘都跟了这么长时间了,也没有听见人家叫一声累。说的丁霞有些不好意思。说师傅,人各有志嘛,小黑只是不喜欢开车。李满堂说,不喜欢开车,难道就喜欢喂鸡收蛋了吗?

我就喜欢喂鸡收蛋怎么了?不行吗?小黑笑着说。

喂鸡收蛋能养家吗?李满堂怀疑地说。

当然了。小黑反正不喜欢开车,他又怕舅舅奚落他,所以就这样说了。

你就抱着你的鸡蛋生鸡娃娃吧,生下鸡娃娃卖了给你娶媳妇。说完大家都哈哈大笑了。

小黑和丁霞去了农贸市场。

大哥,我这里有些鸡蛋,卖给你好吗?丁霞走进一个蔬菜店问。

那个男人看了看鸡蛋,这是哪里的鸡蛋?自己家养的。丁霞说。

我这里有供货商了,卖不了那么多鸡蛋的。你们还是去别的地方问问吧。

大哥,这里只有两篮子鸡蛋,没有多少的,你就收下吧。小黑也在旁边劝着老板。

不是说了吗?听不见吗?

老板说话的时候没有表情。丁霞看着老板的样子,估计是不会收的。就拉着小黑去别的地方问去了。

要是卖不出去,我们就在这里摆个地摊卖怎么样?丁霞说。

你不去跑车了吗?

不是由你卖了吗?

我可不卖。小黑说,我在家帮助你就行了,让我摆地摊,那我不干。

你还嫌丢人了吗?

你不嫌丢人你卖。

我卖我就卖。让你看看我怎么卖。丁霞突然扯开嗓子喊了一声“卖鸡蛋喽”,这一喊把小黑吓了一跳。赶忙拉住她不让她叫了。怕什么,我卖我的鸡蛋,怕别人做什么。行行,你厉害,那你卖吧,我先回去了。

胆小鬼。丁霞骂道。

两个人正说着话了,后面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远远地就听见后面喊:抓小偷啊,抓小偷,快点拦住。街上只有他们两个人,分明是向他们求助的。小黑拉着丁霞说赶快跑。

跑什么,没听见后面喊抓小偷了吗?丁霞说。

不要管闲事,赶快走!

话还没有说完,丁霞一伸腿,奔跑中的小偷就摔倒在了地下。丁霞用脚踩住小偷的一条腿,然后俯下身子就把小偷压在地上起不来。跑的真快啊!

小偷看着丁霞不敢说话了,后面追赶的人也跑过来了。

就是他,他偷了我店里的钱。

丁霞一看,这不是刚才那位老板吗?老板也认出了他们两个。丁霞指着地上的小偷说,拿出来吧。

小偷没说什么,乖乖地把钱拿了出来。

老板一把把钱抢了过来,数了数,说没错。谢谢两位啊。说着就抽出二百块给丁霞。丁霞不要。老板觉得她帮了自己,怎么能不表示一下感谢呢,要不多不好意思,就说要不我把你们的鸡蛋收下吧,按照市场价给你们结算。以后再有鸡蛋就送过来,我尽量帮你们卖。

丁霞一听这个好,以后自己的鸡蛋就不愁销路了。

不过麻烦你们把这个东西送到派出所吧。老板指着地上的小偷说。

丁霞就交代老板说你放心,我来处理。就让小黑跟着老板走了。

你起来吧。丁霞说。

你怎么这么爱管闲事。小偷嘴里嘟囔着说。

这不叫闲事,你这是违法犯罪!丁霞严肃地说。

好了好了,知道了。我可以走了吗?

丁霞看着他满不在乎的神情。

你不怕蹲监狱吗?那我今天就把你送到派出所去。

大姐,我错了,你放过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小偷开始服软了。

丁霞看着他的年龄并不大,就说干嘛要做小偷啊。

小偷不说话。

看来挺倔啊,你要是不说我就把你送到派出所,要是说了你就可以走了。

真的吗?

