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恕我冒昧先生!即使您不是国际刑警,我们也会尽量为您安排,可是您要做什么?”
我脸一红,看来我真不适合撒谎,也不想想,这种地方的酒店经理应该见过不少市面了,我在他面前玩儿这套,实在是班门弄斧。
我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继续说:“照明,哨子,还有一个会英语的当地人,外加更多的船。”
“我们有手电和哨子,会英语的当地人……我们的保安就可以。不过先生,请问您到底要干什么?”
“去旧城区救人。”说到这里的时候,我们俩已经来到了酒店的地下仓库,这里已经开始透水了。我们检查一圈,发现有一些没充气的汽艇,是酒店经理在军火市场淘来的淘汰美国货,不过传动、驾驶楼、油箱、外挂机都已经都没了,只能划桨用。
“先生,如果您感觉可以,我们现在就去带人搬出来。”
“可以,太可以了!谢谢你。”
“没关系,酒店很多工作人员都是旧城区的人,他们一定愿意帮忙的。”
2个小时后,在酒店服务生与保安们的帮助下,两艘小艇被充了起来,因为我们只找到一个能给汽车轮胎充气的电动充气机,很慢。
我和一个名叫莫哈的保安划一个小艇带着一堆手电奔向旧城区,后面跟着的是另外两个保安的小艇。
临走前,我告诉了酒店经理后面的工作,准备大量的应急照明,然后拉掉电闸,准备好无线电装置,呼叫政府和救援。
漆黑的夜,我们戴着头灯,在白沙瓦的街道上划船,通往旧城区的路上,已经能看到许多汽车的顶部都快被淹没了。
“我们得快点儿!”我对正在往外舀水的莫哈喊道。
“没办法,只能你一个人划船了!不然我们会沉的!”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应该很着急。
船继续在旧城区狭窄的街道上前进,我努力在黑夜的暴雨声中聆听微小的呼救声,终于,我发现了第一个求救的人,他坐在一人多高的一个小墙垛上,洪水已经快到他的屁股了,三下五除二的赶紧把他拉上了小艇,莫哈负责安慰他,我继续搜索着,不断的有人被发现,然后转移到船上,这期间也发现了许多来不及救援的死尸,包括一些还没被完全淹没的屋子内,我们也进行了搜索,最后,两只船一共带回了7、8个难民,当时比较紧急,所以我也记不得了。
当我们走进酒店的时候,迎来了一阵欢呼和掌声,我问莫哈他们喊的什么,莫哈告诉我:“他们说你是真神的使者。”
这种夸奖我真的受不了,拍了拍莫哈的肩膀,走出了酒店,上船,准备继续返回旧城区救人。
就在这时候,我看到酒店外面已经有4、5艘充好了气的小艇在那里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指挥着什么。
“石芯?”随着我试探性的喊叫,那身影回头看了我一眼,借着头灯的光,我看到她披肩的长发包裹在黑色的头巾里,清秀的面庞不是石芯还能是谁!“你没上直升机?”
突然她跑过来给我一个拥抱,说:“我在直升机上看到你了,我只知道如果我不下来,我也就不是钜子的女儿了!”
我感动的不知道这时候我该做什么,只是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湿透了的后背说:“白沙瓦在等着我们救援呢,咱们得对得起汶川的那2万多顶帐篷。”
只见她松开我,看着我的脸笑了笑说:“你正经起来真不像好人。”
我也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那边莫哈也已经准备好了,正招呼我上船,于是我对石芯说:“注意安全,一会儿见。”
“带上这个,你的陈老师给你的。”说完把一方木牌放在我的手中转身走开,我定睛一看,原来是陈天混的墨字腰牌,转了一圈,这老家伙到底把它扔给我了。
这几艘小艇分别从不同的方向驶向旧城区,在几个小时内,不断的来回运送难民,酒店方面,把所有的空客房都腾出来给难民们使用,服务生们忙前忙后的给挨个屋送被褥。渐渐的,各个艇都与医疗和警务人员接触上了,不断的在一个个大型建筑内建立收容站。雨逐渐的小了下来,但是积水却下降的很缓慢,目前只是不再继续上涨了。
到了第二天凌晨3点,我和石芯又在酒店见面了,酒店的服务生们涌过来,一边用英语喊着“英雄”,一边给我们身上披毛毯,石芯的嘴唇已经是紫色的了,我的心脏也已经感觉一紧一紧的不规则收缩,我知道我们必须要休息了,强撑着扶着石芯一起,跟随服务生走向给我们安排我们的房间。
“只有一间?”推开门一看,虽然是最好的一间,却是只有一张大床的房间。
“尊贵的先生,实在抱歉,人太多了,我们只能腾出来这一间最好的给你们了。”接着那服务生看了看石芯,暧昧的笑了一下:“祝您愉快。”说完就走了。
我一手拿着钥匙,一手搀着石芯走了进去:“开什么玩笑,别说老子没想法,就是有想法……”直接把石芯摔在床上,“也有心无力了……”接着就摊在了床上,沉沉的睡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如果不是屋子里有一股潮乎乎的味道,光着身子的我,还真以为昨天发生的是场噩梦。
等等,光着?我掀开了自己的被子看了一眼,确实是光着的!我清楚的知道昨晚不是做梦,但是,身边的那位貌似不见了,我脑袋都大了,这什么情况?
就在我躺在床上脑袋一锅粥的时候,浴室的门开了,石芯裹着浴巾湿淋淋的走了出来,看到我醒了,也楞了。
“啊!!”“啊!!”
我俩同时惊呼了起来,“你把我怎么了!流氓!”这话是我说的,说完自己都感觉不妥,毕竟我是男的。
“我是女人好吧?”石芯一手捂着浴巾护住胸部,一手指着自己说:“昨晚你凭什么跟我睡一张床?”然后又指了指我:“要不是我怕你感冒,我一个大姑娘会帮你脱衣服?狼心狗肺。”
“美女,我谢谢你啊,要不要脱成这样?”我一把拉开被子。
“啊!”又是一声惊叫“你…你…你…流氓!”说着用手去遮眼睛,结果身上的浴巾,刷的一下掉了下来。
这次又是我俩一起惊呼起来。
……
等我俩衣冠端正再坐在一起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了,整个酒店满满登登的全是人,这时候我的脸火辣辣的,当服务生把烘干的衣服送到房间的时候,我只不过多看了一两眼换衣服的石芯,好吧,也可能是三四眼,就换来了一巴掌。
来到酒店外面,发现水退了不少,但还是有成年人腰部那么高,人们在水中艰难的走着,但依然看不出大规模迁移避难的架势。
“这什么情况?”我问石芯,“难道洪水就算完事儿啊?”
“不会吧,如果就这么完事儿了,也没有避难的需要啊。”石芯也很是疑惑。
“难道这雨还没完?”
石芯想了想,说:“现在咱俩跟原始社会没什么区别了,通讯也都断了。我们怎么办?”
“……”沉思良久,我说:“带平民往南走。趁现在还能走。”
“往南?走哪儿去?洪水可是顺流南下的啊。”
“不知道,我又没地图,我记得现在往东北方是山地,怕有泥石流,往东走是印巴停火线,敏感地区,咱们只能往南走,还得快,南方有什么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