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忽了,是淡忘,亦或是铭记?
晨曦里的朦胧,在记忆中清晰了起来。
“雅霜,问你个问题?”朱亦辰侧身斜靠在梅树下,闭着眼。听着风吹过发间的声音,嗅着风滑过梅花的芳香,静静的。
秦雅霜靠在梅树的另一端,看着树梢舞动,花朵儿摇曳的舞姿“嗯,你问吧。”
朱亦辰收回了支立着的腿,回身走到那边。在雨露残留的清香中,写下了两个字。
“你说,这性命二字里,到底有着些什么?”
嗯~秦雅霜双手交叉着,两指点在额头上,陷入了沉思。
简单的生命,不简单的性命。
性命?什么是性,什么是命?性命里又究竟还有着什么呢?或者说:怎样去对待性命?
朱亦辰折下了一根草,放在嘴里,淡淡的,微微的甜。
“老道士们说啊:众生无道皆有贪,因男女而有***,因生育而有恩爱,有***、恩爱,故有魔障和烦恼,而生一切苦厄,有苦厄就有生老病死。”
朱亦辰蹲在草地上,秦雅霜则站在他后面。看着他的背影,鲜红的发向上被吹动着,有些飘逸潇洒。
朱亦辰看着天上的云,奇形怪状的如形形色色的人。又接着“老秃驴们就说:平庸的人只有一条命,叫性命;优秀的人有两条命,即性命和生命;卓越的人则有三条命,性命、生命和使命。它们分别代表着生存、生活和责任!”
“信性的人觉得吧:物所受为性,天所赋为命””
变化多姿的云还在展示着未知,下一刻又会是什么?“信命的人就说:性是根,命是果,扎下根才能结果,人不照命去行,不但不能结果,而且连根烂了。”
朱亦辰不知不觉中笑了,让静静听着他说话的秦雅霜感受到一种难言的悲怆,沧桑。不知为何,他的背影在此刻显得那么的孤寂而深沉。
“哈哈,也许,这就是有钱的任性,没钱的认命吧。”
“性命,高尚的,尊贵的,卑贱的,平凡的,伟大的,落寞的,无名的,苟且的.......”秦雅霜也蹲坐在他旁边,风吹动了她的发丝,吹动了轻纱,也吹动了她的心。“世界太大,大到了不知有多少性命值得我们去体悟,所以只有去忽略。”
“曾经,我觉得我是家族的中心,是所有人都必须把我捧在手心里的”沉默里又道“可是。真正在乎你的也只有少得可怜的那几个了。”就算是大帝又如何呢?“所以,我想为了他们坚强的活下去,至少.....”
“不过,我想只要还有自己,还有在乎自己的人、那么,就算再艰难,再痛苦,也要好好的活出真正的性命来。”
秦雅霜停顿了片刻,捋了捋发丝继续说道。
不自在地扯了两根草,在手心了把玩着,轻语道“一人一心生,一生一雅霜。”
风似乎停了,似乎也为这样的话语驻足。
朱亦辰沉默着听完她说的话,没有说什么,也没什么好说的吧。
嚼着口中的草根,有了些苦涩,却不知为何苦到了心跟身处。
他用手在地上的字上抹了抹,舒了口气。
“性命里啊。”
语重心长地说“有着人生!”
地上的性命二字,性被抹去了左边,命被抹去了下半部分。留下了“人生”。不过是个文字游戏罢了。“文字里也有大道理啊!”
“人生百味,百味人生。人生便是活着,没有比活着更美好的事,也没有比活着更艰难的事。活着就是性命了。”
朱亦辰低着头,转而却说道“不过,不过性命而已,人生不过两个字,不过人生。我们必须随时要坦然接受性命,因为有的时候,有些人、有些事物说走就走。所以你也不要去阻拦。”说完,他凝视着秦雅霜,一会儿后,不知为何又转过头叹了口气。气氛显得有些沉闷了。
人生,不过两个字,却在时光岁月的长河里被击打得破败不堪。岁月而已,我一路陪跑。年轻过,也老迈过。人生百态,无常世事罢了。
百味人生,人生又何止百味。一生,也仅此一生了。
一生载得百味,却载不得一颗迷惘的心。
吐飞了口中的草,一道优美的绿弧向着朝阳飞去。
走吧,大胆向前走吧!每一次新的朝阳,每一轮月色的变换。都是我心中不变的永恒。
在路上,大千世界。去看看大千世界的繁华鼎盛,不变的记忆与永恒;去留意人生冷暖;去看透现实,残忍的现实以及命运的齿轮!