我说话算数。

丁霞这才知道这个小偷叫小强,离他们村也不远。他妈现在就在镇医院里住院。他确实是第一次偷,因为他妈病了,急着需要用钱,自己没有办法就出来试试手气。没想到这么倒霉,第一次就被抓住了。

丁霞心里想,幸亏第一次被人发现了,要是得手了,那可就刹不住车了。

需要多少钱啊?丁霞问。

二百。

丁霞想二百也不是一个小数目,但看住院看病也不算太多。过了一会,小黑回来了,鸡蛋卖了一百块钱。丁霞就接过一百块塞给了小强。说这里只有一百,你先拿着,过几天我再给你送一百。小强感激地看着丁霞直说够了够了,不用了。谢谢大姐。

小黑说丁霞真是善良啊,没见过给小偷钱的人。真是大善人啊。

说这话的时候带着刺,丁霞能听出来。丁霞说我看他不是骗子。你要不信,过几天我们去医院看看就知道了。

你还真再给他一百吗?小黑问。

说话要算话。

那我就看你怎么收场,再说你从哪里再弄那一百块呢?这刚卖的鸡蛋还指望着喝一次酒呢!小黑抱怨着说。

行了吧,没出息的样子,这顿酒就算我欠你的。

自从上次因为过磅的事情与洗煤厂进行交涉之后,李满堂他们的车很顺利地与洗煤厂进行着交易,一天两趟,从不间断。这段时间李满堂也慢慢地让丁霞熟悉车了。空车就让丁霞试着开。

师傅,还是我来开吗?当他们把煤卸到洗煤厂之后,丁霞对着李满堂说。

丁霞不就是羡慕开车了吗?开上车的感觉真爽。

丁霞已经开过几次了,因为是空车,容易控制,再加上自己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可以随时指点。李满堂觉得还不错。

丁霞坐在驾驶席的位置,顿时觉得自己高大了好多。关门,转钥匙,踩离合,挂挡,一切都是那么顺畅。汽车就这样平稳地行驶在了柏油马路上。

但是今天不妙,当丁霞开着汽车转过弯之后就看见前面的马路里边放着一辆警车,两名交警在路边把他们的车拦住了。

同志,您好,请出示您的行车证和驾驶证。交警很平静地说。

我的妈呀,头一次遇到交警,丁霞感觉很紧张。李满堂赶忙把自己的行车证和驾驶证递给了交警。

交警看了看,问丁霞你的驾驶证呢?

我……话还没有说完,李满堂就抢着说,她的今天忘记带了。

是是是,我的忘在家里了,丁霞赶忙补充说。

那你把车靠边停下。交警指挥着说。示意让她倒车靠边。

李满堂赶紧跳下车找交警求情。

丁霞只能听从吩咐把车停靠在了马路边上。

停好车之后,她也下了车。

警察同志,她真的把驾驶证放在家里了。老板还催的我们拉煤去了,下次一定带着好吗?李满堂在旁边哀求交警。

交警并不听他讲,他要公正执法。

丁霞也讨好地跟交警说着好话。

交警好像觉得她是个女的,也稍稍转变了自己的态度。你说你的驾驶证忘在家里了,那你把车放在这里,回家去取吧,取过来把车开走。

交警的处理方法已经很宽松了,按规定车是要被扣押的。

可是丁霞哪里有驾驶证啊,原先想着等自己练的差不多的时候再去报考驾驶证。没有想到倒霉的遇上了交警。

丁霞看着李满堂也没有什么办法,两个人站在路边显得很无奈的。不行就实话对人家说吧,交了罚款把车开走,要不一直在这里耗着也不是个事情啊。李满堂对着丁霞说。

丁霞想想说的也是,即便是自己有驾驶证,这来来回回地回家去取,一天的功夫也耽误了。只能自认倒霉,交了罚款算了。

可是白白地交几百块钱,自己的这几个月的工资就算白瞎了。丁霞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

警察大哥,你是哪个中队的?丁霞问。

怎么了?交警严肃地说,怀疑我们是假交警吗?

那倒不是,我就是问问。说不定我们认识?

