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近夜晚,若赶回观中也得深夜,所以便在山中一宽阔处安营扎寨,明日清晨再回观中。所有人都席地而坐,周围时不时有野兽的嚎叫。
屠苏还在研究着铸魂石,若真像他所猜想的那样,是否能让晴雪寻回往日的记忆......
待所有人都睡下后,何畏坐到屠苏身旁,看着他如此专注如这铸魂石,打趣般问道:“你很喜欢这类小东西?一般女孩子都挺喜欢的,观中也有不少,要不则日我再送你一些?”
“休要胡说......”
“别放在心上。对了屠苏兄弟,我看你和师父他老人家挺熟的,你和他认识多久了?那你打得过他吗?还有啊你都去过些什么地方?那边好玩吗?对了对了还有,我听说江都的那个花满楼里有好多绝世的好看姑娘,你有没有去过?......”
屠苏无言,虽本性不坏,但是特别想用剑柄堵住他的嘴......一个修道之人为何会想去那些地方......虽然自己也去过......
“几日后我将离开此地,你如此好奇于世,不如随我一起......”屠苏收起了铸魂石,何畏这般心境他是心知肚明的,当初他也曾对山下亦或是谷外的万物皆有这般好奇,如今也算是饱览一番人世滋味。
何畏没想到屠苏竟如此通情达理,便满口答应,不过却支支吾吾了半天,大概意思是乾清道长从不允许他擅自离山,自小只能在山下村庄偶尔逛逛。
这若欲冲天的鸿鹄,而然被关于铁笼之间。其滋味可想而知。
这夜安静得只剩下篝火吞噬木柴而发出的霹雳声,晚风拂过每个仰面躺着的人。
何畏......好像曾经的自己......除了话多这点......
翌日,谯明山各处都已无事,只是各精怪比往日更加骚动些,众人便回到观中。
而然......观内空无一人,就连乾清道长都不见踪迹。奕鹤在厅内发现了前几天留下来看守道观的奕佑所留下的纸条:速来山下村庄。
这字迹极其杂乱无章,明显是匆忙写下,毛笔还搁在一旁未清洗过,墨水泼了一地。所有人面面相觑,等待着何畏的指令——他们已习惯以何畏为首来执行任务。
屠苏手中的铸魂石突然闪烁着摄人心智的光芒,隐约带着赤色的纹路,寥寥几丝赤红细纹。
何畏沉思了一会,脸色骤然聚变,大喊一声:“不妙!”便转身冲出道观,如那纸上所说的那样跑向山下去。
尽管如此,何畏再怎么快到达村庄,眼前映入他眼中的,便是他所想到的最坏的结果。
遍地横尸,血气弥漫,天空如血,毫无生气。
仿佛是经历了一场浩劫,而这场浩劫毫无预兆,所以村庄内的人丝毫没有任何准备,以至于有些正在洗衣的妇女手中的衣物已被染红。
无一幸免。
何畏疯了似的将路上一个个看起来年轻的女子拂去脸上的血迹后,皱眉一看,随即又跑向下一个。除了何惧之外,在场活着的人都不知何畏在寻找着什么。
何畏不断地寻找,失望,期待,无奈,绝望,直到他来到一座木屋前,沉重的步伐最终还是推开了古老的木门。
“嘎吱......”
屋内毫无一人,窗沿上还有血迹。在他眼中,这里是如此熟悉,如今也变得这般冰冷。
奕鹤偶然间看到了蹲在一屋后瑟瑟发抖的奕佑,冲了过去一把将他深埋在膝间的脸抬了起来。可奕鹤从奕佑布满血丝的眼神中,看到的只有恐惧,除了恐惧,便是无边的恐惧。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奕鹤声音有些颤抖,他生平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遍地横尸的场面,一种来自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布满了他的全身。
“太可怕了......”奕佑哽咽着,“那种东西简直不该存在......毫无人性......”
“到底是什么?!”
奕佑这辈子再也不想回忆那个场景,“那是一团庞大无比的黑影......它看到人就攻击,不管男女老幼......它只将眼前的一切生灵杀死,眼前的一个生灵倒下后,周围的人都会受牵连......仿佛从中得取乐趣......”
听上去并不像人,可能是某种妖怪。
何畏将奕佑整个人拎起,带着有些急促而又仇恨的语气问道:“其他师兄弟呢?他们在哪?还有那个怪物在哪?”
奕佑指了指地上的几个人,咽了口口水,道:“我......只看见它向山上去了......”
“何畏!”这是何惧第一次这么大声呼喊何畏的名字,何畏却没有搭理他,瞒着头向谯明山走去,和昨日晚上完全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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