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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老人的愤怒

经过了两个小时的搜查询问,附近的渔船陆续受到滋扰,巡逻艇的恶行已经在这一带的渔民之间传开了,大家都纷纷上岸躲避灾难,不愿意走的都是一些年老的渔民,姓胡的搜了很多艘渔船也没有什么收获,后来搜查的渔船几乎都没有人在船上,不知不觉一个上午过去了,他请示马克是不是应该先回去商讨一个凑效可行的方案,马克也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便同意了他的请求收队回去矿场。

渔民之间虽然平时没有太密切的联系,可是那帮雇佣兵的滋扰给他们造成极大的困扰,特别是那对年纪的渔民夫妇的悲惨遭遇给他们心里上造成了极大的震慑作用,人人自危,都怕受到那样的伤害,因为他们知道单凭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跟对方抗衡。

玉香的父亲当然也知道了这件事,他的内心十分悲痛和愤怒,因为同是渔民,虽然平时不怎么来往,但是他们就像一条村上的人,自己的邻居受到了这般遭遇心里肯定不好受,他真的很想去跟那些恶人拼命,无奈自己年纪大了而且对方人多势众,武器装备又精良,自己就算拼了老命也无任何胜算,更何况还有玉香和吴一飞,他最放心不下就是他们俩了。吴一飞知道这件事后心里很不是滋味,因为他知道一切都是因他而起,他随时都有拿着枪去跟对方拼了的冲动,玉香的父亲也很清楚他的想法,他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想,可是为了女儿他必须要阻止他,阻止一切悲剧的发生。

他让玉香去收拾鱼网,然后单独的对吴一飞说:“你带上妞妞走吧!”他听了有些意外,可是转念一想又很快平复过来,他对老人说:“何伯伯,我不能走,谢谢您和玉香重新给了我一个温暖的家,但是我从来没忘记过报仇。”他知道这样说老人一定会很生气,可令他意外是对方并没有他想象的那样,此时老人在窗户前叼着根旱烟没说话,神态很惆怅,他平时对吴一飞从来都是一副很严肃的表情,可是现在的他在吴一飞的眼里变成了一个孤独的无依无靠的老人,他才觉得自己忽略了老人的感受。玉香是他唯一的女儿也是他的全部,他让自己带着她离开那是需要多大的勇气,忍受多大的痛苦,可自己却根本没顾及过他的感觉就一口拒绝了他,自己的话对他来说又是何等残忍。

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后就对老人说:“何伯伯,咱们一起走,回中国!”老人想不到他对自己说这些话,他听到这些话心里也很安慰,他觉得女儿这次总算遇到一个对的人,自己也算是还了心愿,但是他似乎根本没有离开的打算,他对吴一飞说:“你以后能给她一般人家的生活就行了,我年纪大了不想折腾,你们还年轻,应该去找属于你们的生活。”老人平淡的说完,可吴一飞的心里听了却一点儿也不平淡,他似乎有一大堆话要对他说,但是又一句都说不出,此时老人从床底下搬出一个木箱,从箱子里拿出吴一飞平时训练用过的步枪还有那不到二百发的子弹,接着还在木箱的夹层里拿出一个小布袋,他对吴一飞说:“枪和子弹你都带上,虽说翻过这几座山头就有船坐,但是路程还是比较远,有枪在身上可以预防不测,这里还有一点钱虽然不多但是你也带上,我一辈子清贫没什么可以留给你们,总之路上要小心。”此时的吴一飞两眼已经通红,他将摆在桌面上的钱推回到老人的面前说:“何伯伯,您为我做的已经够多的了,钱你自己留着,我万万不能要!”

老人马上变了脸严肃的说:“我留下有什么用?我不愁吃不愁穿,打到的鱼和捉到的蛇都可以换钱,我的钱不是给你的,是给妞妞的,你要是觉得亏欠了我,以后对她好就行了,别说了就这样决定吧,快点收拾好吧,那帮恶人随时都有可能找上门。”此时玉香已经做好了饭进来喊他们去吃饭,她看到床上的一堆东西就问父亲怎么回事,老人并没有说什么反而叫吴一飞让他吃完饭再去收拾,于是三人就坐在一起吃饭,老人似乎胃口不错,还倒了一杯米酒,他大口的吃着鱼干还不时喝着酒,可是吴一飞哪里还有心思吃饭,一顿饭下来他都好像丢了魂一样,他知道老人的心里此时肯定也并不好受,对方表现的若无其事更让他揪心,玉香早就察觉到他们两人不对劲,只是腼腆的她不敢多问,她父亲吃饱后喝完最后一点酒,就像平时饭后闲聊,吩咐他们下午要做什么事一样的语气对他们说要他们离开这里,并交代着一些去坐船的注意事项,吴一飞早就知道了并不意外,只是一直低着头很难过,而玉香听到后眼泪马上掉了下来,她哭泣着摇头用越南语对父亲说她不愿意走,可是她父亲却板起脸训斥她,但是他的眼圈也是红的,可以想象他当时的心里有多难受,玉香一直哭,可父亲没理他,他接着用汉语对吴一飞说:“赶紧去收拾东西吧,再不走来不及了,如果你也一样软弱的话,那妞妞以后还能依靠谁?”说完他自己去找袋子装步枪。

