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世仁再次苏醒,是在一行一顿的颠簸中。那来来回回急促行径,令其体内骨头犹如散了架一般。剧烈的疼痛直接盘踞脑海,仅剩的倦意亦是驱散而去。随后,挣扎着睁开了双眼。
一个大大的顶棚浮现在黄世仁模糊的视线里。四周幽黑封闭的空间隔绝了阳光,不过外面的喧嚣入耳甚是清晰。此时,黄世仁手指支撑着木板艰难的磨挲着,缓缓的向着角落靠近。
经过盏茶时间的摸索,身体才斜倚在木板上。游离的目光向四周扫去,旋即就明白了身处何处。心里暗想着:“这里应该是一俩马车之上,这么说来,我现在还在那小杂种手里了。”
就在黄世仁“浮想翩翩间”,车帘是突然被掀了开来,刺眼的阳光亦是倾洒而进,直叫人睁不开眼。
旋即那熟悉的面孔浮现在黄世仁眼里,再见后者那嘴角自然流露的那抹邪意笑容,一股寒意油然的在黄世仁心底泛起,晕晕的散开。
望着黄世仁惊悚的怂样,梦岚嘴角上扬的弧度更甚之前。鄙夷的说道:“黄少,我的招待如何,还舒服吧?我想你应该很满意吧?”
看着少年嘲弄的神情,戏谑的笑容,对于高傲的黄世仁来说,这无异于死一般无二。在他的心里不知幻想多少种折磨梦岚致死的方法。
现实总是那么的残忍,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尤不得黄世仁半点含糊,连一点不满的神色都不敢呈现出来。
黄世仁苍白的脸庞堆满了虚假的笑容,低姿态的献媚,就像个哈巴狗对待主人一样。“满意,满意,怎么可能不满意了。你看都劳烦你这么久了,我是不是该走了啊?”
“黄少,走啊,我什么时候不让你走了。可是。。”梦岚话语刚落,双目凝视着他。
黄世仁松懈的神经立刻紧绷起来。不敢与之对视。低下了头,与此同时眸子里闪过一道稍纵即逝的冷芒。
“黄少,我。。还有一件事要麻烦你。”
听着梦岚意味深长的话语,瞬间又从地狱不知跌落到何处?
“你说,你说啊,有什么你尽管说。你我之间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只要我能做到,绝对义不容辞。”黄世仁心里虽然一沉,但口头上还是立即附和道。
“也没什么啊,既然黄少这样乐于助人。我也不藏着掖着了。也不怕黄少笑话,我这个人比较内向,所以了。。”梦岚支支吾吾的神色,就像未出阁姑娘一样。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是把我当外人哎。不管什么事情,我绝不推辞。”看着梦岚做作的神色,也只能陪他演下去。
“好,黄少快人快语。也不怕你笑话,那我就大胆的说了。”黄世仁此举好像给了梦岚莫大的勇气,之前拘泥的神态一扫而去,“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带你去见一个人,一个我“朝思暮想的人“。”
闻言,黄世仁的心陡然一沉。就现在而言,黄世仁最想见的自然是他老子了,那是救他命。自然最不想见的就是替他搭线血杀阁的凌风。羊入虎口,说不定就成了“送命”童子了。
血杀阁放在这片大陆也上也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可是这极势力仅仅只是因为那个怪异瓶子,就放弃了规矩,改变了初衷。
撇开血杀阁不谈,就凌风的家世胜他也不是一星半点。两边都是庞然大物,都不能轻易得罪。
想到深处,好像是预算到结局一样。呆滞的眼眸陡然一缩,全身一凉,惊慌的神色涌现在面容上。
望着一脸胆怯的黄世仁,梦岚鄙夷的神色跃然浮现脸上。嗤笑道,“怎么?黄少,你有问题吗?”
“是,是有一点点。”黄世仁好像害怕激起梦岚不满似的,小心翼翼的说道。
“一点点吗?黄少,说实话,我也不敢保证就因为这一点点。你的。。命。。就没了。”梦岚双目散发着摄人的光芒,甚是可怖。
漫不经心的语调,可每个字眼都是那么的伤人。在黄世仁的脑海里犹如九天玄雷一般炸开。
“你这是要我命啊。要知道狗急了还跳墙了。”黄世仁心里积满的不满立刻爆发出来。
阴翳的脸上布满了狠色,随即黄世仁有说道,“要不大家各退一步,你看如何?”
