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也是桃花盛开之际,江都桃花谷必定又是一处仙境。
百里屠苏想着某些事想得出神,丝毫没有注意到何畏已经走进了。
“屠苏......?”
“......”
“想什么呢?我们接下来去哪?”何畏用手在百里屠苏眼前晃了晃。
“......你那夜说想去江都花满楼看看,若能管守本分,不使令师懊悔,我也便带你前去。”
自百里屠苏离开江都,阿翔也就托付给了花满楼瑾娘。事实上百里屠苏是想让阿翔多在林中打猎捕食,自力更生,想想也知道阿翔最终会依赖于瑾娘的照顾。
这也就正好能去看看阿翔过得如何,也顺路去桃花谷走走,只望昔日桃花仍在,虽故人已去。
江都市坊繁华至极,人来人往。何畏对这些自然是新奇,很多只是听闻过但并未见过实物。
花满楼门口站着两名窈窕女子,浓妆彩衣,妖娆招摇着来往的路人。
那俩女子老远便看见了百里屠苏向这走来,一人跑进楼中找寻瑾娘出来,一人满脸堆笑:“百里公子许久不见,今朝还带了位帅气公子来此寒楼。”
说罢花袖拂过何畏眉间,故意留下胭脂香味。何畏经这么一挑逗竟有些把持不住,憋着话,脸红得简直不能看,恨不得夺门而出。
迎客女子掩面笑道:“原来还是个雏。”
瑾娘招呼百里屠苏俩人进内屋说话,没几句话便聊到了阿翔,瑾娘说阿翔也只是偶尔来找她要点吃的,多数不见其影。
“这阿宝也是个怪脾气!也应在江都周围盘旋,百里公子应该是能遇上。”
瑾娘挑眉看了看何畏,道:“这位公子可是道观中人?看来我这青楼还真是盛名。”
何畏轻咳:“我哪有想到花满楼如此妖艳......不然也就不会叫屠苏带我来了......”
“嘁,你这毛还未长齐的小道士。百里公子,此番来寻瑾娘,不应只询问阿宝之事吧?”瑾娘撇过眼。
“嗯……”百里屠苏从怀中拿出之前在谯明山得到的铸魂石放在桌上,“瑾娘你阅历丰富,可否看看此物?”
瑾娘拿起一块细细端详一番,暗黑赤色纹路,掂量几下还有些分量。平放于手中,嘴中默念,那铸魂石的纹路竟隐隐闪烁着光辉。
而何畏一脸责怪的样子瞅着百里屠苏,之前已经告诉他不要把铸魂石随便拿给外人。
“若瑾娘没有猜错,这石头应为玉衡原石。当初少恭那玉衡也应是用此冶炼,都有摄魂之力……不知百里公子从何处所得这怪石?”
百里屠苏没有顾及何畏脸色,道:“谯明山。”
“先前也听说那儿盛产矿石,没想到也能有这怪石。”瑾娘眸子中透出一丝愁绪,“百里公子,恕瑾娘直言,终归是逆天之物,魂散魂涣,本为天道轮回,勿再像少恭那般......公子也是看到少恭最后如何了。”
果然瑾娘对于欧阳少恭一事还心有余悸,尽管曾一度支持欧阳少恭所做的一切,终不知其目的。天道对欧阳少恭不公,其反抗过后也以失败收场,在他人眼中看来这也是应得的吧,可谁又知渡魂之痛。
百里屠苏收好铸魂石,起身告辞之际,瑾娘笑了笑:“百里公子真是越来越像少恭了,今后若有什么事,来此处找我便是。”
不知是因欧阳少恭的两魂三魄归于百里屠苏的缘故,性子上总会渐渐地像那么几分。
“诶?!屠苏,那女子口中的少恭是谁?”何畏忍不住问到。
“一个如敌的挚友罢了。”
不远处的集市上一群人围着,嚷嚷着:“不知为何今年这五谷都长得如此慢,雨水足,不应该啊……!”
一花农也应声道:“是啊!往年这时桃花一类的都应开了,可至今连花骨朵都还未见到……莫不是有大事要发生了?”
低下一片嘘声。谁都想好好过日子,奈何不是天灾就是人祸,终会有那么些事不顺心。
何畏自然是不懂这些,出花满楼后和百里屠苏交代几句后便自己到处逛去了。
往年这时也应有花香……百里屠苏想着,孤身走到江都郊外桃花谷。这儿确实如花农所说,粗糙交错的枝条上只有为数不多的嫩叶,没有生机可言。
怪异的是,唯独谷中央那一棵长得十分茂盛,满树皆含苞待放,郁郁青青。百里屠苏抚摸过那桃花树的枝干,不经意间手指上被划开了一到小口子,鲜血顺着手指滴落在枝干上。
那滴血液竟很快地消失了,在枝干上没留一点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