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灰蒙蒙的乌云更添了一份浓重的色彩,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给人以压抑感。早上十点,丁云桀照例要去叫醒青鸾,到学校去调查一番。
只可惜,青鸾每次坐起后总能在五秒内立刻睡回,如此反复五次后。丁云桀的耐心也终于被消磨殆尽以至于再也无法忍受这位不良懒散傲娇美少女了。抛下一句“你睡吧。”愤愤离去,顺便关上房门。
不出所料,没走两步青鸾就开了门,外套都披好了。
“干嘛不叫我起床!”粉嘟嘟的脸,带着种睡饱后特有的朝气,充满活力的大眼睛瞪着云桀,一脸的质问。
丁云桀无语,对她那厚如城墙一般的脸皮,也实在是没什么办法。
“我错我错,去吃早饭吧。我做了煎蛋和烤面包。”回头才发现,这斯只是在蕾丝睡衣外披了件外套,“等等!”
“嗯?”
“快去把衣服换了,睡衣都被看到了,你不会想吃个早饭回去再躺五分钟吧?”
“哎呀,麻烦死了。”青鸾打了个哈欠,“你帮我换算了!”
“哈?”丁云桀几乎吓尿,“你是女生诶!”
“那又怎么了,我们不是家人么?”青鸾完全没有害臊的意思。
无敌了无敌了,这小鬼,丁云桀感叹。
“算了算了,我自己来。到时候看我不扣你这女仆的工资!”
“…”
餐厅里,青鸾啃着面包片,“对了,妈妈她人呢。”
“好像又出差去了。”丁云桀切着煎蛋。
眨巴着眼睛,“不会吧,昨天还在的”
“以前就这样,”丁云桀耸耸肩,“习惯啦,没人管多自由。还可以玩电脑到半夜。”
“是嘛。”青鸾打趣的看着云桀,俯身刺溜一声吸光了煎蛋里半生的蛋黄,这种吃法还是云桀教他的。诺大的房子里,始终只有自己一个人,那种孤独,就好像小时候的自己。有时候,玩游戏不过是人为了麻痹自己,逃避现实的一种方法而已。
然而,两人自始至终都没有谈及自己的家庭,像是刻意隐藏,又或者,不愿提及,回忆过去。
“行了,东西回来在收拾,我们走吧。”丁云桀站起,拍了拍身上的面包屑。
“总感觉你像个赌气的小孩呢,”看着云桀,青鸾干脆转移话题,“不过,线索要去哪找,你有方向了吗?”
“嗯,从第一起案子开始直到现在,所有疑点和与案发现场有关的地方,我都要去再检查一次。”
“你不是都查过了么?”
“重点不是我,而是带你去看,我有一些东西想要证明。”
“东西?”青鸾歪了歪脑袋,表示不懂。
两人很快来到了学校,门口大开,没有门卫,狗狗趴在一旁睡觉,蒙蒙细雨中透着神秘色彩,与昨日无异。
看样子近来这里都保持着如此的现状。丁云桀在心里思索着,没有过多停留,带着青鸾前往大钟楼。
“话说回来,昨天早上还真是惊险,没想到会冒出那么多的魔雏,大白天的真会吓死人。”丁云桀回想起昨天的状况还心有余悸。
“没办法,虽然魔雏在阳光下无法生存,但最近一直是阴天。”
“这么说,最近持续不断的阴天和小雨也有可能是秘符造成的,为了给魔雏提供生存的场地?”
“有可能。”
两人说着,走进钟楼内室。
“我去,什么鬼!”丁云桀呆了呆,六芒星阵,散乱的碎玻璃渣,中间一颗宝石嵌入地面,在他眼里感觉就跟被改造了一样。
“什么嘛,原来你不知道啊。”
“我听子豪说这里有事故。哦,对了,上次你也在,你咋不跟我说!”
“我还以为杨子豪他们肯定告诉你了。”
青鸾扶额,再次扫了一遍这里,依旧是那浴血般的石头,一些带有塔罗气息的白色碎渣,然而…
“那一行字消失了。”
“还有字?”丁云桀一愣。
“嗯,印象里中在这个六芒星阵旁的墙壁上。”
“上面写了什么?”
