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除了埃文斯以外,还有两名老者落座。两人面孔李杰在之前的调查中便都已见过,一名是佩内罗普古堡的主人,酿酒世家的当代族长,席尔瓦。另一名则是本次拍卖会的主办方,佳士得拍卖行的法国艺术总监,奥兰多。
在李杰大量三人时,他们也同样在审视着李杰。在之前工作人员通报时,便已经将李杰的身份介绍过,这个能一连拿出十几瓶珍品葡萄酒的东方青年,着实让他们倍感兴趣。
“三位前辈好,在下李杰,贸然摆放,不便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来自东方的朋友,不用这么客气!说实话,我也想亲自见见那两瓶葡萄酒的主人究竟是哪位大收藏家,只是没想到,却是这么年轻的朋友,倒十分出乎我的意料呀!”
埃文斯的话扯到了这里,李杰也就顺着话说了下去,将早已编好的谎言和对方解释了一遍。
“没想到华夏大地还有如此热爱葡萄酒的同行!如果老先生还在世,我一定会去好好拜访他的!”作为葡萄酒收藏的偏执狂,听到李杰口中的‘藏家祖父’后,自然生出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是呀!如果爷爷还在世的话,一定会和您成为忘年之交的!”叹了口气,李杰摇头道:“可惜我没能继承他的遗志,根本无法保护好那些他辛苦收藏的红酒!要是他老人家在天有灵的话,一定会骂我是个不孝子的吧!”
“确实!老先生收藏的这些葡萄酒,确实是稀世珍品,就连我们这些人也是难得一见呀!”
“其实,像这样的葡萄酒,我爷爷的地窖了还有不少呢!”李杰开始偷偷将鱼饵扔了出去,“可惜我根本无力维持它们高昂的保存费用,只能拿点出来卖掉,以补贴家用!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再这么下去,地窖里的上百瓶葡萄酒迟早要被我给糟蹋掉的!”皱着眉,李杰唉声叹气的说道。
在场的其余三人原本就只是想听个故事而已,但李杰话中那隐含的信息,立即便将他们的馋虫勾了上来。
“李先生的意思是,你家中的地窖里,像刚才那样品质的红酒,还有上百瓶?”
“嗯,大概吧!我也没有仔细清算过,除去今天拍卖的,应该还剩下八九十瓶吧!”诱饵不经意间又被李杰扔了出去。
“八九十瓶!”埃文斯眼神亮了起来,看向李杰的目光顿时也变了样子,掺杂进了不少盘算和谋划。不过,当他察觉到身旁两位老友同样的目光时,却又心中一紧,暗道不好。
果然,一旁的奥兰多抢先开口道:“李先生,不知道您剩下的那些藏品,是否也要选择出手呢?”
“嗯,我有这个想法。既然我没有能力保存它们,那不如交给专业人士收藏,也免得我暴殄天物,将爷爷最重要的遗产毁于一旦!”
“李先生,这是我的名片!”奥兰多从怀里掏出一张烫金名片,双手递给李杰,“我们佳士得拍卖行在法国会定期举办一些葡萄酒的专场拍卖,如果您选择我们作为您的承销商,佣金费我们可以给您降到3%!”
拍卖一些好的收藏品,不仅可以赚取佣金费,增加利润,更重要的是,会提升拍卖行的名声和威望,吸引更多的委托者和潜在客户的注意,能在更长远的时间上为企业增添利益。
所以,优质的藏品拥有者,往往是各大拍卖行的争夺对象。而此时李杰的‘不经意’透露,显然让奥兰多动心不已,出手拉拢起李杰来。
“李先生,那些葡萄酒是您祖父的一片心血,您不希望它们就这样被当做商品一样被瓜分拍卖掉吧!要是老先生还在世的话,他是一定不会同意您这样做的!”席尔瓦同样动了心,出言争夺道:“不如将它们让给我,我会将它们放进我私人建立的博物馆里,并替它们建立一个独立的展区,让世人知道,在遥远的东方也有您祖父这样的一位葡萄酒收藏大师!您看如何?”
“嗯,这个……”
没等李杰回答,奥兰多却已不满道:“席尔瓦,你什么意思!你是在嘲讽我们拍卖行功利吗?”
“这是你自己的误解,我可没这么说过!”
“哼!”瞪了眼对方,奥兰多转身继续劝说着李杰,“李先生,您既然今天选择我们拍卖行出手葡萄酒,就说明您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和我们佳士得合作,才是您最理想的方式!”
“不,李先生!我们家族世代酿酒,已经传承数百余年,将这批葡萄酒交给我们,才是它最好的归宿!”席尔瓦不甘落后,针锋相对的说道。
……
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一边攻击着对方,一边卖弄着自己的优点,像两个市井商人一般,争夺着唯一的货物。
“好了!”一直没有开口的埃文斯皱眉道:“你们争来争去的,有什么意思?选择以哪种方式出手,是李先生的自由!你们何不听他怎么说?”
“李先生,您看……”
埃文斯的威望在三人中无疑是最高的,他一发话,争吵中的两人立时便冷静了下来。转头望向李杰,出言询问道。
“以何种方式出手我并不在乎,我只想将它们托付给最有实力的人保管!”李杰的话很是隐晦委婉,但人老成精的三人瞬间就明白了过来。什么叫有实力?有钱就是有实力!李杰的话其实就是一个意思——价高者得!
简单粗暴,却是最有效的方法。同时,也是李杰故意扔给埃文斯的又一个鱼饵。
果然,埃文斯眼中闪过一道得意的光芒。三人中,他的财力远超其他两人,李杰的话无疑是将那批葡萄酒判给了他!
奥兰多和席尔瓦也明白这个道理,苦笑着打量下彼此,摇头坐了下来。争吵了半天却将果实拱手让给他人,又心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嗯!李先生的处理办法很好!”埃文斯上前一步,脸带微笑道:“李先生能介绍一下剩余葡萄酒的品种吗?老夫也很有兴趣参与进来!”
“你要不参与进来!那我不是就白费功夫了嘛!”心里吐槽了一句,李杰面带沉思,装作回想的样子,“具体的我也不懂,要是我没记错的话,1907白雪沉船香槟应该还有三瓶,1947白马酒庄干红葡萄酒也还有一瓶,其余的,像1945年摩当酒庄葡萄酒、1784年迪琴酒庄白葡萄酒、1775年雪利酒、1978年罗马康帝酒庄蒙塔榭酒等也有不少!”
听着李杰嘴里蹦出来的拿一瓶瓶传说中的稀世珍酒,埃文斯等三人俱是脸色呆滞,张着嘴巴难以合上。
李杰这可不是在吹牛,在将法国以及海外大收藏家手中的葡萄酒疯狂复制一遍后,他已经将这两个多月来积攒的复制次数几乎用尽。这些珍品葡萄酒,每个都是酿酒历史上黄金年代所生产出来的顶尖品,又历经数十乃年至上百年的沉淀凝结,早已成为每个葡萄酒收藏家苦苦追寻的的珍宝!
“李先生,您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
“当然了!”挠了挠鼻子,李杰微不可查的打量了眼埃文斯,随即又扔下了颗重磅炸弹,“不瞒几位,我这次出来其实就是想将这些葡萄酒出手,所以早已将它们运到了巴黎!放在了郊外的冷库中保存,几位要是想看的话,现在就可以随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