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直地,看着那个恼人的白大褂出去。
心想,好在自己大度,容忍了她这么久的指指点点。
而现在跟前的这位姑娘,她很喜欢。
每天她都过来坐上一阵子,也总带着个年纪相仿的男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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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纪轻轻,却也打扮得不怎么花哨。
嘴也甜,一句一个“妈”,听着高兴。
关键在于,她很有当年自己的身形笑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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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姑娘正削完梨,在碟子梨小心地切片。
随即抬头一笑,跟窗台一早换上地新鲜花朵一样灿烂。
“这么好的闺女该嫁个好婆家!”
刚出去地男孩这会儿也进了来。
似乎听着了,也跟着笑。
心想:真奇怪,又没他什么事情。莫名其妙。
罢了,便有意无意地白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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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时候,姑娘正笑着将插上牙签地梨递过来。
她也笑着,接过一口。
这梨挑得好,入口甘甜不硬,而且爽滑得很。
想着,便朝姑娘笑笑,一脸的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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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梳头吧。”
听罢,她便正儿巴经地想直挺腰板。
却是连忙被女孩温和地阻止了。
跟前地男孩连忙过来,将床下的滚轴转了起来。
床的靠背缓慢的上抬。
女孩在一旁扶着,一面示意男孩子动作再慢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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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梨的微尘,在光里隐现。
即便老花了,现在夜分明都看得见。
床头柜子上的水果补品都收了起来。
看着,井井有条的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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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半掩着,照着姑娘的意思,既为通风,也为安静。
姑娘的手上细腻,梳子下力也轻重得当。
感觉相当的舒服,称心。
那小块的梨还含在嘴里,也甜的很,一直没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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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子的手机响了一阵。
看着他出去又进来。
望着姑娘的眼神有点怪异,看来有说不得的想避讳。
她也瞧见姑娘一脸的犹豫。
她似乎明白,却还是装着没有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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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过又一口梨了,姑娘才说要走。
她很安心地跟她俩招手。
全然没什么难过的意思,因为每天早晚她都会过来这里。
那是惯例,无关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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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大褂在门口又跟姑娘说着什么。
不过她总还是不太乐意。
尤其是听不清她们都说了些什么。
她怕是不让姑娘再来看她,又或者在以后的餐食里动手脚。
她望着想着,那口梨便怎么也咽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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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姑娘就这么消失在了门后的走廊里。
一时无着,碟子便摔在了地上。
声响清脆,犹如散开得涟漪一般。
不绝于耳的细碎里,她似乎听见门外推搡着耳凌乱的脚步。
还有那句每每这时便越发叫人感到憎恶的话语:
“去找几个过来帮忙!时间到了,病人该吃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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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