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快要结束了……”苍荒月喃喃道,眼神中包含了太多的情绪。
一袭淡蓝色的纱裙,裙摆下,是一截白皙的小腿,皮肤嫩的不像话,比新生儿都要嫩一些,几乎是吹弹可破。脚上穿着一双绣花鞋,绣样十分精致。
苍荒月正站在天阶之上,大概是长久没有站立的缘故,身子有些微晃,有时险些因为站不稳而摔下去。旁边的一位神侍小心翼翼的扶着苍荒月。
“我从来都看不见她,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
“我无法看到故事的结局,我只能保证,她的命运是否能够做出些许改变。”
这般的说着,忽觉白色纱布后的眼睛有些酸涩,又是一滴泪水缓缓掉落。
若有人立于天阶之下,便能看到一个蓝衣女子被人搀扶着,摇摇晃晃的走在阶梯上,好像风一吹便会坠落下去。而女子是身后,每一阶台阶,都有数不清的珍贵的鲛人泪落在上面,晶莹剔透,却偏偏在鲛人泪的中间有一点血红。
“落……”
花弄影,影弄花,究竟是谁的一生如雾如烟,顷刻之间,便被风吹散?
“……影花……”
【落……影花……】
声音如同羽毛一般,缓缓从天阶坠落而下。
身处地狱忘川河中的落影花,睫毛微微一颤,好像是听到了这来自神界天阶的声音。
好像是整个人都陷入在黑色的棉絮之中,看不到任何东西,也无法使上力气,只觉得自己在一片死水中,渐渐的坠落、沉没,再无复苏的可能。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抹白影,空出现在她的眼前。
【你会怕死么?】落影花想要开口,却无法说出任何一个字。
良久,好像是声音终于回到了她的世界,她有气无力的问道:“你……是谁……?”
空半垂着眼眸。
乞木鎏肖做的这件事,实在是太完美了。
落影花的记忆……已经开始了一个“归零”。
不过……
【重新介绍一下,我叫空,你好,我的……皮囊。】空的嘴角上扬,勾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不过,乞木鎏肖没有想到的是,落影花已经被空盯上了,不论乞木鎏肖怎么做,空都会是坐享其成的那一个。
皮囊?落影花皱着眉想了想,却没有得到答案,再次沉睡过去。
【你会怕死么?】空自言自语一般的说着。
【那就要看是谁的死亡了。是布局人,还是下棋者,或是棋子?】
……
“当家的,你怎么能长得那么好看呢?”苏语容趴在风轻晚面前,两眼盯着风轻晚的脸,“让我摸摸呗?”
“你这丫头又想做什么?”风轻晚看着苏语容伸过去的手,也没有拒绝。
苏语容摸得很小心,但也很仔细,从额头摸到下巴,从眼角摸到耳垂。
“当家的真漂亮。”苏语容的手指在风轻晚眼角的泪痣上停下,仔细端详着。
“好了,别闹了。”风轻晚轻轻笑了笑,站起身,“最近出了点事,我得出趟远门,大概有一两个星期。吴邪他们已经去了四川,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空景院里的事,你得听你青月姐的。”
“知道啦~”苏语容仰着头,笑容灿烂,声音甜的腻人。看到风轻晚离开之后,确定了她的确已经出门,没有再次返回的可能,坐在椅子上,把自己的那个大皮箱拖了出来。
皮箱里堆满了各样的化妆品,苏语容仔细挑选了一些,然后开始为自己的脸上妆。
浓重的妆容一点点覆盖了原本清秀的小脸,一张美得近乎妖异的脸渐渐出现在化妆镜中。
苏语容看了看时间,换上了一身劲装和一双高跟鞋,头发披散在肩头。
“当家的,只要是苏语容能够做到的,我一定在所不辞。”用一支笔在眼角处画了一颗泪痣,尽显妖娆。
吴邪的确去了四川,但他已经回来了。苏语容刻意让这个消息删减到“吴邪去了四川”,所以风轻晚实际上并不知道这件事。
苏语容踩着高跟鞋,学着风轻晚那样的神态,像是从沼泽中开出的血色玫瑰,黑暗却高傲。
看了一眼身旁一只沾血的手机,手机上是一条短信:“收鳞,九点,老地方。”
有的时候,有些事情只需要杀个人就是了。
苏语容站在一个柜子前,伸手打开。
柜子里是一具尸体,正是那手机的主人。
“收鳞,九点,老地方……”苏语容蹲下去,手上拿着一张纸巾,擦了擦尸体脸上的血迹,“‘老地方’啊,怎么办,你死了,该怎么办呢?要不就找个理由,比如‘空景院当家人看三爷一个伙计要叛变,所以顺手杀了’?啊,不错不错,那就这个理由了。”
拿起一旁的红色的摩托车头盔,然后下楼,楼下停着一辆重型机车,非常张扬。
苏语容抬腿跨上机车,把头盔罩在头上。
当苏语容开着机车迅速离开空景院的范围的时候,风轻晚站在暗处,靠着墙,看着远去的苏语容。
“喂。青月。”风轻晚拨通了一个电话,将手机放在耳旁,“听说……今天三爷回来了,我正打算着去围观一下呢。所以,现在能把我那辆车开到空景院来吗,真是麻烦你了。”
在另一边的青月看了眼人来人往的街道,以及刚刚才离开的吴邪一行人,然后对着手机说了一声好,然后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