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貌不扬的外表,破旧不堪的显得有些拮据的棉服,不知用了多少年的书包沉甸甸的,压弯了他本就有些佝偻的背,卑微着,低头,前行。今天是刚开学后的第一个星期。
芸妮是不想上学的。
不会别的,她是孤独的,每上一天学,就像是有人抑住了他的呼吸,遮住了她的太阳,她与这里格格不入,就像是珍珠宝石之中的一颗丑陋的石头,她就只能卑微着他不敢与人对视,她害怕看到别人眼中的嘲笑与讥讽。
他安静的蜷在教室的最后,这棉服早就不暖了,她被冷空气冻的有些发抖。“付芸妮”猝不及防,被喊到的名字,她一脸茫然地低着头。“你最想要的礼物是什么?”老师问道。哦,这一刻是作文课呢。全班都沉默着,等待付芸妮的回答。
芸妮的脸上火辣辣的,似乎耳朵里有着尖锐的鸣笛,刺痛着。“一件新的衣服。”声音说的极小。但却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大家不约而同的盯着云妮的衣服,红色的印花棉衣,似乎都想到了什么。不觉哄堂大笑,老师的声音还未出,便被盖住了,这笑声似乎对他已经习以为常。没有什么过激的表现,只是她的脸通红,一直红到耳根,一直到脖子,像在侵蚀着她的每一寸肌肤,不知疲倦。这笑声极其刺耳,伴着耳鸣,她的眼睛有些迷离,有些痛苦。“安静”老师的一声呵责终止了这场闹剧,可芸妮的心中却是多了份阴霾。
明明可以控制住场面的老师,虽说也制止了,却要等到这个时候。,那之前干嘛去了?必须和那些人一样。绽着嘲笑的嘴角,眯着讥讽的眼神,偏见着吧!他自嘲的笑了笑。
这一切,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她不懂。
一个下午,对她说很难熬。别人能够开开心心的度过一个下午,而她不行,她只能一个人待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别人灿烂若阳,看着三五成群的人来人往,耳朵里充斥着的是无尽的笑声。他分不清什么是快乐的笑,什么是嘲笑,听得多了,也就迷了,似乎都一样,只是目标不同罢了,放学的铃声解,救了她。背上她那个破旧的书包,一步一步,踩着别人的影子,稀稀落落,从闹市,到小路,到田间,路过那片刚冒出一丈不到的油菜,蹲下,抚了抚那有些泛黄的叶片,叹了口气,在低头走回那个小小的砖房,只有她一人,父母在外打工,每年就寄点只够学费的钱,外婆外公也已去世,爷爷奶奶嫌她是个女娃,不远管她,久而久之,就只剩她了。空荡而拥挤的房子,就只有一些必须的物品。
随意烧了开水,跑了泡前天的米饭,一顿晚饭,就这样了。天黑了,就这昏黄的老电灯泡,写完作业,便上床睡了。她蜷在床的一角,担心着什么。瑟瑟发抖的油菜花,似乎等待着春天来滋养,可是啊,这株独自生长的油菜花,只剩下永恒的冬天,有人说“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可她的春天又在哪里呢......
寒夜风雨来,泪湿耳边枕,天未亮,已醒。眼睛睁着,抚了抚头下潮湿的枕头,面无表情,起身穿上衣服,整理一下书包,床铺,将枕头挂在外面晒干,也不吃早饭,就踏上遥远的路,去学校。斜阳初上,把她的影子拉的好长,她佝偻着背,两只手紧紧地攥着那掉了扣子的衣角,踩着自己的影子,一步一步,走得极慢,眼睛微敛,隐藏着什么复杂的情感,无从得知。站在校门前,顿了一下,再迈着小碎步,龟速前进,挪到班级,从后门默默进去,蜷在座位上,睁着眼睛,麻木着,盯着老师不断在黑板上执着粉笔飞舞的手,脑子里装的已不是知识,而是些其他的什么,也是抬不起头的人啊......
趴在桌上,让脸贴着桌面,看灯光的倒映折入眼,听耳朵中传入的放大的杂音,双手紧紧抱着自己取暖,呆滞着,挣扎着......但她眼中没有流光闪烁。几乎所有人,除了偶尔找到她身上的笑点,笑笑以外,都把她当透明人,可是啊,她连给他们笑的存在感都不想给!一道悲悯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良久,不曾移开。
“喂,你,没事吧。”
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