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那种喧闹之中突然安静下来的感觉么？就是那种，实在是怪异，却又是说不出来合理的感觉。
“好罢！”朱亦辰舒了口气，氛围显然变得有些严肃压抑。
毕竟真命是一个修士的根本，要让秦雅霜这样的天之娇女与他定下真命契约，本就是一种不尊重。因为他还只是一个凡人，一个在此后凡事都需要秦雅霜注重照顾的凡人。在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一个连聚灵的成困难的凡人真的是最垫底，最容易被人拿捏的。一个貌若天仙的女子带着一个朱亦辰这样的拖油瓶，已经算是大忌了。
朱亦辰当然深知这些，但朱亦辰又不得不继续强说下去“若得此仙术，你就必须追随于我，你可以选择一个时限，数百年亦或千年，或者一生！期限到了你可自行决定去留。”
停顿了一下，他提声强调，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之色“如若违反，后果你自己去想，也由不得你是否去相信。”朱亦辰不想这样做，有谁愿意这样去逼迫一个人呢？但有些事总要无数次去强调，尽管罗里吧嗦，语气也不免狠辣。
传道受业是一件很神圣的事，而传授仙术法决则是狠辣决然。不然，曾经有幸修炼受于他法决术式的人，不也没留下任何的传承线索？甚至在滚滚历史长河之中都不曾有过相关的记载。尽管那时风光无限，万年之后也只是一抔黄土。不管何时，岁月总是无情的。
说完这些，朱亦辰十指交叉，支在下巴上，大拇指打着转。等秦雅霜消化好了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习惯性地按着钻石般透亮扳指，看着秦雅霜说道“当然，你也有权不去修炼次仙术，不过，你也必须立誓不说出此前我对你提到的事；但，只要你修炼了次仙术，你就必须要追随于我，在未来，我不想说空话，但这是事实。这样的法决帝术之流，我的确很有不少！”
说完了所有的要求，朱亦辰吸了口气，说“现在，你，自己做决定吧。”
左手大拇指轻轻击打在右手大拇指上的扳指上，发出哒哒声响。可见，这对他来说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回答。微微抖动的脚，拍打在地面，如同拍打在心间，紧张，等待着秦雅霜最后的决定。
秦雅霜久久不语，沉默，思虑良久。不得不说，这来的太突然了，让她无从有多余的时间去考虑，念头在脑海里翻滚，碰撞着，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去回答。
因为没有时间，当然，也同样不会有这样的时间。机会，不会久久地等待一个人。
机会，总在一瞬间就出现或消失；因为，一刹那，也许就是一个生命的消逝！
毫无疑问这是她一生中最关键的选择之一，一个将会影响一生的抉择。一语定终身！
作为天之骄女的她，这样的机会不多也不少，但像这样的，却是一大至关重要的选择。不是仙术法决的重要需要去抉择，也不仅是是否去追随一个人的态度，还有一个是否的关键性的回答需要选择。
因为不管是选择还是否定，都同样是一大问题。这到底是朱亦辰的一个考验还是给她抛出来的一种利益？
看着朱亦辰闭上许久的双眼，她也闭上双眼沉默了。睫毛轻轻颤抖着，一种难言的心跳。
曾经，同样也有这么一个选择，她拒绝了。，因为她欠一个约定；而现在，这样的选择再次摆在了她面前，她沉默了，同样是因为一个约定。却又不仅仅是一个约定，还有她的未来，更是有一种承担——一种大于责任义务的承担。
“亦辰”秦雅霜鲜有地轻语称呼他，素手抚在额头，做出巨大决定后说“抱歉，我不能答应你。”
呼~听到这里，躺下，双手搭在扶手上，再次晃动着藤椅。故作放松态度的朱亦辰终是舒了一大口气。“哦，好吧。”
出乎意外么？也许吧，这就是人之常情吧。不是说所有人面对诱惑都会奋不顾身的冲上去；不是所有的意见别人都能毫不保留的接受；也不是因为沉默就必须要有一个承诺。
拒绝，人之常态。有接受就必须有拒绝。
一场考验？无论她回答是与否，都有趁可击。面对诱惑，她回答：是，那是对诱惑的不坚定；否，那是对自己的不认同，不忠心。
也许在朱亦辰心中也没有一份完美的答案，因为，太多承诺被时间冲洗，被自己遗忘，被现实刁难，没有实现的都是在错过，会留存下来的有遗憾，还有更多的是无奈。
要把条件放宽么？不噢！这已经是他的底线了。有些原则上的事是不能退步的。
突然有那么一瞬间，朱亦辰感觉这是一个不该去问的问题，彼此接触才多长时间？也许是他太心急了，有些东西一旦错过了时间，就完全是另一回事！
不过，这又如何呢？坦然的回答也许就是最完美的回答。
朱亦辰睁开了双眼，依旧如此的清凉，没有什么责怪和愤懑。自然、平静。
他却似乎看到了秦雅霜轻纱下的笑了，他也随之笑了，笑得有些莫名。世事是难料的，不过却是要随风而过的。风一瞬而过，卷起了天冬草。
“亦辰，之前你对我说过了性命的意义，”秦雅霜放下了手，交叉在前，低头就这么看着自己的手，说“我感悟很大，性命二字给我的体悟远远不及于此。”
“我已经死过了一次。记得你是这样跟我说的；不过没错啊，我确实是死过了一次，而且是很彻底的死去了”秦雅霜的声音有些哽咽，右手食指微不可见的上下颤抖“有些时候，人总要做出些改变的。也许就在下一刻.....”
