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虬髯板凳飞剑
韩忙因为以前工作的原因,自是走过不少地方,见识自然不浅,再加上工作之余也就是茶馆酒肆青楼厮混,所见所闻新奇事当然也是极多。而杨恪貌似是对神鬼易学之类的很是精通,说起各地的神仙飞剑之流的奇闻异事倒是如数家珍。两人你一句我一嘴的,借着酒精作用却是相谈慎欢,当真不似是刚刚认识,反倒像是各自游历天下几年未见的老友一般。看似交谈甚多,两人却都极有默契的对各自出身只字未提,也许在相互眼中对方只是一个值得欣赏的普通朋友吧。
两人第四壶酒已下大半,酒楼客人也已陆续离开大半,就在两人酒意微醺侃侃其谈时,楼梯又有多人上楼,听脚步声似有九人,但明明是九人行进脚步声却几近一致,显然常年合作很有默契,九人步履一致踏在木质楼梯却不显沉重,看来九人也都是有些功底。
杨恪耳朵略一扇动,也已发现上来的这群人不同寻常,眉头微锁,已有三分朦胧的眼睛也变得清明,随即苦笑着对韩忙说道:韩兄,似乎我的麻烦找上来了,趁现在他们还没看清你的模样,速速离去了吧。此事对我来说还好,对你来说恐怕不好处理。今日相识小弟很是开心,他日若是有缘,小弟自然逼韩兄喝一杯小弟请的酒。
韩忙也不矫情,起身便朝掌柜柜台走去,似是想去结账,回头看了一眼杨恪,好像是感觉哪里不太对,摇了摇头便又走了回来,右手抓起杨恪的手臂,左手探向脉门。杨恪尚未理清发生了什么,脉门已是被韩忙扣住,心里暗暗震惊,自己好像是低看了这位刚刚结交的新朋友,杨恪脉门被扣,自然也不敢妄动,而且不清楚韩忙的用意,有些迷茫的看着韩忙,等待他的解释。韩忙扣住脉门,低头沉思片刻,抬头问向杨恪:“心脉受伤,五脏全都移位?”杨恪轻轻点了点头。韩忙笑了笑:“这样的伤势,换在一般人身上恐怕活不过三天,就是放在我身上若无领药也至少需要静养半年,看来杨老弟也是深藏不露啊”。
“想不到韩兄还懂医术,小弟佩服”
“为了活命罢了,怎么样,有把握走出去吗”,杨恪略显苦涩的摇了摇头“不过他们不会杀我”。
此时一行九人已来到杨恪身后不远,只是酒楼尚有些客人,那九人正在一一探查,也许下一个就要探查到杨恪和韩忙。
杨恪起身,转过身来面无表情的的看着九人中的为首者:几位是在找我吗?
为首者虬髯黑面五短身材,却背着一把几乎有他自己高的大斧,这斧面几似门板,符兵也是精钢所至,这大斧粗略估计也有将近两百斤,由此不难想象此人膂力是何等惊人。此人见杨恪转身搭话,仔细观瞧少顷知是遇见了正主,没有想象中的飞扬跋扈态度或者剑拔弩张的气氛,相反此人甚是恭敬:小人奉命前来接公子回朝,还请公子不要为难小人。
杨恪叹了一口气:我现在不过是一介庶民之子,无权无势亦无党羽亲信,他又何必定要杀我呢?他害怕自己的位置不稳,害我父亲,杀我大哥二哥三哥倒也罢了,可我从我四哥到我八弟不过都是些空有名头的位子,他又何必要赶尽杀绝呢,更不要说我九弟十弟尚未成年,难道他真要杀的我杨家只剩他一个男丁吗?
