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就在我一步步走过去,聚精会神等待下一幕发生的时候,我俩却好似有金刚护体一般,没有发生任何异常。并且就在那大黑鬼站立的地方,发现里侧石壁上雕有一颗蛇头,深陷在那石壁里,龇牙咧嘴地吐着信子,满布惊惧之气。突然之间,一个个似曾相识的镜头从我脑海中忽闪而过。在很多影视剧中,墙上、石壁上也隐藏着类似的地方,用手扳一下或摁一下,机关就会哗啦啦地张开来。在这面石壁上,这个蛇头显得如此地鹤立鸡群,就像女孩子漂亮脸蛋上的雀斑一样。难道也是这类的机关部件不成?不管三七二十一,我伸出手去就扳了一下,没有任何动静,又扳了几下,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使出吃奶的力气往里面摁,不管摁得多么地气贯长虹,那蛇头和峭壁仍然是纹丝不动地放在那里。
“水姑娘,这他娘的是怎么回事?”我被这破蛇头整得有点气急败坏了。
“你不要急,待本姑娘细细观察一番。”水风轻拍着我的肩膀安慰了一句,就接过手电去那蛇头里照,左照右照、上照下照、里照外照,就是没有发现有什么多余的按钮或关捩。往后退了几步,又细细审视一番,终于像发现新大陆一般说道:“傻大帽,你怎么这样莽呢,我发现这颗嵌在石壁里的蛇头,也是没有眼睛的啊,就像山洞中这条巨蟒一样。”顺便将手指向了身后的大蟒。
“你的意思是……”
“快,夜明珠,拿出来放在里面试试,看这眼窝大小应该刚好合适。”还没等我说完一句话,水风轻就抢着说。
我把背包卸下,摸出两个夜明珠包裹,小心解开来递给水风轻。她把两颗夜明珠嵌在那蛇头的眼眶里,只见二珠一并,立现珠联璧合之奇效。发出来的光芒,竟是照到了数十米的范围。我在那巨蟒头上抠夜明珠的时候,感觉单独一颗的照射范围也就是十来米的数,没想到这样一合并起来,差别居然如此之大,都快可以当照明电源用了。我和水风轻都是喜不自胜,看这情形,想必是隐藏了什么秘密在里头。马氏几个山人也凑了过来,一个个像小日本鬼子看到花花大姑娘一般,心动得都快流出口水来。
只是亮堂归亮堂,珠子嵌进去之后,却未发现有任何令人心动的一幕出现。水风轻又把两颗珠子的位置对调了一下,结果仍然如此。这就有点让人纳闷了,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啊,很多机关不是嵌入这种宝贝之后,立马就芝麻开门了吗。我就叫马由江,一起把手电关掉,想好好研究下这夜明珠的光芒到底是啥来头。手电一关,只见洁白光芒好似皓月、幽绿光芒正如霓虹,在那崖壁上交织在一起,两片光芒交织的地方,隐隐有一定的分界,但也不是水火不容,可见两片光芒在波段上有着细微差别。就在那光芒交界的最底部,有块黑漆漆的东西挡在那里,跟书本一般大小。水风轻一向都是很眼尖的,目光跟我看到了一起。
“傻大帽,那是什么玩意?”水风轻指着那黑漆漆的东西说。尽管此时照明电源已关闭,但在夜明珠光芒笼罩之下,身旁几个人的一举一动以及脸上表情,我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不知道,让我去探探底。”我说着就要用登山杖去碰。
“你别动,让我来。”水风轻刚忙喝止我,“不过这东西有点高,你得把背弓起来让我踩在上面。”
“用登山杖碰它一碰不就知道了吗,何必这样麻烦。”
“你废话真多,你看那白绿两片光芒交织的样子,这样特别,有点像棱镜折射的样子。那玩意又正好处在交织的地方,想来应该也不太一般。登山杖都是铁家伙,还是不要随便乱来,好不容易才发现的一个线索,弄坏了怕无力回天。”
“好,就依你所言,不过你要小心一点,不要随便用手碰。这鬼地方连颜料都渗入了毒物,任何行动都得以防万一。”我叮嘱了她一句,就弓起身子贴向那崖壁。向挨得最近的两个山人招呼了一声:“马大伯、马二伯,你俩帮我扶一下水姑娘。”
“准备好了吗,哀家可是要上马了。”她把背包放在地上,提起一只脚来,笑着说。
“放心吧,本大爷的胸,柔软如棉,背,坚固若石,不可能让水姑娘吃半点亏。”
水风轻朝我伸了一下舌头,就踩到我背上去了。我歪着头往上看,她说上面灰尘多,斜着脖子看怕掉到眼睛里。我就只管低下头,双手直直地拄着膝盖,也不知道她在上面干什么。过了一小会,只听窸窣窸窣一通细摩,她便高兴地叫道:“这也是一方水晶石,表面被糊上了一层黑乎乎的玩意,隔了上千年,仍然紧绷绷地像面膜一般。”她又接着擦拭捣腾了几下,这才跳下地来。
