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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16重逢前夕

16重逢前夕

第二天一早天舅舅就喊醒了还在睡梦中的鹏辉。鹏辉张着嘴不情愿的从炕上起来,走到门口看着朦朦胧胧还没有完全大亮的外面,鹏辉很是疑惑。昨晚他和舅舅到的时候都已经是凌晨了,又起来这么早,鹏辉哪能睡够呐。鹏辉很不情愿的问着舅舅说:“舅舅,我们为什么要起来这么早啊。外面天还没有亮呢?没有这个必须要吧?”舅舅一边蹲着收拾着自行车的链条,一边不屑的说:“孩子,那么远的路呢。我们这个时候起来已经是有些晚了,再耽搁的话。晚上回外婆家有得是半夜去了,所以为什么要起来这么早!你这下明白了吧。”舅舅许久也没听见鹏辉的回答,他不经意的转过头看着站在哪儿已经把头低垂的很低的鹏辉,仔细一看两眼更是已闭上,舅舅不由得笑着摇摇头。

舅舅起身用着两只已经粘满黑机油的手的末梢轻轻把鹏辉看着别扭的身躯给扶到一边木桌子边上的板凳上,让鹏辉靠着粮食柜坐下。只因为鹏辉小时在外婆家待过,这种装粮食的柜子挺熟悉的。在SX农村的家家户户基本都有这种粮食柜,每年大家都把地里收回来凉干净后的粮食放入柜中。这种柜子是长方形状,长一般都在一丈多左右,高差不多都在一米以上,基本都是分为三个一样大小的隔间,还有‘每年收成好与坏,光听柜子就明白’这种形容词来形容每一年的收成。意思就是说,要想知道这一年的收成是好是坏,敲一敲柜子你就知道了。鹏辉的舅舅也是做这种粮食柜的能手巧匠,每到冬天找他做柜子的人就络绎不绝,活能一直排到来年春天。

鹏辉背靠在粮食柜趴在桌子上就开始迷糊了,不到一分钟就完全已经睡实。老头穿好衣服走到屋外,嘴里叼着一个已经厚垢混浊的大烟袋抽着走到鹏辉舅舅面前。鹏辉舅舅在弄车链子没有刻意去看他,只是轻轻的说:“起来了”。老头猛吐了口烟没有说话继续看着鹏辉舅舅忙着手上的东西。“链子太松了,老容易掉。唉,你这儿有扳手没。”鹏辉的舅舅淡淡的对老头说了一句,但老头还是抽着大烟袋一句话也不发。鹏辉的舅舅有点不懂这个老头了,他转头瞅着这老头忽然又想到原来这老头耳朵背,自己刚才说话声太低了也难怪他没听见,于是鹏辉的舅舅站起来冲着老头耳朵大声的说:“你这儿有没有扳手,让我用一下。”老头重重的咳了一下,然后把大烟袋在自行车上轻轻弹了弹,转身慢慢的走向了屋里。舅舅看着这不言语的老头也更就是不在说话,转过头又开始捣鼓手里的活。不一会老头托着沉重的步伐就出来了,手里提着个一个看着不轻的铁箱,另一只手拿着一个小板凳慢慢的走到了鹏辉舅舅跟前放下。鹏辉的舅舅一边忙着一边说了声:“谢谢。”接着把凳子送到屁股下坐着继续忙碌。“我去给你们做点吃的吧。”说完老头又转身慢吞吞的回到屋里去了。鹏辉的舅舅也是觉得,昨天也已经够麻烦人家的了,害的大家都好尴尬。今天自己和鹏辉就早点走别再给人家添麻烦,但车子链子真是太松了,没走几步就要掉。也真是麻烦起来就没完没了,只要希望人家心里别记恨埋怨就行。但是人家既然说了,自己也不好意思推辞。自己饿点都行,但毕竟还有自己的小外甥鹏辉呢,还要再赶一天的路,不吃点还真怕把他饿坏了,也就没有推脱。舅舅心心里默默的念叨,真是好人呐。只是只是话少,话少点不得罪人……舅舅打开铁箱,工具真是得心应手!什么钳子、手锤、螺丝刀、扳手通通应有尽有。鹏辉的舅舅很开心开始卖力的操作起来。

