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街上人来人往,倾雨茉怕兄妹俩走丢了,就找了栋酒楼艰难地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茉姐姐,你给我们买这么多东西我们怎么好意思收下呢。”夏惟看着自己与妹妹的手中,捧着一大堆东西。
夏若歆的手中,不外乎是冰糖葫芦还有一些小玩意,自己手中却都是些兵书还有匕首长剑外加剑谱。
“因为你们救了我一命啊。况且,若歆还小,喜欢吃的东西是应该的,你手里的这些,现在好好学,等长大以后可以保护若歆。这也是我唯一可以为你们做的。”
夏惟本还想说什么,但是一看到那些剑谱,还是把嘴巴闭上了。
倾雨茉见他的反应,微不可察的了下眉。
夏惟没有拒绝,那就说明,他小时候上过学堂,认过字。
他的身世,始终让倾雨茉很好奇。
第二天,倾雨茉没来由的一阵心慌,便打算回洛城,也就是邱洛的京城看看。
“雨茉姐姐,你要走了吗?你要去哪里啊?”夏若歆一脸的不舍。
“姐姐要回家去看望我的家人,若歆要乖乖听哥哥的话I,不要乱跑,知道吗?”
倾雨茉笑了笑,就算她再怎么不喜欢皇宫,那也是她的家,她以后迟早得回去。
两日后,当倾雨茉赶到京城时,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了。
眼前,是她的家……
倾雨茉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
满城的血迹,不难看出,这里已被屠城。
那,她的家人呢?
急忙朝着皇宫方向掠去,一路上堆积成山的尸体让她缓不过气来。
皇宫的大门敞开着,里面一片寂静。
倾雨茉的心顿时被揪了一下似的。
靖王,宫陌凌,要是我的家人有事,我倾雨茉定要你们生不如死!
衣摆在风中摇曳生姿,一头长发被吹的凌乱,眼泪如断线珍珠般不断滑落。
“雨茉小公主,好久不见,进来可好?”靖王带着部队堵在后宫入口。
“承蒙靖王关照,我并不是很好。把敛泽哥哥放了。”倾雨茉抬了抬眼。
父皇母后就倒在前方不远处的花丛中,只是,他们早已气绝……
孟敛泽被靖王的手下架着,他也奄奄一息,身上多处伤口染血。
靖王看着眼前的绝色佳人,尽管眼眶红红的,但比起晨魇来,无疑,倾雨茉更胜一筹。
“若是我不放呢?”靖王有几分玩味道。
“你抓住敛泽哥哥不就是为了引我前来?到手的猎物飞了,怎么说你也会不甘心的吧?”
“你倒是挺聪明,我还以为瑶海人人畏若神灵的倾雨茉是个只懂得用武力解决问题的粗鲁女子呢!”
“放了敛泽哥哥,否则,你手下至少也会折损近一半的兵。”
倾雨茉冷视着靖王。
皇宫嘛,华丽是华丽,但是人家建筑工匠在设计皇宫的时候可是设置了不少的机关暗器呢!
不幸的是,她倾雨茉刚好知道那些个机关的开关。
“你应该知道,在你踏入这皇宫的那一刻,你已经没有和我谈判的筹码了。”
靖王将她的话一笑置之。
倾雨茉皱了皱眉,身子下意识一偏,一道暗箭擦肩而过。
早在她踏入皇宫的那一步,她就已经被包围了。
她自然知道!
她只不过以为那支队伍没有什么高手而已,可是没想到……
又是几道破风声,倾雨茉只得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勉强躲开那些暗箭。
早知道,她就不应该让落靖那么早回去。
现在好了,没退路了。
倾雨茉歉意地看了眼孟敛泽,她今天自身都难保,只怕今日无法救他出去了。
宫陌凌造成的伤才刚痊愈,她的身子还有些虚弱,再加上这几日一路颠簸,她已经有些疲惫了。
哪知……
孟敛泽摇了摇头。
从他的唇语中,倾雨茉有些许犹豫。
“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离开这里,从今往后,你不再是邱洛公主,记住,明夏乃亡国邱洛之世敌,非万不得已,不得轻易接触……”
尽管受了重伤,孟敛泽双眸依旧一片清明。
他很自责,自责自己的能力依旧不够,自责自己没能保护好她的家人,更自责……
罢了,她以后,总会遇见更好的。
孟敛泽说完,闭上了眼,记忆中,他从未曾流过泪……
见倾雨茉依旧在犹豫着,孟敛泽毫不犹豫,往架着他脖子上的剑撞去。
这一撞,却是血溅当场,染红了众人的眼。
“敛泽哥哥!”倾雨茉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她的家人,还有孟敛泽,都……
她明白,孟敛泽这么做只是为了断了她的后顾之忧,免得因为他,她处处受人牵制。
可,她最亲的人,都死了啊。
脚下踉跄着,就算走路都有点勉强,她也要离开,因为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机会,是孟敛泽的命换来的。
心,被撕裂般。
离开了皇宫,倾雨茉立即找了栋阁楼藏身,尽管街上尸骨成堆,但这座阁楼内却并未曾被血浸染。
真是讽刺啊……
贵为公主却不能保护自己的家人,城内也早已了无生机,像是只剩下她一个活人。
不知过了多久,天开始下雨,似乎要洗净这座古城的血污。
倾雨茉无神的抬了抬眼,她知道她不能这样发呆下去,她必须起身前往瑶海。
可是去瑶海干嘛呢?
倾氏除她之外大概也没有哪个人活下来了吧?
倾氏……
等等。
她记得早前倾雨熙也被孟敛泽哄着离开了京城,还有早年就在外行医的倾城。
像是沙漠中的人找到了绿洲般,她看到了一丝希冀。
刚想起身出发去瑶海,但倾雨茉猛的感觉到阁楼里有人。
“谁!”
“呵,雨茉公主果然已经成为惊弓之鸟了啊。”
一声浅笑声传来,倾雨茉忽然觉得这声音有点熟悉,可她记不起来了。
“还记得这发簪吗?”一支如羽毛般的发簪落到她手中。
“白羽簪?”倾雨茉微诧。
“面瘫豆腐?”倾雨茉睁大了眼睛。
“我叫荆子于,有名字的。”
来人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凝视着面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