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嘴里娇喘着气,听见信陵君问话后,连忙从怀中取出一物,紧握的玉手摊开,一件东西出现在了信陵君和侯赢的眼前,正是当今能够调动魏国兵马的虎符。
信陵君看着眼前的虎符,激动地浑身颤抖,只要虎符在手,便能调动魏国的兵马,赵国才能够得救。
信陵君将目光收回,对着面前的如姬深深行了一个大礼,感激地说道:
”如姬,这次你将大王的虎符偷出来,等于是救了赵国,无忌在这里为赵国的黎明百姓谢谢你了。”
如姬闻言,双目微红,将面前的信陵君掺起,说道:
“当初若不是公子,如姬不能够报杀父之仇,如今公子有事相求,如姬怎会袖手旁观,何况这还是关乎万千百姓生死的大事。”
这时,侯赢走上前来,看着二人说道:
“如今虎符在手,但晋鄙一向行事谨慎,定然会怀疑其中可能有诈,若想从晋鄙手上成功取得兵权,公子还需要一人的帮助。”
信陵君闻言,赞成地点了点头,晋鄙身为兵家,精通排兵布阵,更是如今魏国数一数二的大将,深得大王的宠爱,看向侯赢开口便道:
“敢问是何人?”
听见信陵君问话,侯赢神秘一笑,并没有说是何人,只让信陵君与自己走了一趟,时间宝贵,两人路上马不停蹄地来到了集市上。
此时,天色完全地黑了下来,暗红的火光从周围的人家或是客栈中钻出,大量城内依旧人来人来,只是没有白天那般地热闹。
在一处小巷子的拐角,一位身上沾满了牲畜血迹的大汉从从街市钻进了黑暗,从他身上散发的腥臊味在空气中久久才消散而去。
此人正是在集市中以杀牲畜为生的朱亥,早年间也曾雄心壮志,可四处碰壁,没人能够慧眼识英才,只有侯赢可作为伯乐,但最后侯赢也只是做了看守的小吏,自己则做了一名屠夫。
正当朱亥刚刚开门,前脚才踏进家门,门外便传响起一道急促地马蹄声,回身望去,马车上隐隐约约只见两人,其中一人身材相貌尤其熟悉,便疑惑地冲着马车喝道:
“来者何人,到这里做什么?”
话音刚落,朱亥便见到马车上走下两人,借着街道上的余光细眼一瞧,不正是自己的好友侯赢,只是在他面前又有一人,紫冠华服,气宇轩昂,不用想也知道这是位大人物。
正盯着有些出神,便听到侯赢的声音在黑暗中响了起来,虽然压得极低,但朱亥依旧是听得清清楚楚。
“朱亥,信陵君大驾光临,你还傻站在这里做什么,快进去说话。”
朱亥回过神来,连忙转过身,做了个请的姿势,信陵君大事在身,也不在意一些小的礼节,第一个先进了院子,侯赢连忙跟了上去。
朱亥眼里闪过一抹异色,一把拉住面前的侯赢,脸色有些不好看的说道:
“侯赢,你这是做什么?”
侯赢闻言,左右看了看,便把朱亥拉过一旁,亲自将大门关上,解释道:
“朱亥,你我二人年轻的时候没有机会一展抱负,如今机会就在眼前,信陵君来此就是需要你的帮助的。”
朱亥听后呵呵冷笑,看着侯赢嘲讽地说道:
“侯赢,我真是看错你了,难道你忘了我们年轻时的遭遇了吗?”
侯赢闻言,心中知道朱亥为什么会这么说,但现在事情紧急,只能现将朱亥拉到屋中,信陵君看着侯赢身后的人,连忙问道:
“这就是先生要请的人吗?”
侯赢点了点头,将朱亥拉到信陵君面前,说道:
“公子,到了邺地,晋鄙答不答应兵,这一切就要看朱亥了。”
朱亥闻言,有些不悦的脸上浮现出疑惑之色,还不待开口询问,侯赢便将自己和信陵君来此的目的一一说明,朱亥听后先是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最后嘴巴缓缓合上,露出了沉吟之色。
侯英见状也没有出口打扰,时间分秒而过,信陵君原本还能够安静等待,但到了后来,脸上的汗水竟是越来越多。
如今虎符已经到手,若是不趁着城门未关出城,那他们的计划很可能连大梁都没出就失败了。
“好,我答应跟信陵君一同前往,至于如何面对晋鄙,办法我已经想好了。”朱亥说完,转身走进屋内。
侯赢闻言,心中总算松了一口气,转过身对着信陵君说道:
“请公子速速与朱亥出城,我已通知其他的门客在城外迎接公子,请恕侯赢不能在陪在公子左右了。”
信陵君见一切事情安排妥当,心里暂时松了口气,可听到侯赢的话后,急忙问道:
“先生你不跟着我们去吗?”
侯赢听后,摇了摇头,对信陵君开口道:
“我年岁以高,不能随你一同去杀敌了,但我会计算你的行程,当你到达晋鄙营地的时候,我将面向北港,用自杀来报答公子的爱重之情。”
信陵君满脸焦急,对着侯赢劝说道:
“什么!先生万万不可,当以性命为重啊!”
