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终于离开了键盘。
伸懒腰的时候,照例模样矜持且小心翼翼。
像极了平日里那些未遂的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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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板的坐姿终于忍不住倒于靠背。
才发现,留下的灯光昏暗,坚守着所剩无几的明亮。
夜色浓重而保持着固有的绚烂。
映在落地窗上,将清晰不二的视野逐渐由浓转淡。
幻化出好些光圈之际,她才意识到眼角已渗出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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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息顺畅,不曾哽噎或是阻塞。
便安心了不少,便是与忧愁毫无牵绊。
摘下了眼镜,却是再未抬起胳膊来。
无人旁观的当下,似乎并没有急于掩饰的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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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微后仰的头失了沉重,借助着椅背,变出安逸来。
于是,天花板的四角,窗台上的插花,茶几上的青瓷,
办公桌上的名片夹,脱帽的水笔,
半开着显着车钥匙的抽屉,手机链上的米奇,
桌底倒在一边的高根鞋,就这么都紧挨着挤进了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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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窗外的车水马龙望去。
侧目,跟着银河里缓慢移动的一滴移动。
悄无声息的跟随,明亮冷淡,终于在不曾察觉的片刻里,隐去了黯淡的幕墙之后。
略微起身,几欲找寻。
却是背划过脸颊的方才流经的那一道痕迹,所惊扰。
停在耳垂之际,冷不禁打了个寒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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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而然地将它擦去。
放下的手背,就在眼里。
继而又被抹了一遍。
于是,终于回了不曾惊扰的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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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着,好似手握着没了声响的铃铛。
望着重又完好,却也不曾支离的玻璃窗。
渐渐望不到混沌不堪的夜色,望不到靡丽琐碎的霓彩。
她所见得的,那是一点点的白,有别于光的刺眼。
在重又将眼镜戴上之间的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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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