顿了片刻，秦雅霜闭上了双眼，咽了咽，才立决心明声道“我想，我可以放心的追随于你么？未来谁也说不准，但就像你说的，我们之间可以不需要那些利益的纽带的。”
自那一刻起，她的命就不是她自己的了，不仅是因为那个约定——对朱亦辰的半生的约定；因为自另一刻起，她的人生轨迹就被悄然改变了，或许是有些命运在作祟，但何尝不是她自己的决定呢？
“呵哈哈”朱亦辰最终释然的笑出了声。笑自己傻，还是笑秦雅霜愚蠢呢？
秦雅霜抱歉的，说不能答应的只是这种现实的利益，需要的是一份出于所谓“爱”的情感链接。
他，又何尝不希望如此？
有些事可以不说，但彼此其实都清楚的。这种感受似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再感受到了啊，有多久了？好像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了吧。他忽然入神了，直直地盯着秦雅霜一直没有再出语。
“你......喂，你不要乱想啊，我只是，只是说......”秦雅霜忽然被朱亦辰的笑，笑慌了心。突然感觉自己刚才说的话，似乎说的不怎么清楚，怕是被朱亦辰误解了。于是秦雅霜心慌意乱地双手不断挥舞着，俏容娇红，极力否定着什么。
“呃......”我好像没说什么吧？哦~朱亦辰终是回过神，疑惑地看了一眼秦雅霜。打断了秦雅霜的困窘。“走神了，刚刚只是走神了。”
“哦，那就好。”秦雅霜放下心来，又立即叫道“诶，什么叫走神了，你，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刚才我说的这么多，你有没有认真听人说话呢？”
“呃，当然。我可是一本正经地在听的。”好吧，怎么又回来了......
朱亦辰只好正言说“好了，既然你也决定了，那你就坦然接受这部体术吧，这就算是个见面礼咯。”一手示意着。
秦雅霜看着朱亦辰没有半点玩笑的意思，没有言语，点了点头。
真命，似一纸天书。一种至上的契约，只要建立，便无从撤销。所以对待起来很是小心，严肃，不容有半点差错。
一丝不苟也就如此罢。
因为朱亦辰的原因，足足忙碌了两个多时辰。两人都是疲惫不堪。
不要问为什么，因为所有的问题都会归结于一个缘由——实力！
会有哪个修士傻到去和一个凡人立下真命誓言？对于一个凡人，修士的话就是圣旨。如若不从，也就是挥挥手的事情。杀死一个凡人对于一个在生死中爬出来的修士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修士，修的便是逆天而行的道路。没有哪个修士的道路是平静的。一将成万骨枯，何况是为了追求天道至极的修士呢？
波澜无尽的大海，看似安全的亮丽海面，谁又会知道大海深处的暗流涌动着。掀起来就是一个无情的杀手，只为覆灭一切的毁灭者。
若不是朱亦辰有些特殊的诀窍，这样不平等的真命誓言还真立不下来。
最终，秦雅霜于朱亦辰立下了一份神秘的真命誓言。
为什么神秘？
.......
至此，朱亦辰的一大得力助手也就真正被划入账下了。
秦雅霜交上了一份完美的答卷，而此后的道路也许真的就开始不平静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