朱亦辰站了起来,风随人动,张扬的衣衫那么肆意。挺拔的身躯,顽强的意志,不屈的灵魂。感染者,感染了秦雅霜。她也随之站了起来,不知为何有一种张狂豪放的冲动。
她想大声尖叫去嘶吼,去喊出内心的狂热。但很快又平静下来了,略显悠然清闲的心态,自然宁静,和谐放松。这就是人生的百态么?
两个人的背影在梅树下交错了,随风齐动的发,让人感受得到此时的轻松,恬淡。让人不忍打扰。
为何要谈人生?人生无常,变数太多。没有人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不过,
那仅仅是现实生活里,在这个大千世界里。无奇不有,又何尝不能做一做先知呢?
朱亦辰时时刻刻都处于警觉之中,格外的强烈,却又似乎是感觉不到。可触不可及!
这就是本能。经历过无数世事后攒集下来的“天赋”吧。
强大,毋庸置疑,万能的钥匙。但有时候吧,靠一些技巧还是能够让自己“强大”起来的。
所以,又有了下面一幕。
“上五,九图,阵前,玄七......”一句句奥义,流利的从朱亦辰口中说出。而秦雅霜则是麻利地在不远处,靠角落的地方。四处走动,带起一道道风声,落下一件件东西。一些毫不相干的东西,什么百年的枯木,一大把的虫子,鸡蛋大小的煤球,拳头大的翡翠......零零散散,奇异......
对于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秦雅霜并不表示疑惑。也许也不会再去质疑了吧。
当初准备这些东西的时候,也只是刹那的不解,然后也就释然了。不解的不仅仅是这个,还有的是朱亦辰一刻不停、快节奏地状态。
“你不会又要?”
“不会,放心好了,作弄自己有意思么,我又不是心理变态。”朱亦辰对此只是摆摆手,轻言轻语,还有点点的无奈和苦笑。
这又是一个阵——一个算计天道命运的玄阵。
简简单单,并不是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重要的是,这些东西里包含的元素性质。毕竟,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去准备充分了,当然,效果还是差了很多的。
终于,在朱亦辰讲得口干舌燥,秦雅霜香汗淋漓后。
阵,布好了,总是这么的粗糙,但又那么深不可测。秦雅霜心里想到,我的路还长着呢!玄奥的阵法果然又让她长了不少见识。
停了盏茶时间,朱亦辰有了动作。
他取下了一直挂在脖子上的项链,还不忘甩了甩一头鲜亮的头发。
在手中旋转、摇晃、耍了几个花式后。才将项链抛向了空中。
无声无响地竖在了阵中央,透亮的材质,迷人的外观,诠释着日光下澈。
剑晶状下锐利的光,明锐的眼。
风轻轻地摇曳着梅花的香,树影悄悄地偷走了晨光。
呼,朱亦辰和秦雅霜都舒了口气。
朱亦辰是一直大气不敢喘,屏息凝视;秦雅霜则是紧张,庄重严肃。看着这里,还有附近的动静。不容有所打扰。
朱亦辰回过头来,对她点了点头。放松了下来?
不,相反,朱亦辰是紧张的看着秦雅霜,盯着她有些发慌。
玄异奥杂的气象,在虚妄之眼之下,清晰可见。
三千大万象,九千世运量!
虚妄而已,不存在,却又是真实的。真实/虚妄之眼下,一切都无处可藏。小指上的戒指,隐隐约约发着灰白。
我,可以是先知,也可以是天机子。命运而已,在吾之双眼下,一切都变得真实,一切又归于虚妄!
“我,怎么了?有什么事吗?”秦雅霜迟疑道。
“雅霜,一会儿,我再教你点东西,给你点底牌吧,以后.....”朱亦辰背对着她,重新看着阵法,有些发神。
但话没说完,朱亦辰便被打断了。他抓住秦雅霜的手“随它去吧。”然后松开了手,却又提起了心。
一直麻雀飞扑到了阵中,馋上了一堆口粮,在一碓虫子上欢快的享受着。
秦雅霜放下了将其灭杀的念头,以免妨碍了阵法。但终归阵法还是有了些变化,她也看了出来。
警觉的麻雀,小饱一餐后,立马飞走了。盘旋了一阵子,又安然了。
幸运饱餐的它不知道的是:它刚才早已在鬼门关闪走了一遭。只是它幸运的遇上了一个安静的人,所以才够安然。
这也许就是所谓的性命,一种是低微,自由;一种是高贵,至上。
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朱亦辰和秦雅霜都没说什么。
麻雀盘旋掠过楼台,终是去寻找它的玩伴去了。
“麻雀虽小,可它玩转的却是整片天空啊!”
朱亦辰有感而发,这下大发了。心扑腾扑腾地跳着,是紧张还是懊恼?
放下了支在嘴边的手,灰白的光也平静下了。
气象如云,飞到了另一端,始终那么飘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