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手术刀、酒精、麻药!”
“即将开始手术,准备进行第一次心肺复苏。”
……
“医生,病人的失血开始加重。”
“血!快点输血。”
……
“医生,病人的体温飞速下降,意识正在消失。”
“第二次心肺复苏!”
……
“医生,病人的呼吸开始停止了,要不行了。”
“电击,用电击!”
……
“医生,病人的背部神经系统再次瘫痪,意识正在逐渐丧失!”
“已经没什么希望了…”
“别他妈的狗屁,你忘了那个男孩的眼神了么!”主治医生几乎是咆哮道。
……
许凌寒还记的他见到父亲生命消逝时最后的印象。
“这次的医药费,数额将要达到十万元。”病房里,年迈的老医生看着药费单,不断的用笔敲桌子,眼里尽是叹息,“你…要付么?”
“我会付的,所以请一定要治好他们!”许凌寒还记得自己站在那里,手里拿着父母留下的一些首饰当的支票。除了房子外,这是他们家里唯一称得上财产的东西了。
“唉!小寒你吃慢点,没人和你抢!”美妇焦急道。
“哈哈,不愧是我的儿子,这吃饭速度。”许岳军豪爽的大笑。
“哥总这样,不雅观。”王佳良在旁边吐吐粉舌。
“谁叫妈妈做的水饺那么好吃呢,我觉得妈妈做的水饺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要是拿出去,一定会大卖的!”
许凌寒还记得小时候任性的自己,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许凌寒站在黑暗里,站在原地,默默的看着过往,好像那只是一个与自己无关的的灵魂,彷徨、无助、痛苦、流浪,时而经受火焰的炙烤,时而经受极寒的冰封,时而被铁链撕扯到身心俱裂。
丁云桀站在许凌寒身边,但他知道他看不见,时光好像在此刻不断的倒流,自始至终,他都什么也做不了。这是一场早已注定的命运,谁也无法改变,更不会凭一个人的意志而动摇。
这应该就是结局了吧,丁云桀心想,果然,我没法原谅你,但也没法责怪你。然而下一刻的画面,却是改变了他的想法。
画面最终定格在父亲在手术中死亡的那一刻,丁云桀站在急诊室外的等候厅里,窗外有瓢泼大雨挥洒。他想要去关窗户,王佳良却是在这时穿过他,抱住了蹲在角落的许凌寒。
“没事的,哥哥,你还有我呢。”
许凌寒看着她,良久,将头深深的埋进佳良的胸口里,他真的很想大哭一场,让自己永远的沉浸在惊涛骇浪般的悲伤中。不过许凌寒知道自己不行。
当然不行啦,突然间,一个声音响起!
它带着种奇异的魔力,好像在哭,又像是在笑,或者说愤怒,或者疑虑和不解,似乎这世间所有的情绪都已经掺杂在一起。
许凌寒愕然。
因为,只要是恶魔,即使沉睡,也一定会有苏醒的那一刻。
所以,当我醒的那一天,我会饮尽自己的鲜血。
所以,当我醒的那一天,我会亲自前往地狱。
我会带来无尽的黑炎,赠予这个我喜欢的世界,就好像我当初喜欢爸爸妈妈那样。
对方用像极了许凌寒一般的口吻说道。
是这样呢,许凌寒笑笑,这个世界里,没有力量,什么也做不了的吧。
是啊,不过没关系,我会和你一起,夺回一切,属于我们的,那些该死的一切。
所以,该死的人,当然要去死了,对吧。这一刻开始,许凌寒发自内心的笑出了声。
丁云桀愕然。
某样东西正在和许凌寒对话,而这说话的对象,不是别的,正是那张沉睡已久,如同穿越千年而来般的…黑暗秘符!
某样东西正在许凌寒的心里生根发芽,不是别的,正是沾染了无数鲜血的恶之花——黑玫瑰!
“想通了么?”老者的身影浮现,踏着不紧不慢的步伐,来到云桀面前。
画面消失,一切又仿佛重归于黑暗之中。
“我和他,其实挺相似的。”良久,丁云桀似是无奈的道,“为了保护人而获得力量。”
“爱的意念,本就是人的意志里最强大的力量。”老者看着周围的一切,阳光穿过乌云普照大地,万物即刻苏醒,世界之树枝叶繁茂,开始焕发出强大的生机和活力。苍老的面容上难得的露出一丝笑容,“看来,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嗯,佳良和许凌寒之间,总能看到希望的存在。即使经历深渊,但人就是要向着前方骑行的。时光流转,黑夜总会过去,太阳终将升起,照亮我们心中的大地。得到力量,不只是为了复仇,更是为了保护我们身边依然活着的所爱之人。我想通了,如果他能够驾驭黑暗,就一定能掌握自己,他只是走了个错误的方向而已,我现在要把他的方向给掰正!”
