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代表视觉,可以看,可以观察。再衍生,眼睛可以监视,可以窥探,可以寻觅。
在这如同一个星系一般的眼睛群出现的时候,观就想到了这些,于是他迅速地离开了天台,并且让【人间解放】所变化的弧刃全部聚集飞向了相反的方向,只留下一个拇指大小的光球躲在角落里观察着这些人的动向。
而后,已经躲远的观低下头对着衣领上的对讲机说道:“先别来,敌人有点多。”
“没事,我躲远点观察。”
在留下的那个小光球的狭隘视野中,褐色皮肤的女人摆了摆手,伸着姣好的腰肢继续吃起了薯片;双马尾的女孩则跟没事发生过一样,依旧把玩着手上的手术刀;那滩阴影的手已经缩了回去,方才在战斗中异常活跃的粉色机器人也钻进了阴影里;最后,就是那颗被十六个眼球所环绕的眼睛,闪着紫光往这个方向看了一眼,接着整个视线被耀眼的紫光所吞没。
“唔。”观感到一阵轻度的晕眩,那颗头盔的小光球被那眼睛用不知名的紫光攻击给打成了渣,化成了一片光尘向着【人间解放】离去的地方飘荡而去。
“我先撤,他们有可以发现我们动向的初阶。”观低头说道,控制着【人间解放】慢慢地绕开那个大眼珠子,自己也徒步撤离这个位置。
…
“找到了吗?”纯子嚼着薯片对只冒了半个脑袋的英威哲尔说道。
“没有看到于说的那个和祈光长得很像的人,估计是跑远了,毕竟我的初阶只能扫描一百米之内的人和初阶。”英威哲尔探出脑袋,收回了名为【Solitude Eyes】的初阶。
“小伙子们,动静够大哦。”酒吧的后门再次打开,叫做巴克曼的酒吧老板手中摇着一杯红酒,“看样子被整的有点惨啊,地上这七八条手臂我也不好收拾呢。”
“啊,敌方是个拥有者相当灵活的初阶的人,听于海鹏说跟祈光长得特别像呢,只可惜我没找到。”英威哲尔从阴影里爬了出来,闭着眼睛从怀里掏出一根可伸缩的问号型手杖,然后拄着手杖有些磕磕碰碰地走起路来。
虽说是磕磕碰碰,但也只是相对于正常人来说的。这个闭着眼的盲人走起路来还是相当流畅的,只不过地上散落的手臂有些碍事被他一一挑开了而已。
“你还是乖乖待着吧。”纯子说道。
“这点路走不动的话,去战斗还是有点问题的啊。”巴克曼走进酒吧里盛了半杯红酒给英威哲尔,后者在闭着眼的情况下轻松地接过了巴克曼手中的酒杯。
“呐,这就是践行酒了,你们这十多个人都得给我好好回来啊,不然这地方就一点都不热闹了。”巴克曼拍了拍英威哲尔的肩膀。
英威哲尔提了提嘴角,相当俊朗的他笑起来确实非常阳光,但是那过于粗重的眉毛看上去却有些不怒自威。
他抿了一口红酒,轻笑着回应道:“老板,你这是在给我们插旗啊…嗯?”
英威哲尔皱了皱他的粗眉毛,巴克曼看见他的耳朵轻微地动了动,不禁问道:“怎么了?”
“好像听到了一些古怪的声音。”
巴克曼左顾右盼起来:“哪个地方?”
“头上。”
“头上的话,应该是鱼儿在扔手臂玩…喂,这太招摇了,赶紧停下来。”巴克曼呵斥道。
洛鱼儿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你又不跟我上床。”
在场的两位男性顿时胃疼起来。
“但愿是我听错了吧。”英威哲尔摇了摇头,“那我们把这些手臂收拾一下,就不耽误了。”
“走吧走吧,老大叔我就不插旗了。”巴克曼背过身摆了摆手,关上了酒吧的后门。
收拾完狼藉的现场,英威哲尔等人再次钻进了【欢愉狩猎】悄然离去。一般民众根本不知道这个小巷子里有人失踪,更不知道这里刚刚发生过一场战斗。
但有一杆深灰色的枪支,记录了战斗后的一切。
…
“他们走了。”
季静落在了观的身旁。
“胆子很大。”靠着墙壁坐着的观取出两支烟,分给了季静一支。
“差点被发现了,不过得到了有用的情报。”季静跟观并排坐着,掏出打火机将烟点燃:“他们好像带了十几个人。”
观没有回答,把刚刚收回来的【人间解放】再次召唤出来,金色的光球再次听取观的指令分裂出一小团,然后这一小团光球急速向酒吧的方向飞去。
小光球贴着墙壁落在酒吧半敞的正门前,接着它逐渐软化成一滩类似液体的物质,慢慢爬上了隔壁一栋楼的墙上,以保证观能通过它来看到酒吧内部的情况。
观挑了一个有着稀疏阳光的地方,这样能稍微将散发着金光的【人间解放】弄得隐蔽一点,不过它身上缠绕着的黑气却没有什么办法解决。
液体状的小型【人间解放】的视野比小光球宽敞了那么点,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提升,但是也足以看到酒吧内部的一角了。
“两个人?”观轻咦了一声。
酒吧里坐着一男一女,一个是刚刚出现过的老板巴克曼,还有一个是观意料之外的人。
她有些一头如柔顺的黑色长发,虽然只能看到侧脸,但只看到这半边脸就知道这是一个十足的美人。
“Jade…”观低语了一句,“果然,刚刚那些全都是漆黑赞歌的人。”
至于意料之外的,是原本标记在Jade身上的【人间解放】,回馈给观的位置还在以五秒一鬼畜的速度在这几公里范围内高速闪烁…
“青玉吗…”季静吐出一口烟雾,“这么久了,还是没办法接受呢。”
“青玉?”
“Jade原来的名字,我们曾经是非常要好的姐妹。”
观皱了皱眉头,这个展开似乎有点神奇,吸了一口带着薄荷味的烟之后他淡淡地说了一句:“现在是敌人。”
“上天开的玩笑。”季静低下了头。
“到时候下不去手就让我来吧。”观看了一眼有些失落的季静,不由自主的说了一句不算是劝慰的话。
“到时候…”季静用烟头在地上画了个圈,“留她一命吧,实在不行,就按你说的。”
“你把这些事情汇报给周栩策吧。我继续观察她。”
曾经的姐妹却走上了截然相反的道路吗…
真的是上天开的一个极其顽劣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