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层二十一关,第一层九关:力、速、形、声、目、听、嗅、触、味。
九蕴归一,九蕴皆空。
梅子凡这一队共九九八十一人,除了之前见过的普陀山令狐莎莎,其他人他都不认识。
测力者,力量也。
力拔山兮气盖世,霸王之力。
天下至柔,驰骋天下至坚,弱能胜强,水能克钢,柔水之力。
水滴石穿,百杵磨针,坚持之力。
梅子凡的面前,这第一层第一关,测的是霸王之力。
八十一人,梅子凡排在第七,巧合的是,令狐莎莎排在第六。
“你来了。”
“嗯,你也来了。”
两人淡淡地打了个招呼,站在一起,悄无声息,看着前面的人测试着九关。
申时,太阳西移,阳光温润。
广场上九个鼎,大小不一,轻重不同。
最小的鼎一百斤,最重的一千斤。
考核者有三人,一人主持,一人监督,一人保护。
主持此关的外门弟子是个老者,面目和蔼,总是微微笑着,不时捋着长须。
“这九鼎,九个等级,九种力量。最小的五十斤,依次下去,一百斤、两百斤、三百斤、五百斤、七百斤、一千斤、一千五百斤、三千斤。将鼎举过头,坚持十息,算成功。这一关,可举鼎三次,取最佳成绩,举起五百斤鼎者算及格,一千斤者算良、三千斤者为优。”
“刚才前面的五人,最好的成绩是举过一千斤鼎的拜月邱氏邱虎,希望后面的人再接再厉,争取更好的成绩。”
“下一个,普陀山令狐莎莎。”
梅子凡微微一拱手,道:“祝好。”
欧阳莎莎微微一侧身,道:“多谢。”
说完,走到九鼎处,带走一阵芳香。
风吹面纱,盈盈而动,衣角轻摆,背后,琵琶不离,令狐莎莎直接走到一百斤的铜鼎前,弯腰并腿,却不用双手,只是右手一抓鼎足,轻喝一声“起”,身子一提,站了起来。
单手执鼎,站如古松,气息平稳。
十息后,令狐莎莎放下铜鼎,又朝下一个铜鼎而去。
监督考核的外门弟子很年轻,他见令狐莎莎轻轻一举,便将铜鼎高举过头,面不改色,顿时叫了一个好,道:“令狐莎莎,第一次举鼎一百斤,过十息。”
走到两百斤铜鼎处,令狐莎莎停了下来,思索片刻,又朝下一个铜鼎走去。
“她不会想举起三百斤的铜鼎吧?她这身段,可别伤着。”
“哈哈,你心疼什么,她可是普陀寺内的人。”
“那又怎样,我照样可以娶她回家。她可是阴漏之身,说不定舍不得这滚滚红尘……嘿嘿……”
“闭嘴。”
监督弟子看着这些人,皱了皱眉,露出讨厌的神情,道:“再乱嚼舌根,我拔了你等的舌头。”
梅子凡回头看了一眼刚才说要娶令狐莎莎回家的入选者。
高子不高,身形微瘦,目露鹰色,勾鼻梁,薄嘴唇,尖下巴,一看就是薄情寡欢之人。
此人见梅子凡盯着他看,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梅子凡,嘴型动着,似乎在说,“小子,给老子小心点。”
梅子凡嘴角翘起,微微而笑,直接忽视他的存在。
“快看,她朝七百斤重的鼎走去。”
有人小声嘀咕,梅子凡一听,急忙回头,只见令狐莎莎已然走到七百斤鼎的旁边。
七百斤鼎和她齐高,她调匀气息,双手抱住鼎肚,毫不迟疑,暗叫一个“起”字,将铜鼎平着举起,高过头顶。
梅子凡问身边的关成:“你能举起来吗?”
关成点头,道:“我可以举鼎三千斤。”
“那么猛?”
关成摇头,道:“对于修炼武道的武者而言,这不算什么。拥有二十年功力的人都可以举起千斤重物。”
梅子凡道:“那我有十年功力,是不是可以举过一千五百斤重的物体?”
关成又是摇头,道:“难。”
梅子凡不解,问道:“为何?”
“很简单,因为你未炼筋锻骨,肉体无法承受千斤之重。”
这是事实。
关成说的很对,他的身体,确实很差。
梅子凡沉默无语,看向正在举鼎的令狐莎莎。
此时,令狐莎莎已经放下七百斤鼎。
“令狐莎莎,第二次举鼎七百斤,过十息。”
监督弟子见一个阴漏女子居然能举起七百斤鼎,心中有些佩服,发自内心地关心道:“需不需要休息?”
令狐莎莎道了个谢,摇头拒绝,迈着碎步,直接朝一千斤鼎走去。
千斤铜鼎,三足鼎立。
铜色在太阳的反衬下显得格外耀眼,静静地立在广场上,有种无声的庄严,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令狐莎莎看着高过头顶的铜鼎,微微蹙眉。想了想,她凝神沉心,嫩手先是一拍鼎足,铜鼎发出咚的一声响,咚声未落,她快速抓起鼎足,娇喝一声“起”,嗡的一声,眨眼间,单手举起铜鼎。
“好……好……好。”
其他的入选者见状,鼓起掌,不由得为她叫了一个好。
监督弟子微微点头,道:“令狐莎莎,第三次举鼎一千斤,十息。三次举鼎,取最佳成绩,一千斤,成绩为良。”
随后,他道:“恭喜。”
令狐莎莎微微弯腰,施礼道谢:“多谢。”
说完,面不改色,轻轻步行,回归等候区。
“下一个,夕国梅氏梅子凡。”
梅子凡一听叫喊到自己,他快步向前,到了监督弟子跟前,施了个礼。
监督弟子想起师傅的嘱托,看着梅子凡,问道:“你就是梅子凡?”
