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雪,一块走吧。”放学了,宇文觉喊住正在收拾书包的肖雪。肖雪递给他一个微笑,说:“好啊。”说完,她转身喊林可儿:“可儿,你要留下来背书,要不要我等你?”
“不要了,你先走吧。我不知要多久才能背完呢!”林可儿在座位上手捧语文书无精打采地说道。肖雪点点头,她知道周佳成今天做值日肯定会等可儿的。
“走吧。”肖雪对宇文觉说。
一路上,肖雪感到宇文觉有点不对劲,整个人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他一会儿走得特快,一会儿走得特慢,和他说两句话吧,又是哼哼哈哈,答非所问。
“我说宇文觉,你今天怎么了?”肖雪停下来问他。
“没什么,我很好啊,我只是……唉,真的没有什么。”宇文觉一脚踢开路上的石子,头摇得像打鼓似的。
肖雪更加纳闷,看着他,但也没有多问,两人继续向前走,各有各的心事。
回到家,宇文觉把书包一扔,和爸妈打了个招呼就径自走向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宇文觉干瞪着眼睛心里郁闷极了,真是的,他越想越懊恼,索性一个起身,站了起来。
宇文觉坐到写字台前,他的心情很乱。拿一本书看吧,一个字也看不下去,他强迫自己往下看,越看越不对劲,这些文字怎么这么怪?再仔细一瞧,原来是书拿反了。“唉。”宇文觉一声叹息,放下了书,又随手从抽屉里抽出一张纸,拿了一支黑色彩笔画了起来。
宇文觉在绘画方面很有天赋,他的妈妈是搞美术的,在大学里任美术助教。从小,妈妈就有意无意地对他进行美术方面的培养,再加上宇文觉的接受能力很强,所以他的绘画功底还真不错,用周佳成的话来形容,就是“真有两把刷子”。妈妈希望他能好好在美术方面下功夫,但是他却不想往那方面发展,他虽然喜欢绘画,但这并不是他的志向,他的理想是成为一名宇航员。他的书柜里,摆放的都是跟飞行有关的东西,模型、图片、杂志都有。看他这么执着,妈妈也就不再勉强他,她认为兴趣最重要,她经常对宇文觉说:“平时多练练绘画,陶冶情操也是好的啊。”
宇文觉画完了最后一笔,望着眼前的画出了神,他画的是一个迎着风在大树下站立的女孩子。树很高很壮,女孩就显得很弱小,女孩文文静静地站在树下,两手背在后面,穿着一身长裙,裙摆有点飞扬,很飘逸的样子。女孩的神情很专注,她正在看着前方,嘴角两边的酒窝证明她正在笑,可这笑容淡淡的并不明显。而女孩的眉宇间却忽隐忽现地呈现出一种深深的忧郁。宇文觉用他的画笔很好地捕捉到了,他抓得很准,画得也很好很像,很真实也很虚幻——画中女孩分明就是夏雨。
夏雨得了急性阑尾已经两天没来上课了,听林可儿和肖雪讲夏雨手术过后恢复得还不错,但具体情况他就不清楚了,昨天晚上肖雪和林可儿去探望过她。宇文觉很关心,更多的是担心,虽然她们说她再休息一星期就可以来上课了,但他就是安不下心来,他非常想知道夏雨目前更多的情况,这也并不难,多问问肖雪和林可儿就行了,可现在关键的问题是:他现在不想也不能暴露自己太多的“感情”,不,应该是“思想”才对,宇文觉很怕触及那两个字。他把自己的感情隐藏得很好,他已经适应了自己的心情,所以不想去改变目前的状态。宇文觉是一个有目标的人,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什么是“应该”什么是“不应该”。他没有忘记自己当前的任务——学习,他认为只有把学习搞好,其他才可能谈,才可以谈,爸爸妈妈对自己的期望太高,他不能让他们失望。初三了,功课太紧,节奏太快,压力太大,宇文觉已没有多少闲散的时间来考虑自己情感的问题。
轻轻地又是一声叹,宇文觉摇摇头,把手中的画笔锁在了抽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