闻言,梦岚浅浅一笑,轻描淡写的叙说着。“是吗?可现在呈现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第一条,我折磨致死你。第二条,陪我好好的演一出戏。是死是活吗,就让天定。除此,别无他法。”
淡淡的话语,好像已经宣判黄世仁死刑一样。
“你。。你。”闻言,黄世仁脸上的恨意愈来愈浓烈,咬牙切齿的吐出这几个字眼。
“不急,不急,有话好好说。也不差这一时半刻。对吧,黄少?”望着满脸恨意的黄世仁,心里有着少许的舒适。当然此时痛打落水狗的机会,梦岚可不会错过。
“好,真好。今日这笔账,我记下了。”
“债多不压身吗?顺便套用黄少一句话,你我谁跟谁啊,还在乎这些虚的?”梦岚戏谑的说完话语,也不管黄世仁如何?掀开车帘就这样直直的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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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的余晖映在梦岚的脸庞,缠绕在他脸上的阴郁之色亦是少了许多,郁闷的心情也是舒畅一点。
每次到这个关口,煞风景的声音总是毫无预警的响起。
说时迟那时快,脑海里就响起天傲的声音。“心情不错吗?”
“如果我能自动过滤你的声音。或者你是个哑巴,那生活该有多美好啊。”闻言,梦岚毫不示弱的回应着。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丝毫不退让。就在这两人进行“友好交谈”的档口。
一缕黑色的轻烟循着缝隙入了车厢里,随后那缕黑烟了无生息的窜进黄世仁的脑海里了,在黄世仁的精神世界里凝结成了黑色的符印。
天傲眉头一蹙,轻咦了一声。这忽然的举措引起了梦岚的注意,关心的问道。“怎么了?”
闻言,天傲收起了玩心,正色的说道。“梦岚,你要知道这世上总有阳光照不到的角落。”
这冷不丁的话语让梦岚没有了方向,还没有反应过来,脑海里又传来天傲的声音。“刚才你整治黄世仁。循坏渐进,节奏不错。不过还不够阴,还不够狠。你看,现在就有人来玩火了?”
寻思片刻,梦岚好像明白点什么。“怎么?有人来救黄世仁了?”
“那倒不是,只不过有个自以为是的猎人想用我们这把长矛来杀人。你说这是不是很有趣啊?”
随即,天傲轻描淡写的又说道。“不过,我们可不是愚钝的长矛。你我是一把只会杀人的利剑。”
闻言,梦岚嗤笑一声,脸上尽显桀骜之色。“猎人角逐猎物,这老套的戏码。怎么会有人看了?两者角色互换,那才精彩了。利用与被利用,总是这样说不清道不楚的。”
“况且利用我的代价,是他支付不起的。”
望着刚探头的半轮弯月,梦岚突兀的说道,“真可惜,天傲。故事可没有按照你的剧本进行下去。不过这样发展下去才会有意思吗?”
“哒哒。哒哒。”伴随着一声声的马蹄声,一辆普通的马车驶入城内。任谁也想不到马车里的竟然是‘大人物’,当然这是后话了。
马车在拥挤的人潮中徐徐前进,没过一会目的地就到了。
“韵雨轩。名好,字更好。”
望着映入眼帘里的神韵飘逸木雕字体,梦岚由衷的发出一声感叹。
掀开车帘,萧瑟的冷风迎面扑来。黄世仁潺弱的身躯禁不起寒风的侵蚀,睡梦中打起了冷颤。随即,缓缓的睁开双眼。
“黄少,休息够了吧。那就走吧,少了你这个主角,这出戏怎能如期上映了。”望着一脸倦意的黄世仁,淡笑道。
“休息够了,多谢你的好意。”不掺杂任何色彩的双眸直视着梦岚,随即说道。
闻言,梦岚眉头皱了起来,面容上露出明显的疑惑。随即,轻咳一声。开口道。“黄少,思想觉悟瞬间提高了吗?有什么窍门吗?”
“好死不如赖活嘛。活着终究还有希望嘛。”闻言,黄世仁淡淡的说道。
想着那人的许诺,帮他解脱现在的困境。黄世仁空洞的眼神焕发起神采,心脏也是不争气的跳了起来。不等梦岚回话,就直接走了进去。
可惜世界上有好多种解脱困境的方法,“死”何尝不是一种了。
望着昂首阔步的黄世仁,梦岚眼里闪过一丝怜悯。随即,双眸又恢复了正常。“这次真的是成了傀儡了。不过可伶之人必有可恨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