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子崖※※※
“冯峰,长恭,你怎么了?你可不要吓我!”赵冰儿吓得六神无主,拼命摇晃着冯峰的身体。
“我中毒了,快拿药给我。”冯峰声音微弱得说道。
“药?哪里有药?”赵冰儿茫然不知所措。
周迁赶上前来,扒开包裹取出一个玉色小瓶凑到冯峰唇边。
冯峰哆嗦着饮了瓶中之药,虚弱得说了声:“我不行了,要先睡一会儿。”说罢头一歪,倒在赵冰儿怀里。
“长恭,你不要死。你说想与我一起浪迹天涯的,怎么能这么就死了?”赵冰儿忍不住大哭。
周迁啐道:“呸呸呸,我表哥还没死呢!不用这么着急哭丧。”
赵冰儿赶紧止住哭声,伸手探冯峰鼻息。虽然他已气若游丝但总算还有命在。
周迁环顾四周道:“此处不安全,可能还有刺客赶来追杀。我们得快些离开这里,我知道一个隐秘的去处,我们赶紧赶去那里!”他说罢背起冯峰就朝西边狂奔。
赵冰儿赶紧拭去眼泪,捡起地上散落的物品跟在周迁身后一路踉跄。
山路愈发崎岖难行,周迁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赵冰儿只觉得双腿渐渐不听使唤,但是此刻命悬一线断不敢停下半步。
不知道走了多久,周迁终于停住喘着粗气道:“到了,我们到扇子崖了。”
赵冰这才注意到眼前一个极其陡峭的悬崖峭壁,几乎直上直下,崖壁光滑,绝难攀登。
周迁将冯峰撂在地上,望向山崖高处,估摸好高度,然后两腿奋力一登使出轻功,扒着着略微突起的石头竟往上攀上去数丈。他踉跄着向上,费了不少气力终于攀上山崖高处一处凹陷。
一根绳子被抛了下来,周迁在高处喊道:“快把我表哥绑住,我拉你们上来。”
赵冰儿不敢迟疑,急忙照办。三人很快都上到了山崖高处。
“你怎么会有绳子?”赵冰儿问道。
周迁擦着额上的汗水道:“前日你掉下山崖之后,表哥说应该身边常备一条绳子,我就弄了一根回来。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
他谨慎得朝崖下张望,然后说道:“这个地方是我与表哥昨日里发现的,上平下陡,易守难攻。我们在上方便观察形势,就算杀手追来,想要爬上来杀死我们也绝非易事。只是如此一来,我们也成了瓮中之鳖。若对方有心,把我们围上几天,就算不被饿死也会活活渴死。”
赵冰儿笃定道:“你放心吧,只要熬过今日,我保你们无虞。”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有人追杀你?”周迁问道。
赵冰儿搪塞道:“没有时间解释,先看看长恭到底怎样了。”
她在冯峰身上一通摸索,终于注意到他手腕处有一块擦伤,伤口已然发紫。
“他中毒了,若是不把此处的毒血吸出来……”
周迁话未说完,赵冰儿已经对着伤口咬了下去。
“你!”周迁惊得目瞪口呆。
“我还没能娶他过门,他绝对不能死!”赵冰儿吮出一口毒血啐到一旁说道。
周迁不敢再言语,看着赵冰儿一口口将毒血吸出。
待到伤口泛白,他说道:“应该可以了。”
他从包裹里又取出一瓶药末洒在创口处,又用干净的碎布裹紧伤口。
他递给赵冰儿一个竹筒道:“这里面是清酒,快些漱漱。若是你也中毒了就太糟了。”
赵冰儿擦了嘴角的黑血道:“我百毒不侵,不怕这些。这酒留着,万一冯峰醒来,先给他喝。”
周迁听罢收起竹筒。
赵冰儿问道:“你一会儿叫冯峰表哥,一会儿又叫他师哥,你们两个到底是何关系?”
周迁道:“他是我表哥,但是我们同拜在南岳青玉坛光华真人门下,彼此也是师兄弟关系。”
赵冰儿道:“你们其实是富贵人家公子,对吗?”
周迁道:“表哥家比较富贵,我家与表哥家沾亲,家世一般。”
赵冰儿道:“那你表哥家到底是沪上哪家?”
周迁摇头道:“我答应过表哥,不会把我们的家世说出去。”
赵冰儿道:“就算你不告诉我,我也有办法查出来。不过是多花些时间罢了。”
三人在山崖上从正午一直躲到暮色四合,也不见杀手追来,两颗悬着的心这才略微放下。
漫天星斗,赵冰儿斜倚在石壁上回忆着白日里的情境。
她认得那个铁箭头,与寻常箭头不同,那箭头前圆后方,底部生着八根倒刺,显然经过铸箭师的精心打磨。此类箭头一直是御林军使用,外埠很难效仿。如此看来,杀手竟是朝廷派来的。
赵冰儿不得不正视起如今的储君之争。
衍庆帝生四女,三个随父姓赵一个随母姓刘。大姐赵俐远嫁南疆,不辞而别。母上衍庆大帝命二姐赵怡监国,却迟迟不肯立储君。二姐心胸狭隘,处处刻意针对她与四妹刘灵睢。为避其锋芒,她自请离开长安到兰陵黄家做客。一路上游山玩水。
难道想杀她的人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