“血泪之心本为善,头顶有恶无为先。”
丁云桀思索了一会儿,“总感觉怪怪的,你确定这不是古人留下的?犯个罪还搞那么文艺。”
“我哪知道。”撇撇嘴。
“真的是不怕罪犯爱打架,就怕罪犯有文化。”
“行啦,别贫了。你是不是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快说。”
“…”
丁云桀踱着步子,走到六芒星阵前,“你先来看看这个。”
“嗯?”青鸾上前,只见火焰石的三个小缺口上,插着三块火红色的芯片!
“应该就是秘匙了吧。”丁云桀试着拔了拔,和预想中的一样,像是合二为一般纹丝不动。
“爱丽丝之前发过一份急邮,说是世界各地突现异象。现在看来是因为秘匙受到指引向着秘符聚拢,只是没想到就藏在里…”
“而且被那位凶手抢先了一步,”丁云桀站起,手指上方,“如果我猜的没错,秘符应该就藏在上面。按那句话的意思来看,火焰石应该就是这个钟楼的心脏。所为的'人',自然就是这座钟楼,头顶就是钟楼的塔尖。秘匙就藏在那里,三重门中所谓的第一门,天之门,杀人于人力完全无法企及的高度完成的不可能犯罪案,人们将产生疑虑的恐惧和黑暗,算是解除天门封印的引子。”
“可是凶手拿到了。”
“并不完全,你看六芒星上的那些白色结晶,只占了其中的三个角而已,还有三个角是空的。三重门,六芒星,九天锁钥。这三重门只是开启秘符的第一个条件,第二个条件仍未满足。”
“哦,原来如此!”
“不过,他已经得到了秘符的部分力量却是事实。”云桀捏紧了拳头,“现在还有一个问题。对于那句话,并不难解,说实话,连暗语都算不上。”
“你是想说我笨吗!”
“不…你毕竟常年呆在国外不懂,但他们应该不会看不懂才对…一定有人原路返回去找到了他,一个,或者两个,或者三个。当时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情况?”
“嗯…因为当天我们来这里是有血路的指引,”青鸾努力回忆着,“端木哥哥说呆久了晦气,带我们先离开,等天晴了再叫大家一起来。”
“…”
“你怀疑他?”
“说不上怀疑,但他们其中一定有人察觉到了这句话的真意才对。但不知道秘符秘匙的存在,是没有方向可找的。不过,难保不会有人偷偷回过头来调查。如果这是凶手露出的破绽的话…”丁云桀这么说着,下一句话却是被他卡在喉咙里,端木他就真的是有点可疑了啊…
“好啦好啦,大家不是都平安无事吗!”青鸾却是毫不在意,确实,不知道秘符的存在,解读了那句话又能怎样,“话说回来,当时钟楼的楼底下还写着一句话呢,用红色的颜料刻在石板上,很像是血,但并不是。”
“什么话?”
“腥风夜怨,指针流转之时;太阳将落之地,吾从天降;审判一切罪恶。”
“……”
“会是什么意思,有什么提示么?”
“应该没有,之前的话是由秘符产生的,所以算得上是提示。但这句话的话…应该是凶手刻下的。他在做着自己的倒计时,我想,距离他完全得到秘符的力量的时日,已经不多了。”
“这可就糟糕了…”青鸾说,他倒是不担心对方太强,她担心的另一件事,爱丽丝曾跟她说过,秘符的可怕之处,并不是它能带给人多少强大的力量,而是它的深处所隐藏着的那些邪念和黑暗,会对人产生我们难以想象的影响,最后酿成大祸。
“吞噬黑暗,还是被黑暗吞噬么?”丁云桀看出了青鸾的心思,转过头,“这还得看那个凶手的造化了呢,如果他是为了贯彻自己的意志的话,应该还不至于蠢到那种地步的吧。”
丁云桀望向窗外,虽然看不见,但那片位于宿舍楼下的黑玫瑰林确实是在自己看着的这一方位。一丝灵感如电流般在脑海中穿过,部分极其琐碎的细节竟是不自觉的被其串联起来。
自从塔罗牌改造自身后,丁云桀发现,自己在记忆力上也有了很大的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