“正是在下。”
梅子凡感觉这个监督弟子的语气有些不对劲,心中疑惑,难道和他熟识不成。
监督弟子微微一笑,朝梅子凡回了个礼,客气几声,道:“小公子正在我师傅那歇息。”
原来如此。
梅子凡想起那个来人一句话便废掉了武六,想来应该在梅山是个有些地位的人,此种人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想到这,梅子凡道:“多谢贵家师的照顾。”
面上的客气,梅子凡倒很熟悉。
无非是脸皮的事情,纵然这个家伙的家师对他没有好脸色,梅子凡心中明白。他也从未指望别人的照料。
一句话的事,又不累人。
“客气,客气”
监督弟子笑了笑,道:“这测力一关,你如何选择?”
梅子凡一听,沉思了会儿,他抬头看了看这九个铜鼎,道:“还是先从最轻的举起吧。”
监督弟子见梅子凡身材肥胖,步伐虚夸,明眼一看便知他不是武者。
他不懂梅子凡为何非要参加梅山入选赛,不过,也就是片刻的疑惑而已。
想起小公子的嘱托,他提醒梅子凡道:“还是要多加小心。实在不行,放弃也好,不管如何,这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多谢。”
说完,梅子凡走到五十斤铜鼎处,他呼吸一口气,双脚紧踩大地,双手抓住鼎耳,试了试大小,紧紧握住,大喝一声,“给我起。”
轰隆,五十斤鼎离开地面。
梅子凡气沉丹田,臂膀一甩,手腕微缩,腰部用力,猛地一抬胳膊,迅速将铜鼎举过头顶。
虽然只是五十斤,在举过头顶的同时,一股重力压下,通过胳膊传遍全身。
梅子凡憋着一口气,控制好身体,死死地站定,十息后顺势而落,着力而停,将铜鼎放回原处。
“夕国梅子凡,第一次举鼎,五十斤,过十息。”
小封子见梅子凡举过五十斤鼎,高兴得手舞足蹈。
关成看了一眼小封子,示意他停下。
晕死,五十斤鼎,你在那激动个屁。
小封子嘿嘿一笑,控制住情绪,睁大眼睛,生怕错过每次的精彩。
梅子凡走到一百斤鼎前,试了试重量,皱起眉头。
靠,有些重,哥不会连一个女子都不如吧。
吐出几口气,望着齐肩的铜鼎,他半蹲而立,双手抱住鼎肚,腰部一使劲,全身的力气都使了出来。
铜鼎离地三寸。
一道重力沉下,连带着铜鼎拽住梅子凡下沉。
停歇一息,梅子凡怒目圆瞪,咬紧牙关,一狠心,心中怒喝,将铜鼎抱起,也不停歇,嗡的一下,带着体内最后一丝劲,将铜鼎横着举过头顶。
梅子凡微微挪动步子,找了个平衡点,稳住身形。
虽只有一百斤,梅子凡却感觉这鼎如同山一样重,死死地压住他,有种迫使他放弃的味道。
“夕国梅子凡,第二次举鼎,一百斤,过十息。”
放下铜鼎,梅子凡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喘息了许久,平复气息后,他走到两百斤铜鼎的跟前。
梅子凡抓紧鼎足,弯腰使劲,想依靠上起的惯力带起铜鼎。
嗡的一下,梅子凡感觉体内发热,血望上流,而铜鼎却丝毫未动。
梅子凡骂了个靠字,换了个姿势,抱起铜鼎,尝试了十几下,铜鼎也只是晃了晃,连地面都未离开。
梅子凡摇摇头,离开铜鼎,朝监督弟子点点头,表示放弃,随即,回归等候区。
“夕国梅子凡,第三次举鼎,两百斤,鼎未动。三次举鼎,取最佳成绩一百斤,成绩,不及格。”
“哈哈哈哈……”
等候区里的入选者一听,一翻轰笑。有的笑的捂着肚子,直不起腰,有的胆子较小,生怕惹怒监督弟子,闭着嘴,憋住笑,谁知一不小心,岔了气,咳嗽个不停,有的大松一口气,开心地谈论着终于不用垫底的问题,有的嘲讽加蔑视,撇着嘴,高抬着头颅,斜着眼瞅着梅子凡,还有的,装模作样,一幅痛心疾首的样子,感慨梅子凡的失败
监督弟子摇摇头,心道,小公子,不是我不帮啊,是你这位朋友,实在是……没法帮……这实力,哎……
“下一个,西山董氏董永。”
“下一个,西山董氏董永。
监督子弟连叫两声,却不见名叫董永的入选者出现。
他脸色阴沉,有些生气。
“下一个,西山董氏……”
“来了,来了。”
监督弟子正准备宣布取消这位入选者的成绩的时候,一个粗嗓门,大块头的入选者从远处临时厕所里跑了出来。
一边跑一边系着裤腰带,喊道:“俺就是董永,来了,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