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七月想着如何能挣更多的钱时,高离渐猛然出手拽回她,他不允许七月花太多的精力放在红莲身上。七月没站稳一头栽进高离渐的怀里,抬头看着清贵优雅、略有焦躁的他,眼中闪着不解,“你这是做什么?快放手,不是还等着我去下面吗?”
七月不清楚高离渐这么做的意思,但依高离渐的性子不该这么纠缠她才对,他这么做是因为她的走神,还是有话没说完。没理由啊,他们今天是第一次见面,他对她有救命之恩。难道说他是师父的仇人?
如果是这样那就比较麻烦了,她这辈子都不会与师父为敌,但是这高离渐又是她的朋友,这样一来她夹在中间,真是不知如何是好。倘若真是如此,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要是让高离渐知道此刻七月的想法,一定会活活把她掐死,想象力也太丰富了。
“七月,三日后你会去吗?”高离渐的脸上硬生生地挤出一抹笑容,丝毫看不出他此刻眼底的害怕。他害怕七月会再一次丢下他,一人无声离开。
七月摇摇头,“不知道……也许会,也许不会。到时候再说吧!”
她不知道高离渐心中的担忧,但是见他如此慎重的询问,可见是有多在意她的回答。这样不清不楚的回答,或许是有些避重就轻。想到这里,七月望着高离渐,那双漆黑纯粹,紧张闪着光亮的双眸,竟然让她有种自责地罪恶感。她不想知道高离渐是怎么看她的,她只告诉自己要好好的与他相处,将失去的那些日子给补回来,仅此而已。
“如果我不想让你去,你还会去吗?”高离渐抓紧七月的胳膊,盯住她,只见那双干净清澈的双眼顿时染上了浓浓的不解,有一种让他无法制止的怦然心动。
“不知道。”七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顺应她的心。她想不通高离渐这么做的理由,也不想明白他的深意。如果他们二人之间有什么,她是无权过问的。只是希望这种美好可以继续保持下去。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陪你去吧!看看你师父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高离渐丝毫不提,他之前做下了什么样的决定,甚至他牺牲了什么。既然他早就认定了七月,就应该毫无顾虑放手一搏。至于他会怎么做,没必要让七月知道。他不需要七月感恩,七月也没逼他做什么,一切都是他自愿地想做而已。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去吧!你先放开我,我饿死了,先去给你下面,然后大家一起吃饭。”其实七月心思单纯,要求不多,她也只是把他看做是家人而已。
“去吧。”高离渐浅浅一笑,把她轻轻推开。
七月准备离开,想了想又停下来,回头一瞅,却见高离渐闭眼休息,小声的问了一句,“辣椒怎么放?”
“你看着放。”高离渐懒懒地道。他应该相信他们之间的默契,就算是几年不见,那种融于血骨的信任是不会说丢失就丢失的。事实也再一次验证了他的想法。
“如此,就随我了!”七月狐疑地笑了笑,突然有种捉弄人的想法。
七月不知,在玄香等人离去后,跟她有关的一大赌局在影阁内部已经开盘。高离渐会不会把七月吃掉?看好的人占了很多数,不看好的人也就零星几个,毕竟没人敢把这件事拿到明面上摊开,怕得不仅仅是高离渐的震怒,而是七月一不开心又调头离开。虽然七月这些年不在,但是她的威望还在,她整人的手段叫他们铭记于心,生怕在得罪她吃她一顿大餐。
“师父,你说七月会跟我们回去吗?她好不容易才回来,我不想让她离开。”冷眸小心地摸着手中的画,不安的询问,像是要冷香说服他,明确的告诉他,七月不会离开。
“这是七月的事,你我无需多言。”冷笑一手抱着剑,一手捧着画。她冷冽眼中,有着少许无奈和淡淡的热切。
“可是,我真得不想她再一次离开。”冷眸耷拉着头,无精打采的样子。
冷香看着冷眸略有所思,她怎么不明白他的心思。只是现今看来,七月的心思怕是不在影阁上,这样也好,短期内不会出现内部争权的情况。
影阁这两年两极分化较为严重,一部分是拥戴七月的老人,另一部分是拥护高离渐的新人,他们将他当成神一样的看待。一段时间内高离渐超越了七月遗留的威望。新人毕竟没跟七月打过交道,自然不明白她的好,他们只看到高离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凌然气魄。
去年更是严重,那群人铁了心要拥护高离渐继承阁主之位。若不是高离渐一心在寻找七月身上,难保不会被有心人所利用。其实在她看来,攘外必先安内。想要与红莲对抗,应该先把内部整顿好,然后才能众人一心其利断金。
此时的七月,正在灶台前奋斗。一边活着面,一边在煮着开水。尽管很这里的温度很高,但七月的身上却没有淌一丝汗。她觉得高离渐就做对了一件事,给她准备的衣服她太满意了,满意得都不想还回去。
