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从山头逐渐隐没,月亮还没有当空。
国师院子里的乌鸦嘎嘎的叫着,扇着翅膀在院子里徘徊,它们丝毫不敢靠近国师的屋子,那里面散发的令所有生物都畏惧的气息。
原本被伤成重残的国师现在看起来也不是那么虚弱了,至少呼吸不会跟一个将死之人一样奄奄一息。此刻的他剩半个身子立在一具尸体上,丢在地板上的黑尸也有两三个。
闭目冥想的国师突然眼睛一睁,没绑绷带的那张像是老树皮一般的脸拧在一起,光是这神情给个正常人看都会把人吓晕过去。
“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国师自言自语着,那皱成一团的树皮脸也没有放松下来,就跟他的内心一样纠结。
“跑是跑不掉了,杀了他们?”
“不可行,有备而来的人不会像地上几个蠢货流浪汉一样好处理。圆盘的力量还在体内,虽然被我稍微压制了,但是我分心用恶之力对付他们的话,指不定就压不住在我体内一通乱搅,而且我连百分之一的力量都用不出…到时候就是真的死局了。”
“但是如果能处理掉他们,就一劳永逸了…”
思来索去,国师拧成麻花的树皮脸又塌进去了点。从床铺上找来几条布条,用剩余的一只手随意的缠在脸上,然后国师一身闷哼,手掌聚集出一些黑暗之力,把它凝成自己已经消失的另一半身体,再运用黑暗将尸体全部隐藏起来,然后披上一件长袍,在黑暗的帷幕下倒是看起来像个正常人。
“分出来一点点就开始反扑…真是恶心。”国师眉头皱了几下,非常的不好受。
他站了起来,就招了招手,然后就停止了一切动作。
…
“要不要敲个门?”小易问。
“靠,跟这鬼东西讲什么礼数,直接砸…算了算了,还是敲门吧…”凌郓回想起国师在遗迹里的恐怖表现,果断认怂。
“那你去。”小易退后两步。
凌郓伸出双手竖起两根中指,然后深吸一口气,骂了一句来壮壮胆,就想上去敲门,手还没磕到,门却自己开了,迎面刮来几道冷风吓得凌郓浑身鸡皮疙瘩。
有些老旧的门被风吹的轻轻晃动,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像一只垂死的老鸦一般无力地嘶吼着。
“妈的,真见鬼。”凌郓立马往后蹦了两步。
观扯了扯嘴角,是够瘆人的,不过门都不敢进,还指望着用刀架国师脖子上吗。做了个手势然后就踏进了门。
凌郓一脸生无可恋的看了小易一眼,小易看他这表情,留下一句丢人,跟着观进去了。
“够狠!”凌郓咬牙切齿,也跟了进去。
刚进院子三个人就浑身不舒服。明明是万物生长的春季,国师这院子里却立着一棵光秃秃的树,落叶凌乱的堆在院子里,几只乌鸦一会停在枝桠上一会在院子里飞动,还不停穿出令人厌烦的嘎嘎叫声,这一切都与外界格格不入,实在是让人头皮发麻。
三人一秒钟都不想呆在这了,三步两步来到国师的屋子前,里头传出来的气息让他们更恶心了…不过更多的是恐惧。
观吸了一口气,他是三个人里面反应最小的一个,反应最大的却是平常都挺稳重的小易,很明显地可以看出他全身都在发抖。
“镇定。”观说了一句,有些发颤的手坚定了起来,一把把屋子的门推开。刚开门,三个人都感觉心跳漏了半拍。
国师一袭黑袍,站在门前不远处。昏暗的房间只能看出他模糊的轮廓,只有他的双眼,迸射着慑人的红光。
“你们来这儿,是来找我?”国师那锯木头一样的声音也是让人浑身难受。
小易虽然怕,但还是硬着头皮按他们编排好的说辞问了一句:“尼斯叔说您曾亲临遗迹,他让我们来问您是有什么要事吗?”
“要事?你们来找我才是有要事吧?我已经感受到一股让我很恶心的力量…今天你们都得死在这!”国师气势一放,小易腿一软直接摔倒在地,凌郓也是浑身一抖退了两步,靠在身后的墙壁上。
事情并没有像他们预料的那么好。
三人中,只有观是例外,他抽出背后藏着的匕首,向国师的面门刺去,然而他持匕首的左手腕却被国师一手擒住,霎时一股剧烈的灼烧感从手腕传入大脑,疼的观汗如雨下,可他楞是眼睛都不眨一下。
“也只有你小子才有这种魄力。”国师淡淡的说了一句,“身体记忆还在…可惜你那三脚猫功夫还是奈何不了我的。现在…”
国师说一半突然卡壳,一柄冰冷的匕首抵在了他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