呵呵。套近乎。我们是鹿山中队的,你认识我吗?交警笑着对她说。

我不认识你,可是我认识你们的队长。丁霞说这话的时候,明显的不自信。

哎呦,认识我们队长,要真是那样的话,我们也许就是自己人。

交警说完,对着警车那边喊了一声,关队,有人说认识你。丁霞看见警车那边伸出来一个脑袋,她吓了一跳,明明自己瞎编的谎话,结果这个人还真来了。

但是既然说了就只能硬着头皮朝着警车走了过去。

你认识我?队长满嘴的酒气,看着丁霞说。

哦,丁霞点点头。

我怎么不认识你?

我见过你,你也许忘了,上次我们在一起喝过酒,贵人多忘事,你可能忘了。丁霞继续编谎话说。

估计和队长一起喝过酒的女人太多了,队长真想不起来这是谁了。

队长想了半天也没有想起来,算了,不想了,你怎么了?队长问。

我驾驶证忘在家里了,你的人把我的车拦住了。

你有驾驶证吗?

有,当然有啦,开车怎么可能没有驾驶证呢?丁霞一本正经地说着。

下次喝酒的时候我把驾驶证带上,让您亲自看看好吗?

一提起喝酒,队长的精神好像高涨了许多。他微微一笑,打了一个饱嗝,手一挥说那你说话算话,陪我喝酒喽。

那当然,一定带着驾驶证陪您喝酒。

你记着就行,队长挥了挥手。丁霞赶快说谢谢关队长,再见。

丁霞刚转身,就听见队长喊等等。她吓了一跳,以为是露馅了,忙转过身呆呆地看着队长。你叫什么名字?队长问。丁霞。她小声地回答。队长再次挥了挥手。

丁霞回来对着交警说,看看没有骗你吧,我认识你们队长。交警朝警车那边看了看,队长看着他挥了一下手。交警明白队长挥手的意思,就说行了,走吧。

你叫什么名字呀?丁霞问。

叫我小张就行了。赶快走吧,别把后面的车给堵住了。

丁霞叫了声师傅咱们走吧。

李满堂在车上很惊讶地看着丁霞问怎么回事,怎么就让走了呢?你给了多少钱?丁霞笑了笑,师傅没有给钱,他们队长我认识。

真的吗?那以后我们跑车可就顺利多了。

第二天又看见了有交警在那里查车,幸好这次丁霞没有开车。但是她怕交警认出她,赶忙往自己头上盖了一块毛巾装瞌睡了。

交警照样拦车查验行车证和驾驶证,李满堂当然没有任何问题。

他们就过了检查点,丁霞高兴地拿下头上的毛巾长长地出了口气。刚才可把她吓坏了。可就在她摘下头上的毛巾的瞬间,前面警车里的关队长却下车了,伸了伸懒腰,看了看他们的车,忽然发现了副驾驶上的丁霞。

关队长挥了挥手,李满堂赶忙把车停了下来。

丁霞知道关队长认出了自己,就赶忙摇下车窗,说关队长,今天您还忙了吗?

关队长没有回答,示意她下车说话。

丁霞赶紧跳下车跑了过去,对着关队长微笑。

关队长,您受累了,怎么每天出来查车呀?

这几天全市突击检查,没有办法。你昨天不是说陪我喝酒了吗?什么时候啊?队长说。

我这不是忙了吗?等忙完了就去找您好吗?

你这什么时候能忙完啊,我看就今天吧,我好几天都没有好好喝顿酒了,你看行吗?

我这不是正出车了吗?丁霞回头看了看他们的车。

李满堂好像看出了丁霞的意思,就探出头对他们喊,丁霞,要是队长找你有事,我就先走了。李满堂真以为他们认识,就给他们时间相处,他们相处好了,对自己也有好处。

啊,丁霞在心里叫了一声。

队长看了看李满堂又看了看丁霞。

那好吧,丁霞低声道。

李满堂打了一声喇叭就把车开走了。

队长对着那边的两位交警说了一声收队,就拉着他们走了。

第一次做警车,但丁霞一点也不觉得好,这可怎么办?心里直着急。

关队长带着他们四个人就跑到了县城的饭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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