话音未落,在丁云桀惊讶的目光中,荒芜的土地迅速恢复着生机活力,绿草繁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而后张开了一张张巨口,将动物的骨骸纷纷吞入其中。没入土壤的下一刻,生长出一个个五彩斑斓的花蕾,每一个花蕾开放之时,都一位着一条和原动物一样的新生幼体,匍匐沉睡。
丁云桀看着眼前的一切,恍若梦中,话说这种盛世奇观和自己在梦里也的确差不了多少。
“和你的伙伴打声招呼吧。”
“伙伴?”丁云桀一愣。
只见那群在塔罗的世界里相遇,存在于他的身体里的萤火虫们,不知在何时出现,而且一拥而上,哄闹着围绕在他的身边,组成了一个小人的头像亲昵的在丁云桀的脖子上蹭了蹭。
“你们…”丁云桀不敢相信,更多的却是惊喜。它们为他挡下了那一击,他以为他们已经死了,不过那个女孩曾说过,它们是以灵魂的形式寄生在自己的体内,现在看来,是借着世界树的契机复活。
“只要生物的一丝气息尚存,世界之树就能复活他们的生命,只是会变成刚出生的婴儿。而你这的这些便略有些特殊,似乎是稀奇的灵魂共生之体。看来除了我这里,你还有着一些非凡的机遇。”老者撸着胡子。
闻言,丁云桀心里一紧,这个老头果然是神一般的存在,什么东西只要看一眼就能说个八九不离十。
老者上前,细细的端详了萤火虫们一眼,“啧啧,肉体虽然弱小,但却有着吸收和凝聚的两种稀奇属性。”
丁云桀苦笑,难怪那把黄金枪的威力那么大,看来枪只是其中的媒介,将它们吸收凝聚的能量喷射而出。每次都几乎要把自己的手给打断。
以前的自己,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会有这些奇遇的吧。丁云桀看着自己的双手,眼中湛蓝如水。散发着澄澈温暖的海蓝色光芒。不知何时,丁云桀竟是已经进入了塔罗牌的潜能激发状态,虽然仅仅是最低等级的0潜能激发。然而身体,以及周围的一切,给他的感觉都存在着明显的变化,握了握拳,双手被一种柔和温暖的力量充盈着,心灵平静如水,波澜不惊,万物此时在他眼里都是相当的清晰,风的流动,青草摇曳,远方白鹿啼鸣,都无法逃过他的感知。
这就是塔罗牌的力量…丁云桀心想着,一边用心去细细品味,这种驾驭万物,随心所欲的感觉。有一个词,叫自由。
“呵呵,又是一样特别的东西。”老者捋着胡须。
丁云桀微笑致意,没有作声,他此时的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有一个小鬼唉某处呼唤着他。萤火虫们在这时忽的就飞走了。丁云桀循着那群萤火虫飞出的方向看去,那里有一个小小的花蕾,这个花蕾很小,通体成灿金色。萤火虫们围绕着花蕾转,丁云桀也注意到了这个花蕾的特别。连动物的骸骨都能借着世界之树的力量复活,却唯独这个花蕾迟迟没有绽放。
这是为什么…丁云桀看着它,灿金色的花蕾外,隐隐有彩色光芒闪烁,一种奇妙的感觉吸引着他向它伸出手去。右手接触花蕾的瞬间,丁云桀仿佛听到了一声极低的呢喃,像是要表达其内心的喜悦的心情。不仅如此,眼中的海蓝色光芒流转间,不受控制的向着花蕾靠拢,直至被其消化吸收。丁云桀见状,当即集中精力,眼中光芒大盛,不但没有阻止其吸收塔罗牌的力量,反倒是将澄澈的海蓝色光芒极尽全力的注入花蕾之中。渐渐地,花蕾的摇曳在他眼中变得清晰可见。
塔罗牌的使用,对于其主人的体力和精力的消耗,本来就是巨大的,而目前的状况,显然又远远超过其消耗本身。毕竟这不是单纯的消耗,而是被吸收。
只是十秒钟过去,丁云桀便感觉自己的眼皮和身体像是灌了铅一般的沉重。塔罗使所行之事,唯有贯彻自己的意志一途。丁云桀想起青鸾所说的,只好使劲用手拧着自己的大腿,冷汗不断从额头上泌出。冥冥之中,他能感觉到自己与花蕾之中东西的联系正逐渐加深,亲切、熟悉、温暖。也多亏于此,丁云桀才逐渐的坚持下来。
将近一分钟左右,渺小的花蕾终于在生长到拳头般大小后,花瓣开始开裂,水莲出水,瓣放花开。那一刻,狂风旋转着,嘹亮的龙吟声从花蕾中爆发而出,仿佛穿越远古而来,一条长鞭游动而起,其身通体灿金,由无数截金铁连接而起,鞭身有如刀锋般的锐利,令人可以还不怀疑的想象,将其劈在墙壁,大地上的后果。
丁云桀的瞳孔微微一紧,下一刻,刺眼夺目的海蓝色光芒怒冲而起,直射云霄,并迅速反馈云桀自身,力量如同觉醒般井喷而出,远远超过其支付本身!
“轰!”一股狂躁感油然而生,丁云桀的咆哮几乎也是下意识的冲天而起,带着令人难以想象的龙吟声,喉咙与身体仿佛都在剧烈的振动,但却不疼,充斥着亢奋。
丁云桀知道,这一刻的自己,才是真正的蜕变。
如破茧化为游龙,冲破黑夜,翱翔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