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叔玉手足无措,不知怎样才好,他无助的望着小书童,满眼悲凉啊。
小书童站在门外,悄没声息的说了一个字。
“逃!”
魏叔玉摇了摇头:“哪里逃?”
小书童指了指西厢的跨院。
西厢跨院有一排矮墙,中央一座月亮门,大门落着硕大一枚铜锁。
魏叔玉已经走投无路,他也没有时间再犹豫,低着头猫腰从窗台下窜了过去。他并没有试图推开月亮门,(他也没有钥匙)而是纵身从矮墙上翻越了过去。
从小到大,这是魏叔玉第一次跨入魏家的这座矮墙,他清晰的记得,小时候他问父亲:“父亲,这院子里有什么?为什么不带我进去玩?”
父亲摸着铜锁对他说,“叔玉,父亲喜爱栽花种草,又不愿放弃农耕,所以这院里父亲有种了些时新菜蔬,这里面并没有别的什么东西。等你长大了,父亲就带你进去。”
魏叔玉已经十六岁了。
到了该娶妻生子的年龄。
他没经父亲同意,便翻墙而入。
一个长大了的儿子,渐渐接近了父亲的秘密。
魏叔玉第一次进入这院落,他听的见自己的心在碰碰乱跳。
他双脚刚一落地,便听到院外魏征的问话:“叔玉呢?”
小书童故作镇定的解释:“老爷,您说公子啊?没看见啊?他一直也没回来啊。”
魏征道:“刚才窗前树下是谁在叹气?”
只听小书童说:“哦,刚刚才,是小人我,打了个呵欠。”
魏叔玉听的心里直打鼓,心道这小厮却是衷心,回头一定重重打赏。
跨院外沉静了片刻,魏叔玉猜得到,父亲正在目光犀利的扫视着四周,不过他应该想不到儿子胆敢跳进西跨院吧?
果然,魏征没有觉察到西跨院的动静,便招呼秦琼回屋内饮茶去了。
魏叔玉一颗心才算撂地。
他这才打量起院内的景致来。
这跨院素来是魏征的私人空间。
跨院虽小,院内却是移步换景,别有一番洞天。这本是一个园中之园,庭院为半封闭。院内月亮门旁,栽种着一株老槐树,老槐树下有一口深井,乃是院内花木菜蔬的水源。院西正对着月洞门有一座静中观,外形似亭,二面借廊,只伸一角。西厢前有曲廊回环,庭院中石笋挺立,青藤蔓绕,古木翠竹衬以名花。
小院的空地上,还种了些时鲜的菜蔬,每天傍晚时分,魏征会气定神闲的独自踱进跨院,在院内躬身耕耘一番,兴致好的时候,魏征便步入跨院内的书房,稍坐一会,挥毫泼墨,意兴盎然的书写一些字画。
从外表看来,这小院并无异常之处。只是魏征有吩咐,这间跨院任何人不得入内。
平日里莫说书童家仆,就连夫人也止步于月亮门洞之外。
魏叔玉蹑足潜踪,来到父亲的书房前。看来也只能在这书房中躲一晚啦。此时若是出去,被父亲和秦琼撞个正着,挨一顿训斥事小,要是非逼着与秦晓妹完婚,却如何是好?
魏叔玉推开书房门,迈步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