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三爷没说走之前,谁也不准走。我这人三年不在北京,现在道上的人我差不多一个都不认识,也没几个人认识我,不过,今天谁要敢早走,我就当场弄死他,反正我们空景院从来不怕别人找上门。”说着,风轻晚转头看着吴邪看账本。
吴邪正模仿着吴三省看账本,风轻晚回到自己的座位,端着茶杯抿了口茶。
听到账本被摔在桌上的声音,风轻晚叹了口气,将茶杯放在一边,抬头。
看到吴邪操起桌子上的烟灰缸就朝潘子砸去,潘子抬手接住。
吴邪一下站起,冷笑着拿出账本,一本本摔到他们脸上。
风轻晚一挑眉,旁边的苏语容立刻问她怎么了。
“感觉摔账本挺爽的。看着那些伙计,估计挺疼。”风轻晚侧过头,压低声音跟苏语容说道,声音有点发颤,应该是在憋笑,看到吴邪转身离开,略有些失望,“哎,就这么没了?亏我还让青月去准备了‘惊喜’。”
就在这时,窗外忽然传来了一连串汽车喇叭的声音,足有十几辆车,突然同时鸣起笛来。
那鱼贩忽然就笑了,对吴邪道:“三爷,老邱来了。”
解雨臣来走到窗边上,勾住窗帘往下看了看,就冷眼看了一眼鱼贩,低头在吴邪耳边说了句话。
鱼贩继续对其他人道:“各位,不想和三爷一起的,现在离开,咱们以后还有生意来往,想和三爷一起的,不妨留下来看看待会儿的好戏。”说着他转向吴邪,“三爷,不是我说您,潘子这样的狗,您也不多养几条,一条死了,您就没人看家了。现在.您还有什么话不妨说,我们不嫌您说得难听。”
“啧,这么嚣张啊?”风轻晚缓缓站起身,拍了拍手,从外面走进一个人。
“大小姐,您要的东西。”青月将一个巨大的箱子放在地上,恭敬的对风轻晚说道,然后打开箱子。
在场的人无一不惊恐的看着箱子里的东西。
箱子里整整齐齐的摆满了人头,明显是刚刚才砍下来的,人头的面部表情很平静,看得出来他们在死前完全没有意识到下一秒他们便会人头落地。
“Surprise【惊喜】!”风轻晚笑得灿烂。
这哪里是惊喜?只有惊,没有喜。
“你……你……”好像有人终于认出了风轻晚,用手指指着她。
苏语容立刻操刀将那人的手指切了下来。
“用手指指着当家的,为大不敬。这只手指,就不要了吧。”苏语容一开口,所有人都立刻想起了风轻晚的身份。
在三年之前,空景院的当家人是一个犹如妖精的红衣女人,以精湛的易容术和绝对的身手,在道上占了极高的地位,无人不对她礼让三分,当然,还有个原因:她的身边有一个恶魔,只听她的命令,恶魔的名字,为苏语容。但就在三年前,她突然就消失了,没有任何预兆,凭空蒸发一般。之后,空景院的当家人便换了人。
“不错不错,都想起来了啊。”风轻晚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对吴邪道,“演够了吧?‘三爷’?”
闻言,吴邪动了动喉咙,用自己的声音说道:“六爷,刚才得罪了,演得不好,不要介意。”
鱼贩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你是?这声音是?”
“在下花儿爷手下小小戏子一个。”吴邪道。
解雨臣道:“老九门留下的手艺不少,又岂是你们这些土鳖会懂的。”
“不可能,怎么可能这么像?”鱼贩连连摇头。
“还不信?那再让他们看看。”
吴邪立刻就将自己的外衣脱了。吴邪的身材和吴三省差得非常远。吴三省常年在外,黝黑结实,吴邪和他年龄上也差了很多,很容易看出来。衣服一脱,鱼贩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那真的三爷在哪里?”中年妇女脸色发青,道。
“现在王八邱倾巢出动,你们老窝有人看吗?”解雨臣道,“三爷是什么性格的人,你们不是不知道:你们这几个月做得那么绝,他会安心来找你们要账本?”
正说着,忽然鱼贩的电话就响了,他立即拿起来,估计是来了条短信,正看着,他的脸色立即从苍白变成了铁青,说是吴三省现在带了人在他们的铺子里。
看着他们匆忙离开,吴邪瘫倒在地上,解雨臣似乎也松了口气,一把就把吴邪从地上提了起来,对他说快走。
解雨臣在临走前,看了一眼依旧坐在椅子上,不动声色的饮茶的风轻晚。
“花儿爷,还不走?”风轻晚挑眉看着解雨臣。
“……好久不见。”
“……也没有多久吧?只是三年而已。”
两人相视无言,随即,解雨臣转身离开。
“当家的……”苏语容开口道。
“……没事。”风轻晚揉了揉苏语容的头,又看了眼她脸上浓重的妆容,道,“小孩子化妆对皮肤不好,回头就赶紧卸了吧。”
“我不是小孩子了啦!我已经二十岁了!二十岁了!当家的!”
风轻晚起身离开,听到身后苏语容炸毛的声音,绽放出一个笑容。
真是……傻的可爱……
笑着笑着,突然感觉脸上一片湿热。
抬手拭去脸上的泪水,眯起眼睛,望了望天空。天气有些阴沉。
总算是没有那个讨厌的太阳了。
从口袋里取出一包烟和一个打火机,点上一支烟,轻轻抽了一口,吐出烟雾,看着那烟直发愣。她连自己都不晓得她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抽烟的。
“……花儿爷,你看,今晚要下雨。”
顿了好久,才继续说道:“……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别来无恙的……从来都只有风轻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