那黑乎乎的玩意被她这么一摩,还真像挖煤工人洗过了脸,英俊帅气与干净利索立马表露无遗。看得出来,那面水晶石果然晶莹剔透,光滑得跟面镜子相似。两片夜明珠的光芒在那水晶石上一交织,立马被一分为二,像微弱的激光一样打向了远方。而远方,正是那巨蟒下面被捣平的平地。朝着那两束光芒的方向,我们一步步地跟了过去,却见光束指向了那黑压压的机关上。
先前还在巨蟒腹中,我用匕首朝下面凿了个洞,把登山杖插入洞口救马氏三个山人的时候,我下意识地朝那洞口向下看,猛然发现了一个大骷髅头。后来被石板悬梯所困,为了验证马良的想法,又朝巨蟒下面扔了一块大牙齿,结果触动了机关,密密麻麻的利刃尖桩就扎了起来。这会儿顺着那光束走了过去,发现这些利刃尖桩俱是青铜打造,井然有序地排列开来,好似铁水浇铸一般牢固。由于年代太过久远,青铜尖桩的表面全被翠绿瘢痕遮掩,斑驳不定、大小不一,蔓延成片,充斥在你的整个视野,看起来好不壮观。而在机关从中,根本就不是一个大骷髅头这么简单。此时打开手电一看,起码有数十具尸骨被扎在青铜尖桩中间,外形和着装,跟那大坑中的一般无二。看来水风轻说的果然没有错,凿洞进来丧命的人,远不止那二十多具尸骨的数。
从崖边走到机关处也是三四十步,距离逐渐拉远,那两束夜明珠的光芒也逐渐消散。仔细分辨,见那两束光芒正好打在了两根青铜尖桩上,两根尖桩错落开来,一左一右,相距三四米,都处在机关的最外层。我和水风轻一人站在一边,各自眉目示意一下,就向准那两根被光打着的尖桩,小心翼翼地用力一推。那尖桩还真的像撬杠一样,一使劲就向后倾斜。只听嘎吱嘎吱一连串响声自地底传延开去,又听得哗啦哗啦一阵混响自崖壁脚下传出。响声传来的地方,正是那堆老鼠死去的位置。大伙纷纷折回来一看,一道七八米宽的大口子已从地上凭空拉了开来。开口紧挨着崖壁,用石阶铺成路基,一级一级逐次下行,像桥拱一样,一直延伸进了崖壁里面。这出口开启之时,我们正站在巨蟒下的机关旁边,因此不清楚这出口具体是如何打开。只不过刚才路过这里的时候,我很清楚地记得,这地面上也是被石板覆盖,跟周边石板衔接得可谓是天衣无缝。看那出口设置的样子,这道封堵着开口的大门,应该是向左右两边缩回去了。而墙体里面,无疑就是一个庞大的物理机械装置。
见有出口,大伙都开心坏了,就像寒冬腊月里看到一株盛放的腊梅,叫人浑身兴奋得暖意融融。绝境中的希望,就像春寒料峭时的一抹嫩芽,尽管微弱渺小,但总能让人感觉到生气勃勃。我赶紧返回那蛇头旁,把两颗夜明珠取下来照旧包好,塞入背包里。几个山人被吓破了几次胆,个个都学聪明了,站在那出口旁静静等待。没有我身先士卒,一个都不敢越雷池半步。
我站在那洞口边向里面一打手电,发现靠近出口的地方,台阶有二三十级之多,表面大都被摩得滑溜溜的。很明显,这并非人工所为,而是有很多人常年在台阶上上上下下,脚底与台阶经久摩擦所成。台阶呈敞口梯形状逐步向下收缩,尽头接着的就是平地,密密匝匝地铺着方砖,就像过街地道一样,站在上边也看不出有多远,只是感觉里面空间甚为宽敞。
“怎么样?傻大帽,在想啥呢?还不往里走?你可别跟我说又是机关啊。”水风轻见我站在出口边迟疑,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又看看那个,已然看破了我心里的顾虑,用手肘拐了我一下说。
“是啊,小云,你干嘛呢?胆儿咋突然变小了呢。”马老头也催促道。
“要不先把你扔进去试试,看会不会被扎成大马蜂窝。”我没有理马老头,笑着对水风轻说。
“那不行,你都说了咱们水姑娘是青山嘛,留着青山在,总会有柴烧。你是土包子,命也不值几个钱,这么光荣的任务,我这种丫头片子自然是不会越俎代庖的。再说了,我就在你后面,走前走后又有什么区别。”水风轻嬉皮笑脸地说。
我白了她一眼,深深地觉得她这股调皮劲,跟猴子比起来简直没有什么两样。其实我是在想,这大山洞在封闭之时,里面曾轰轰烈烈地烧过油。既然要这么干,那么只要是出口或漏风的地方,就会经过密封处理。而这会儿开启的出口,其位置又低于山洞地平面以下,二氧化碳坠积一般都是往这种地方跑。再说了,这通道密封了一千多年之久,里面的空气质量可想而知。我把这层顾虑和大伙说清,就从背包里把我来时穿的便装T恤拿出来,用军刀割了一块,裹在登山杖上,做成一个简易火把。又找马由江要了一些食用油浸在布料之上,用打火机点燃起来,这才迈开步伐朝那台阶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