吃饭的时候,鹏辉可真是所谓狼吞虎咽,一个馒头唰唰几口就吃下去大半,喝粥更是一口一口几乎不带停顿的。老头坐在一旁的桌子上抽着大烟袋,两个大人看着此情景破口大笑。特别是鹏辉的舅舅看着这般模样吃饭的外甥可真是哭笑不得。想打断吧,可是转眼间碗里就空空如也,也只好无奈摇摇头。“慢点吃,那么着急干嘛去。吃那么猛,对身体不好。”舅舅在鹏辉喝完粥盛完第二碗回到桌子上的时候劝说着自己的外甥。“舅舅你不是说时间已经不够了嘛,我就吃饭的时候赶点时间。你也赶紧吃快点吧,一会吃完要赶路。”鹏辉说完坐下就端着碗又开始大口的喝起来。“嘿。我说你个小屁孩,还歪理一套一套的。抠字眼倒是一点不含糊。”舅舅一边说着鹏辉,但鹏辉只是抱着个碗没离过嘴,舅舅也只能不再说话啃着手里的半个馒头。

饭吃完后,鹏辉和舅舅推着自行车就准备上路。舅舅推着车子鹏辉跟在后面,不一会就出了村子。鹏辉坐在后面舅舅骑着车子,两个人就这样踏上了他们漫漫的长路。

漫漫的长路上是一段有点起伏的路段,舅舅时有力的蹬着脚踏板。舅舅可能是有点累了,车速慢了下来。鹏辉看着身体扭曲全力以赴的舅舅,干脆直接从车上跳下来帮舅舅推着。可是这一段上坡路真是好长好长而且越走越立,鹏辉在喘着大气卖力的帮舅舅推动着车子。舅舅回头看着坚强的外甥,有点心疼。舅舅告诉鹏辉让鹏辉别推了,可鹏辉就是一个比较好强倔强的孩子,他哪能说放手就放手说不推就不推。“车子出问题了,你先别推了。我要停下来看一看。”舅舅在给他的外甥说着。鹏辉听到舅舅这一番话后才终于停了下来!车子停了,舅舅下了车子这才清楚的看见了自己外甥脸颊上一滴一滴滴下来的汗水。“鹏辉辛苦了。”舅舅问候着辛苦的外甥。“没事,就只是跑的有点热。身体好的很,你看我都不喘气!”鹏辉说完就故作平静的样子,憋着气。舅舅看着好强的外甥还真感觉和自己小时候一样一样的。舅舅说:“好了知道你身体素质好,不过舅舅要检查看车子的问题,你还是先坐在一边休息下,静一静就没汗了。”鹏辉轻声地回答着舅舅说:“也好。”然后就去坐在一旁的路边!舅舅把自行车后面的车撑子撑了起来,看了看自行车并没有什么举动,又看了看坐在一边自己的外甥。“鹏辉,车子已经好了。我去解个手,一会就回来!”舅舅给自己的外甥说着。远远的鹏辉回到道:“嗯好。”因为周围并没有村庄,更也没有一个行人,远处只是绵延不断的峰峦和云雾缭绕的景象。舅舅完全不用走太远,随便找个合适的地方就可以解决。可是舅舅十米、三十米、五十米……直到看不到鹏辉,舅舅更就只是简单的小便,但他却走了离他外甥好远的距离。估计是因为太了解的缘故,所以他想让鹏辉多休息会。以鹏辉的性格要是知道车子没有问题,舅舅立马回去,那么他肯定就会跟舅舅说自己已经休息好了要求赶路。舅舅知道鹏辉这些天在外面肯定都是休息不好的,他不能再继续让孩子用身体健康去牺牲,能多休息会就多休息会。

太阳冒出了山头,可还不算炙热。浓浓的雾气里太阳还存有一份神秘感。两位一大一小的行人,推着自行车走向前方的光明。雾气总会散去,陡坡总会越过,可炙热的心却要用一生去铸成。

风雨过后总是彩虹!舅舅和鹏辉终于越过了这段艰难的路段,此刻他们眼前的就是不断绵延的下坡路。他们的辛苦看到了希望。舅舅载着无邪少年,开始感受风中飞舞。舅舅更是吼起了SX秦腔,虽然腔调没有流行歌那样富饶,但在鹏辉的心里老祖宗的东西还是别有一番韵味。更有‘三秦大地吼秦腔,走到哪里都吃香。’这种话语来形容秦腔在三秦大地上的欢迎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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