侯赢轻轻摇头,没有说话,朱亥这时从屋内走出,却将一身的脏衣服脱去,换上了一件大袖长袍,与侯赢的目光对上,最终点了点头,对着面前的信陵君说道:
“公子,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信陵君闻言,看向了身边的侯赢,只见后者摇了摇头,似乎下定了决心,最终和朱亥上了马车,向着城外疾驰而去。
信陵君离开不久后,一道人影突然从黑暗中缓缓出现,正是墨家弟子黑泽,黑泽腰间还插着一尺长的黑色小剑,对着侯赢恭敬地说道:
“巨子有命,请大人速回总坛。”
侯赢闻言,眼中一道精光闪过,气质也变得和之前大不一样,点头说道:
“上次我让班老头做的东西,你带来没有?”
黑泽闻言,开口回答道:“带来了,已经安排人放在大人家了。”
“好,我们走吧。”
侯赢说完,便和黑泽一同离开,不多时大梁城上方响起一道戾鸣声,而此刻的侯赢家中,一个和侯赢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向着北方,在他的手上还拿着一把利刃。
大梁城外,信陵君和朱亥成功地和门客们会合,一行人疾驰向北,朝着邺地而去。
第二天,天蒙蒙亮,鸟雀之声刚刚响起,大梁王宫内便响起一道如惊雷般的怒吼声:
“是谁偷了寡人的虎符!”
一时间,整座宫殿响起了铁蹄之声,那是魏王的禁卫军,一队队身披黑甲的士兵不断穿插在宫殿,将整座宫殿围得铁桶一般,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魏王坐在大殿的王座上,此时目光阴沉,紧紧地盯着面前的如姬,要说有谁可以在自己身边偷走虎符,整个宫殿也只有如姬一人。
“说,是不是你偷走了寡人的虎符。”
如姬闻言,浑身一颤,脸色苍白地点了点头,说道:
“没错,是臣妾趁大王醉酒后偷走的。”
魏王圉闻言,嚯地从王座上站起,眼珠一转,似想到了什么,看着如姬怒喝道:
“你知不知道,虎符关乎的是魏国的大军,信陵君这是要我魏国和秦国交恶啊!”
如姬听后,一把跪在了地上,看着魏王圉磕头求饶道:
“大王,信陵君.....”
如姬话未说完,就被魏王圉直接打断,冲着宫门外爆喝道:
“闭嘴,来人,将如姬给我押下去!”
很快,便有侍卫将如姬给拉了下去,魏王圉神色变换,这时门外一位身穿暗红色盔甲的独眼男子走了进来,整个大殿因为独眼男子的到来瞬间变得阴寒下来
自独眼男子出现之后,所有人都露出了崇敬之色,魏王圉看着大殿下的独眼男子一眼,声音阴沉地说道:
“用尽一切方法,给我阻止信陵君调动军队。”
独眼男子闻言,也不开口,只是点了点头,转身便离开了。
而另一边,信陵君连夜赶路,终于来到了邺地,来到了晋鄙驻扎的军营内。
主将大营中,信陵君和朱亥前后站着,信陵君摊开手上虎符,对着晋鄙说道:
“晋鄙将军,大王命我前来,下令你赶快出兵救援赵国。”
晋鄙闻言,看着信陵君手上的虎符,心道大王若是让我出兵救赵,必定是身边的人来下达命令,如今却是信陵君亲自前来,其中必有蹊跷,如今之策只能假意答应下来,待派人紧急赶回去问个明白。
心中有了决定,晋鄙来到信陵君面前,开口说道:
“信陵君一路舟车劳苦,还请先下去休息,晋鄙马上通知全军,即刻动身前往赵国。”
信陵君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喜色,没想到晋鄙竟然答应的如此干脆,突然,原本一直站在信陵君身后的朱亥一步上前,黑色的大袖向上一扬,只见一把黑色的巨锥出现在手上。
突如其来的变化,信陵君甚至没有感觉发生了什么,面前的晋鄙却是双目圆瞪,脚下重重一点,整个人如飞箭一般窜出,就要跳出营外。
说时迟,那时快,就要晋鄙即将离开营长的刹那,一把沉重的黑色锥子从天而降,生生地砸在了晋鄙的腰上,只见鲜血四溅,骨肉分离。
晋鄙的尸体噗地一声砸落在地,红色的血液滚滚流淌,很快将朱亥和信陵君的鞋子染红染湿。
“朱亥,你在做什么!”信陵君看着躺在地上的晋鄙尸体,冲着朱亥大声喝道。
朱亥闻言,收起手上的铁锥,开口地解释道:
“公子,晋鄙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劲,所以我才将他打死,如今我们虎符在手,还是快快命令军队,出兵救赵。”
信陵君看着晋鄙的尸体,心中疼痛不已,晋鄙毕竟是魏国的大将,曾为魏国立下汗马功劳,如今却死在了这里。
朱亥见信陵君没有动,继续说道:
“公子,还请快快行动。”
信陵君心中谈了口气,看着朱亥点了点头,二人一同走出了营帐,凭借虎符,信陵君成功地将魏国大军成功调动,全军向着赵国急速而去。
同一时间,大梁城中侯赢的家,只听砰地一声,一队兵马冲了进来,但此时的侯赢,已经是自刎而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