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兰特给韦恩公爵的印象是谦虚谨慎,顾全大局。然而外界传闻格兰特有其父亚当斯的风采。然而实际情况却是亚当斯公爵自大且目中无人,超强的控制欲。对权力近乎疯狂的痴迷。
“亚当斯在这件事上太冲动了,我不会拿我整个家族去陪葬。”韦恩公爵铁了心不肯出兵,更是认定贵族派离败亡不远了。
韦恩公爵意已决,格兰特再说什么都没用了,如果现在拿出王后这张牌,只会起到反作用。格兰特与埃文侯爵对视了一眼后,摇了摇头。
“现在是关键时刻,能否让埃文侯爵出兵?”格兰特此行的目的最主要还是埃文侯爵出兵一事。韦恩看了几眼埃文,有些迟疑,格兰特认为有戏,抓紧机会,继续道:“我知道韦恩公爵不肯出兵是立场的问题,但你若允许埃文侯爵出兵,贵族派依旧认可你为四大贵族。即便我们战败,一切都与你无关,如何?”
贵族派能开出这些条件更能说明前线吃紧,同样的,这些条件对韦恩来说没有坏处。
“好吧。我同意了。但是你们要保证王后的安全。”
双方谈拢后。格兰特和埃文二人离开了韦恩的公爵府。在去埃文家的路上,格兰特问了埃文侯爵一个奇怪的问题。“埃文叔叔,我总觉得韦恩叔叔与过去有些不同,但是哪里不同我又说不上。”
“没什么不同吧,可能是你最近太累了,等会到我那,我这当叔叔给你接风洗尘。”
格兰特笑着点了点头,但心里还是有些放不开,但愿是自己多虑了。
在格兰特二人走后,韦恩依旧呆坐在大厅的椅子上,一动不动,他的双目呆滞,皮肤失去光泽,就像一具冰冷的尸体。赛拉从一旁的阴影中走出,她自始自终都躲在这里,静静听着他们的谈话,确切的说是她在与格兰特和埃文交谈。赛拉有些厌恶的看了几眼自己的父亲,随之轻声的说了句回去。韦恩公爵一步一步挪动着脚步出了大厅。
“零。你在吗?”赛拉唤道。
“来了,来了。”有些玩味的语气。零的身影慢慢出现在赛拉面前。
赛拉酷爱红色,今天也是穿着一件红色紧身裙,将完美的身材展示出来。
“是奥芬叫你来的吧。我已经按照计划让埃文出征了,还有什么事?”
零坐到赛拉身旁的凳子上,抓起桌子上的点心就往嘴里放,吃完一块后才说:“等埃文和女领主打一仗后,你找个机会把埃文的儿子杀了。”
“为什么要这样做?”埃文对自己的儿子索尔非常宠爱,一旦杀了索尔,埃文一定会不顾一切回来寻仇。
“我哪知道,这都是奥芬的意思,他只是说,想要尽快找到第一件秘宝,就先要逼亚当斯公爵做些出格的事。”
“我知道了。”自三年前,赛拉被盟主从血族的巢穴带走,就发誓要将一切献给盟主。只要是为了盟主,她做什么事都不会犹豫。
“赛拉,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
“杀自己的父亲是什么感觉?你知道我没家人的,所以我好羡慕你,是不是很愉悦?”
“没感觉。”赛拉异常平静。“他为了巩固南部的统治,竟想与血族和平相处,便让我成为眷属,那时在我心里我的父亲已经死了。”
“是这样啊。不管怎么样多亏了盟主把你带出来,才给了你杀父的机会。”零将盘子中的点心全部吃饭后,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这么晚了,要赶紧回去了,要不奥芬该说教了。”
夜幕下,赛拉望着侯爵府的方向,双目泛着幽幽的红光,她双手交叉抱紧自己的腰肢,喃喃自语着。
“啊……索尔,杀了你我一定会愉悦到发疯的,好期待啊……”
第二天天蒙蒙亮,埃文带着自己的士兵向东北方向进军,并命令全军急行。按照埃文的预想,当晚就能到达指定地点,然后扎营,准备拦截女公爵。
西部战线,残兵败将被萨斯特尔一扫而光,皇家军以极快的速度向东推进着,不出两日就能兵临皇城之下。
亚当斯无奈之下给萨斯特尔发信数份,内容无非是警告萨斯特尔要明白利害关系,别忘了魔王和家眷在我手上。然而萨斯特尔听而不闻,进军速度丝毫不减。
亚当斯只好将北部文兰平原上的士兵回调三千,防守王都西侧。但这样做,北部人数优势不在。三千贵族军和倾皇派三千兵力在文兰平原的胶着形式发生了变化,倾皇派拉开阵行,准备主动出。
就在这极度被动的情况下,埃文侯爵出兵的消息,无非是雪中送炭,让亚当斯暂且放下心来。
完成任务的格兰特并没有直接返回皇城,而是前往天佑之城北区一间毫不起眼的民宅。
屋内的窗户都被用纸糊满,使之内外都无法观看到另一侧,屋内唯一的光源是几根短小的蜡烛。一位体型健硕的中年男子,穿着朴素的汗衫,整齐的灰白络腮胡子,一看就知道经常仔细打理过。一对锐利且充满智慧的深邃眼神,说明他并不是一般人。
“格兰特。”他的嗓音极具穿透力。“你主动来见我,说明你想清楚了。”
“是,我想清楚了。”令人诧异的是,格兰特对此人无比尊敬。“我的父亲,不,亚当斯公爵的所作所为并不能为魔域带来变革,照此下去四大贵族终会消亡殆尽。所以我愿意遵从您的意愿,参与变革。”
“格兰特,你这几日的所作所为我很清楚,虽然还有些稚嫩,但也消除了不少贵族派的势力,你这坐山观虎斗用的还是不错的,待动乱结束,我会找机会向魔王陛下进言,实施改革,想必魔王陛下在经历此次动乱后,也会赞同的,而我也会助你成为新的贵族派领袖。”
格兰特沈鞠一躬。表示感谢。“我不易久留,先告退了,预祝御前宰相阁下实现抱负。”
“嗯。做好你的事。时机一到我会出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