七月觉得自个就是劳碌命,画了一下午还没休息够,就被赶来煮面。在师父身边如此,在这里还是一样。后来又找了半个时辰也没有找齐作料,还没有可以替代的食材,七月只觉得头大,追求完美的她容不得有一丝的分差。此刻对她吹毛求疵的性子万分厌恶,连一旁地玄香都发现了她的不爽。
玄香自认为对美食了解透彻,舌头绝对是天下一绝,对七月的各种挑剔也颇赞同,但又迫于无奈只得忍着口水,直接朝七月道:“你就将就着做吧,高大哥不会这么挑剔的。他什么没吃过,你以前经常给他煮各种美味。那时候我们只有看的份!现在不一样,见者有份。我不管,你要多煮点,还有我的,我一个人能吃三碗。快点动手,你不饿,我饿死了……”
七月翻了翻白眼,就你那小身板能一下吃三碗,不撑死才怪。然而事实证明,玄香的确一口气吃了三碗,如果不是被其他人抢去,估计她还能继续再吃一碗。
晚餐在一群人你争我抢的过程中愉快的结束了,只有两个人的脸拉的老长。一个是郁闷至极的高离渐,说好得单煮给他一个人吃,怎么就变成每人一份了?另一个是饿得前心贴后背的七月,就是有人不让她吃个痛快。墨雨这小子,她一定要好好得修理他一顿。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到了要拍卖画的日子。玄香将今天给七月准备的衣服放下,然后就把她从床上捞起来,要给她梳妆打扮,愣是将七月活活吓醒。要玄香给她打扮,她宁可什么都不穿。七月实在是不敢恭维,玄香她实在是太厉害了,厉害地让七月都有些怕。她又不是小姐公主,贵人皇后,需要如此盛装做什么?还不如一件白衣,一根发带来得轻松简单。她才不要被装扮成圣诞树,太让她变扭了。
玄香终于明白,什么叫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前两日为了能留在七月跟前。想尽了办法将七月打扮得格外漂亮,但临出门的那一刻,硬是让七月把头型弄散,拿起发带随意一捆。最后甚至见到她,连起身都不愿意。直接避开她,拉过被子蒙头睡大觉。
七月这个人还是女人吗?她实在是太怕麻烦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在她看来都复杂地不知所以,还一个劲地说头顶着这样一个鸡窝不累才怪。那理直气壮的样子,让人说不出半点不是。
玄香打开窗户,一阵风吹过,将七月的头发吹乱,黏在脸上很不舒服。七月气呼呼地将头发播开,没好气的道:“玄香,你故意的不是!”
七月险些没有被气得发飙,这玄香不给人当丫头,实在是太浪费人才了。
“故意,我没事干吃饱撑得。只要你答应让我跟着,我就再也不缠你。”语落,端起一个铜盆放在架子上,拿起布将布浸湿,最后递给了七月。
七月自认为她隐忍的工夫了得,这只是在没遇到玄香之前。她再一次刷新了玄香的无节操的底线,“我不习惯,别人跟着伺候。你堂堂影阁四大管事之一,没事跟着我这个小虾米干嘛!”
“你管这么多干嘛,我不管,反正我跟定你了。”玄香再也不理会七月,自个从梳妆盒里拿出发饰,走到七月的后面点住她的穴道,伸手熟练地绾发,忽视七月吃人的表情。“我跟那说,你今天很有可能会见到你师父。难道,你不想你师父看到你美美的一面吗?”
七月犹豫了片刻,然后又道:“师父的眼睛看不清,打扮得再好看又有什么用?”不是她不在意自己的装扮,而是要她装扮给谁看。女为悦己者容,师父又看不见。她弄这么好看做什么?
“这你就错了,你师父看不见,不代表他不知道。要我说,你就是应该打扮得精细些,让那些不认识影子画师的人都瞧瞧你的庐山真面目!”玄香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眨眼功夫一个流云髻就弄好了。
“你怎么又弄这个发髻,乱七八糟的,难看死了,快点给我去掉!”七月一动不动看着镜子中的她,有些嫌弃之意。待会不仅要小心,还得注意头发会不会散,走路还得束手束脚的,难受极了。她才不要这么这样的打扮。要不是被点了穴道,她一定立刻将这发髻打散。
玄香一脸不屑,毫不示弱,“你就是个笨蛋,少嫌三嫌四的,你爱弄不弄,本姑娘今天跟你杠上了。行,你不是嫌弃费事吗?一会我让高大哥看着你,看你有没有机会动手。”说完,帮七月换上衣服,拂袖走人。
太伤心了,太伤心了。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亏她天天练,就为了给自个争口气,没想到还是被七月嫌弃。玄香觉得她有必要找个无人的地方,偷偷地抹几滴泪,来显示她此刻的心情。
为什么过了七年,七月还是一副嫌弃她的表情?她已经很努力的练习了,连易香和思香都称赞她的手艺,只有那个死丫头,每每最让她伤心!
“玄香……”七月站在梳妆镜前,一脸无奈。她错了还不行吗,干吗叫高离渐看着她,她那么大一个人还能走丢不行,让人看着这样的事也太丢脸了,她才不要。“玄香姐,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吗?你先解开我的穴道再走嘛!”
玄香这么大的架子,七月还真不敢劳烦她来伺候。主要是她不习惯,就算再怎么样,也得让她有个适应的过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