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妈妈!”
这是谁的声音…许凛寒躺在雨中喃喃。
模糊的画面逐渐浮现在脑海里,佳良跪在急诊室的门前哭泣,泪水落下。而自己,那个无力的自己,只能默默地蹲在门外的墙角落,平静,不发一言,静的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这是…小时候的我们…
许凌寒有些疑惑,这个时候为什么要回忆起那些事,明明早就已经决定彻底忘记了的。
不知是不是眼睛被黑暗侵染而失明的缘故,画面在眼前断断续续,颤抖着,却是逐渐变得清晰,像一台老是放映机。
就是这种感觉…许凛寒在背后嗤笑着自己,冰冷、胆小、软弱、无力和绝望,以及佳良那深深的孤独。也许,这才是真正的自己吧,许凛寒心想,看着自己小时候的样子。
爸爸、妈妈,我好想你们。
许凛寒紧抿双唇,一滴血红色的泪水从那只失去光明的左眼落下。
表面再坚强,面目再狰狞,手段再卑劣,他的内心,始终都不过是一个失去父母的孩子。
那时候的生活多么快乐啊,一家四口在公园玩耍,老爸豪饮冰啤酒,老妈从篮子里给他们拿出准备好的饭团和牛奶。
躺在暴风雨中,许凛寒仿佛看到自己又回到过去,即使浑身冰冷,心却是暖的,嘴角微微扬起。
真的…好想就这么睡过去,身体化为灰飞,一切归于尘土,灵魂变得安宁。静静地,许凛寒躺在地上,感到自己的呼吸也放缓了,也许自己要下地狱的吧。没有关系,爸妈在天堂安息,自己终有一刻,会去那里。
“…”
青鸾看着许凛寒的样子,像是个朝圣的圣徒。看来单凭他现在的力量,回复能力有限,而自己对他造成的创伤,已经足以致命。不同的只是他的死亡,是等待生命的逐渐消逝,速度被无限的放慢罢了。
这样做真的好么…青鸾皱着眉,再怎么说,他都是佳良的哥哥,他死了,佳良怎么办,就算是为了佳良,他也应该活下去才是。一切,都应该有转机的余地才是。
“爸爸,妈妈,你们过得好么…”许凛寒喃喃。
天空之上,黑云涌动,一道惊雷瞬间劈裂了他们一家生活在一起的画面,莫名的痛苦炸遍全身。
“不!”用尽全身力气的睁开眼,许凛寒的右眼落泪,在空气中凝结成冰,这一瞬间,他清醒了。
真是可笑,除了佳良,我明明已经一无所有了…
咒文逐渐从左后颈延伸,直接抵达了眼角。
现在,更是连绝望的资格都被剥夺,我的命运已经注定,就是复仇!所以,不能让它就这么结束!
青鸾伸出的手停下了,莫名的恐惧在她的心中一闪而逝,在听到对方那撕扯般的嗓音的一瞬间。
“知道么,我的尾巴一直在渴望着你,渴望着杀戮,看来你身上不但有秘符,还隐藏着什么特殊的东西。哈哈,哈哈哈哈!”这一刻,许凛寒放肆的狂笑着,这一刻,急剧膨胀的复仇之心给予了他无限的欲望和无与伦比的的意志。
绝对的压力下,黑暗的牢笼被打开,秘符上需要密匙才能解锁的‘门’的禁制被强行破坏!
无限的力量溢出的下一刻,那被黑暗完全侵染的左眼再次迎来了光明。黑色的眸子里,猩红的血色在瞳孔上浮现,呈两道血环状,透着异样的光辉。血液急速流动,充斥着他的左眼流转,视力范围瞬间被无限放大,一切物质的行动皆无所遁行!
如果说之前他在丁云桀面前的时候要被秘符吞噬,堕入黑暗的话,现在的他就是吞噬秘符,成为黑暗!不但是得到了更强的力量,更是完成了对秘符的掌控!
“佳良,我说过的吧,我们,会穿越最深的地狱,到达天堂。”
黑尾支撑着许凛寒的身体强行站起,许凛寒低声说着,眼里尽是温柔,看着自己手掌的下一刻,全身骨骼噼里啪啦一阵爆响,打断的四肢几乎在瞬间全部接回!第三条黑尾滑动着旋转而出,悍然落地,山响之际,土崩石开。
青鸾也是只得迅速后退,雨水打湿着她的长发,单手撸到一旁,贴在耳边。
愣愣的站在原地,许凌寒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原来…这才是秘符真正的力量!浸润在极致的黑暗里,蜕变而出的‘恶魔之心’,以及身后的魔羽,‘罪恶之羽’魔羽的存在!”
“你…不觉得痛苦么…”青鸾看着眼前的恶鬼,不禁愕然,这家伙在没有得到密匙的情况下强行突破秘符里‘门’的禁制得到力量,那种痛苦只怕比死还要强烈千倍万倍。
“应该吧,”黑尾缠绕左手前伸,许凌寒用右手爱抚着它的端头,“这种烈火焚身般的痛苦,好像自己全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细胞,都在被火红的烙铁炙烤着一样,身处炼狱。然而,和佳良内心的痛苦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你的身体会坏掉的。”
“放心,这一次,很快就会结束了。”许凛寒说,抬起头的下一刻,一红一黑的双眼猛然一睁,抬腿之间,整个人已是电射而出,闪电般左右飞动而来,在这暴风雨的黑暗里只留下一串暗红色的电光。与青鸾之前几乎是一样的动作,速度也是不相上下!
好快!青鸾心中暗惊,眼前的情况显然不是她能预料到的,反应自然也是慢了半拍,等到想要躲闪时是已来不及。步伐迅速动起,短短几秒之内,两人无数拳**错纵横又迅速分开。
站在暴风雨里,许凛寒手里握着一把钥匙,淡淡的银红色光芒隐隐作现,在青鸾的面前晃了晃,一脸的得意和胜利者的姿态。身形一闪就来到了主席台旁的六芒星阵旁边,将两把钥匙插入紫水晶上面的插孔内。
怎么会…青鸾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结果自然是两手空空,俏脸红了红。这个混蛋,看来他刚才是完全凭借本能在战斗,依靠野兽般的直觉夺走钥匙,这样的话自己就不能预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