吴一飞觉得自己的责任很重,老人说的对,如果自己作为一个男人都像软柿子似的,那玉香以后还能依靠谁,他收拾好情绪过去安慰在哭泣的玉香,帮她擦眼泪并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他解释说咱们离开一段时间,等那帮恶人走后再回来看她父亲,可是玉香却一直哭,她性格虽然很内向可她并不傻,她知道这一走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到父亲,父亲是她唯一的亲人,虽然平时他们都很少交流但并不等于父亲不爱她,现在知道要永远的离开这里离开最疼爱她的父亲,她又有什么理由不伤心难过呢。

老人包裹好步枪之后再找来一个大布袋,将他们俩原本不多的衣服和一些必须的生活用品通通装了进去,然后提出来饭厅扔到他们面前,意思是要赶他们走,玉香早已哭成泪人,她央求着父亲不要赶她走,而父亲红肿的眼没去看她,想毕刚才他自己也偷偷的哭过,他冷冷的盯着吴一飞,意思非常明确,而吴一飞忍住眼泪对他坚定的点点头,他看到之后就头也不回的进了玉香的房间关上门,任凭她再怎么呼唤都不回应,而吴一飞背上那袋衣服和步枪,硬拉着不肯走的玉香离开,开始她说什么也不肯走,吴一飞望着她用拗口的越南语对她说:“走吧,以后还要回来,我们一辈子不分开,我要娶你!”她知道父亲决定了的事是不会改变的,最后只能哭着望着那扇木门跟着对自己许下承诺的男人离开,离开这片生她养她的土地。

木门里面的父亲经过同样心如刀割,但是他毕竟是军人出身,他将自己的情绪很快调整过来,他知道那帮人很快会找上门,他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跟对方斗,但他还是选择了以卵击石,因为矿场上的人平时已经没少来欺负渔民,现在那对年轻渔民夫妇的遭遇使他义无反顾的选择还击,即使没有吴一飞的出现他也一直有跟恶势力抗争的想法,只是女儿的原故让他有所顾虑,现在已经了无牵挂的他决定去做一件自己认为应该去做的事,他拿出猎枪上好钢珠,还拿出一把平时砍柴用的大朴刀,一切准备好之后他就抽着旱烟等着敌人找上门。

姓胡的他们回去矿场之后简单的商量之后,他们决定下午继续之前的方案去寻找,不同的是马克允许手下去杀几个渔民,让他们知道如果找不到那小子的后果,就是所有的渔民都得死,简单的午餐之后他们继续出发,雇佣兵的效率还是很高的,那个黑人带领的那队人马在一艘渔船上发现有一对老渔民夫妇,他们以烧船作威胁,最后终于从老头的口里得知有一个貌似吴一飞的年轻人,被一个老渔民救了,现在并住在他们的船上,很快他们就找到玉香家的那艘船,确定目标之后他发射了信号弹,然后就率先行动,他用望远镜观察了船身,发现这是一艘非常普通的渔船,船上没有人走动,但是有炊烟冒出,他猜想可能船上的人在忙着做饭,其实雇佣兵的侦察都是很强的,稍微有点破绽都能看出点端儿,只是因为毕竟现在执行的任务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捕猎,可以说毫无难度和危险可言,试想一下几个破渔民会有什么反击力,更何况他们有精良的武器装备,可以说现在的他觉得自己就是皇帝,可以去掠夺任何他想要的东西,上午那个惨遭他糟蹋的女人渔民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可是这次他真的大意了,他就算小心谨慎了一辈子也无法弥补这一次的疏忽。

炊烟是玉香父亲故意放的,以此来迷惑敌人,他虽然年纪已大但不要忘了他是军人出身,身上的那股军人的血液永远都在,他在窗户的外面挂了一顶破烂的斗笠,在斗笠的破洞上实则是猎枪的枪口,他知道猎枪的射程很短,不过好处是钢珠的覆盖范围广,他没想过能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只想到杀一个算一个。

终于黑人的船慢慢的向他的枪口靠近,他用剩下那只视力还完全的左眼观察着对方的线路,对方没有绕圈直接奔着他的方向过来,领头的是一个体型魁梧的黑人,当黑人的船离老人的枪口还有十来米的时候,老人沉稳的拉动了猎枪的板扣,一大片散开像圆盘型的钢珠带着老人的怒火击射而出,黑人刚站起来正懒羊羊的准备登船,极其突然的一声枪声过后,他还没来得急站好就又重新躺下了,其他的两名矿工也中弹了,但似乎没被打中要害却依然像杀猪般惨叫着,躺在巡逻艇里抱着痛外打滚,而小吉克森的翻译却非常幸运,因为他当时正驾驶着巡逻艇,位置较隐蔽,恰好黑人又挡在他的前面所以你毫发无损,他看见这突于其来的变故也被吓得半死,急于逃命的他马上改变巡逻艇的行驶方向往回逃命,如果吴一飞的步枪在老人的手里他绝对逃不掉,因为猎枪打过一次就要重新装钢珠,过程需要时间,不过老人还是执意要吴一飞带上步枪,因为他觉得他俩的命远远比自己的命重要,他知道那黑人铁定活不成了,也没觉得有任何遗憾,看着巡逻艇开远之后他又重新上好猎枪的钢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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