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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污秽

“传说,月之民的高贵是地上人难以想象的,他们有着漫长的寿命,英俊美丽的外貌,头脑聪慧,个体实力强大,几乎没有什么弱点。在那看不到尽头的时间长河中,月之民于历史、哲学、医药学、科学、魔导学等各个领域的成就,就如同繁星一般,数不胜数,让地上人叹为观止的同时,也感到畏惧和忌惮。”

“但是,相传在遥远的过去……到底是多远,现在也已经说不清了,只知道相当古老。那个时候地上和月面的差距还没有那么大,可能、甚至地上人的社会还领先一些……?谁知道呢,地上人的基数几乎是月之民的千倍万倍,在那个阶段,人力决定一切,虽然有妖怪不时作乱,但地上人统合在一起的力量也是非常巨大的。”

“因为这,一直高高在上的月之民虽然仍旧是看不起的态度,但好歹跟地面保持着联系,月之使者,就是那个时候负责这一事务的月之民的称谓。”

“但是到后来,地上人开始陷入连年的征战,污秽扩大,人类分裂割据,跟自己人打,跟妖怪打,跟海那边的国家打,战乱的因子似乎天生刻在了骨头里,消不去,抹不掉……”

“再然后,两边就断了来往,自竹取物语之后,地面再也听不到月之使者的消息,我们也失去了关于月之都发展情况的了解。而今能够让你我看到的,也不过是当年残留下来的零星资料,人们口耳相传,到现在就演变成了各种各样的神话故事,真假难辨。”

“的确……现在外界的传说中,几乎已经没了月之都的影子。”温婉平和的声音跟在后面,轻轻说道,“幻想乡相对封闭一些,若非如此,也保留不了那么古老的历史资料。”

“但是慧音有没有想过,同样是地上的人类族群,为什么搬到了月球的能发展到那个地步,而剩下的,却完全是另一个样子?”

“……大概,是寿命的原因吧。”银发的少女看着杯中漂浮的茶叶,轻声说道,“地上人的一生只有区区不到百年的时光,先天上的缺陷让他们看不到更加长远的将来,只会将个人的成功立足于族群内部的竞争和享乐……而月之都的人没有这个限制,他们的生命几乎看不到尽头,任何困难和壁垒在时间的侵蚀下都不是问题,即便走入歧途,他们也有足够的机会去补救和改正。”

和服少女点了点头,“但是为什么会这样呢?”

上白泽慧音怔了下,“你是指什么……?”

“为什么月之民的寿命就看不到尽头,而地上人的时间只有那么短?”

……

银发少女惊愕的看着好友,小嘴微张:“阿求……”

稗田阿求偏了偏头,疑惑的跟她对视着,过了一会儿,她才明白过来,然后噗嗤一笑,连忙摆手道:“我不是说我自己啦,慧音不要想多……就事论事,现在是只是在谈论这方面的问题。”

“是吗……”看着那双大大的眼睛,确定里面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上白泽慧音松了口气,“还以为你是想到自己的情况……”

“不会啦……”阿求笑着摇头,语气轻缓的像羽毛一般:“都是我自己的选择……”

慧音沉默了一会儿。

“那么,阿求想说什么呢?”

“污秽。”

“污秽?”

“没错。”阿求点了点头,“因为污秽,他们移居到了月球,因为污秽,他们断绝了跟地面的往来,他们不喜欢污秽,甚至惧怕污秽——这就是他们跟我们的区别,而显而易见的,他们身上没有‘污秽’,而地上的我们,便到处是‘污秽’。”

“你是指生命力的纯粹程度?”

“不只如此,我的猜想是,从生到死,从死到生,明灭、有无、侘寂,都会产生‘污秽’……”少女直视着慧音的双眼,认真说道:“污秽,就是变化。”

“月之民崇尚不变,而地面上的我们,时刻都在变化,所以他们能长生不老,而我们,只有很短的寿命。”

“这样的说法……”上白泽慧音微微皱眉。

“但是月之民为什么会把变化叫做污秽,慧音想过吗?”

“为什么……?”

“变化只是一个抽象的概念,看不见摸不着,但如果有人能其具现化,是不是就成了月之民口中的‘污秽’?”

“这……阿求为什么要说这个?”

“慧音见过吗?”

“什么?”

“操纵‘变化’……也就是‘污秽’程度的能力,慧音……想过是什么样子吗?”

************************************

房屋在燃烧,火焰的高温几乎将空气扭曲了,但是波及不到他们。

“你不是人类吧?”杰森看着自己腹部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声音低沉的询问道。

“为什么这样说。”年轻人蹲在地上,帮他把衣服合上,然后随口回答道:“像这样治愈伤口的能力,应该不是很罕见吧?”

“那是牧师的技能……”红发青年扫了眼身边的雾气圈,“而且没有牧师能一边施展技能,一边抵御火焰的攻击。”

“就当我特殊一点……”

声音似乎卡了一下,杰森看到面前男人眼中的恍惚之色一闪而过,他皱眉问道:“怎么了?”

“没事……”池小白站了起来,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低笑一声,“眼睛出了问题,看东西可能有些模糊……”他语气突然一变:“对了,感觉怎么样,伤口是愈合了,但是失去的血液我可没办法帮你补回来。”

“没关系,能动就行……”

杰森拿起地上的长剑,咬了咬牙,然后扶着墙壁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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