虬髯黑面低头不语,似是不敢接话。韩忙却在一帮听得兴起:这一家子很乱啊,我这小兄弟竟然兄弟十个,不知道有多少姐妹。不过听这话貌似是他们这一系夺嫡失败了,人都被杀的差不多了,好像动手的人和他们关系还很亲近的样子。看之前的样子这杨恪告诉我的不像是假名,那最近江湖上也没听见哪家姓杨的出过什么大事啊。等等,姓杨,皇姓啊,哥们不会喝个酒就牵扯进了皇家的遗产争夺战了吧。
杨恪见虬髯客低头不语,接着又说道:我知道你也是奉命行事,这番话也确实是憋在心里久了,见你是那边的人,便唠叨了出来。既然那边派你出来找我,想必也是知道我这些年在外面也学了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你们九人虽说身手不错,想要用强却也是决计带不走我的,不如就这样回去吧。
虬髯客闻此却也是没有过多言语,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小人恕难从命。
听此一句,韩忙知道今天这是非动手不可了,当下也不多说,抄起旁边的板凳就朝虬髯客身后的人砸去。应为大家的注意全都集中在杨恪的身上,韩忙一板凳却是真的见功了,一下竟把虬髯客身后的一提刀客给放倒了。虬髯客见手下竟被这街头混混的招式给撂倒了,也未作多想,当即指着韩忙大喝:拿下他,尽量别杀。其实这一句尽量别杀真不是他看得起韩忙,相反是纯粹因为看不起,若有一点别的想法也是不想把杨恪得罪的太死罢了。
当即剩下的七个手下分出三人围像韩忙,嘴角似有一些嘲讽和不屑。而虬髯客自己则和其他四位尚还站着的手下缓缓朝杨恪围去。
韩忙见人围了上来,也不言语,再次抄起一张板凳,大呼小叫的朝三人冲了上去。眼见有机会出手,韩忙拎着板凳左一下右一下的胡乱拍着,看起全无章法,但是围上来的三人却实实在在的无法招架,竟是三个照面竟把三人全部放倒了。韩忙这次下手极其有分寸,几个各自捂着挨了板凳的地方,若有行家在场可以发现这些人捂着的地方确确实实全都是穴位。韩忙认穴极其准确,再加上用力不小可以说是凳凳到肉。
只是韩忙却是一点内力都没有用上,其实以韩忙的功夫,以内力封住几人的经脉,这几人起码是两天内无法动弹。只是韩忙毕竟以前是搞特种作业,所以身手暂时还不太能见的光,所以并没有表现出出太过惊世骇俗的的内力修为。而且穴位也统统只找痛穴,并且是只打不封。其实人们对于点穴的理解很多事有些偏颇的,同样是点穴,也因每个人内力手法不同所造成的影响也是不同的,而穴道本身也分气穴动穴死穴痛穴等很多分类。而通常所谓的点穴就是以内力封住某一条或几条经脉的关键穴位,致使这些经脉无法运行气,其实韩忙并不是什么点穴高手,因为他以前的职业,并不太需要这些功夫,他只是认穴奇准,毕竟一个人为求活命研究五六年的各类医术,对于穴位自然不会太陌生。
虬髯客见眨眼功夫自己这边就折了四人,虽说韩忙拎着板凳看起来就像街头混混,确也着实不敢再小看此人,当下吩咐余下四人你们带公子回去见大人,我来会会这位公子的朋友。四人当即围上杨恪,手握刀柄蓄势待发,杨恪倒也不见慌乱,笑了笑道:别急,看他们打完。四人见虬髯没有发话反对,也未作其他动作。
虬髯对韩忙问道:不知道兄弟怎么称呼,那条道上混。
韩忙提着板凳一边,心想着酒楼真是了不得,一条板凳都这么结实,换做街边小摊恐怕早就断了,却也不忘冷笑道:鄙人就是江湖传言的太原板凳王韩忙是也。看阁下和阁下手下的作风怕是军中人吧,不知道衙门里什么时候开始需要军中人来城里捉人了。
其实韩忙说的不无道理,若几人真是军中人确实没有资格在太原城里捉人,至少不能在这光天化日下如此肆无忌惮,城中大小事务都应是有太原府衙门指派衙役处理。
虬髯韩忙的嚣张并无多大反应,似乎刚才被撂倒的几个手下也与自己干系不大,却是对韩忙解释道:韩公子既然与杨公子走在一路,想必对他的身份也有些了解。我行奉劝一句,这趟混水不是你可以掺和的了得,不如你即刻退去,我也就不做追究了。
韩忙听了听,微微点头似是有些意动,却是冷不防一板凳没头没脑的就朝着虬髯拍了下来,当真的街头混混范儿十足。虬髯先是一愣,没想这货竟然偷袭,脚下却是不满,侧身闪过,手上同时抄起身后大斧,携风雷之势便横着朝韩忙砍了过来,这一斧若是中了韩忙必是要被腰斩当场,看起来虬髯也是因为偷袭动了真火要砍死这货。韩忙见识不妙,当然是果断后退。虬髯一斧未果正要回斧再上,却觉得喉间寒意刺骨,原来是韩忙躲过致命一斧,回身便以凳为剑刺向了对手喉咙,这一下若是中了想必虬髯也逃不过喉骨破碎的命运。虬髯危在旦夕当下一个铁板桥翻身后仰,将将躲开了这迅雷不及掩耳的一板凳,却突然觉得小腿一凉整个人便倒在了地上,原来在自己与韩忙动手的瞬间,大家精神都在关注这边杨恪竟是瞬间放翻了自己的四名手下,同时一剑飞来洞穿了自己的小腿。韩忙见虬髯倒地,当即举起板凳就要下杀手,他可是还记得那拦腰一斧呢,眼睛却余光瞧见杨恪朝自己摇了摇头。当即转身从窗子跃下,杨恪也随机跳出,只是韩忙却似乎看到身后的杨恪之前甩出去的宝剑自行飞回了杨恪手中的剑鞘,韩忙摇了摇头:娘的,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