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柔柔腹诽半天,却也再不好意思跟这么心地善良的小女孩计较了。
为今之计,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凌柔柔要亲眼验证传说中的比自己这个虽然不愿承认但确实是的吃货还要更加能吃的吃货!
莫岩在前,江冲在后,父子俩出的门来,就诡异的面对这院内一众人的注目礼。
江冲一愣,对着曾经一面之缘的众人无奈的笑笑,他晓得他们的目的,可这事他还真做不了主,总不能饿着自家人去喂饱别人吧。
莫岩却像若无其事的似得。走到桌前对着凌柔柔说道。
“奇葩,麻烦让个座,我要吃饭。”
凌柔柔还想无赖一下,可对着小土鳖那直愣愣的眼睛,自己竟然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但还是赌气似得就站在桌子旁边。
”喂,没礼貌的小子,你说的奇葩是什么?还有,你那么小,怎么可能吃那么多?别装蒜了,小气吧啦的,姐姐付你饭钱,让姐姐给你指点指点,以后厨艺会有进步的。要知道,整个苏州城,能得到姐姐赞誉的酒家可没几个,他们还巴不得请姐姐给他们点评两句呢,姐姐都没空搭理,你这是捡了大便宜了。”
凌柔柔决定再努力一下,食物的香气对自己的吸引就犹如琴之灵帝伯牙的演奏对乐之灵帝子期的吸引一样,凌柔柔自诩是要品变天下美食的,也只有自己才懂得欣赏食物的美妙,而不是一味为了修炼胡吃海塞,凌柔柔觉得那是对食物最大的亵渎。
中州皇土十八大州之一的鼎盛之地苏州城城主之女,凌柔柔这次却非胡言乱语,她的确有这个资格,放出这般“豪言。”
有句真理,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作为吃这一方面来说,凌柔柔真可谓吃遍天下无敌嘴啊。天才小吃货朝天小辣椒的名号,在苏州城,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这便宜,我让给你了。”莫岩若无其事的淡然回道,一边已经开动了起来。
凌柔柔顿时内火又蹭的一下冒了起来。这没有见识没有前途油盐不进的黑不溜秋丑了吧唧的臭臭臭土鳖。如此反复,在心里补骂了好多句,凌柔柔暴怒的呼吸才平静下来。
点点看着凌柔柔,像是懂她的心思似得,在那憋着笑,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然后,众人面前,一副画面重现。
黑脸白牙的小男孩,埋头在比他头颅还要大上许多的满满一盆小山似的食物里,虎吞象饮,山在变小,变小,变小,再变……
没了……
半晌后,片刻前脑海中的画面诡异的与现实重合了起来。
众人心中一万只蛤蟆跳过……
这真的是猪托生的……
而且是吃猪!
就在凌柔柔万分纠结的时候,苏州城内。
干将路,权势鼎盛之街,汇聚了整个苏州所有名门望族,达官贵人。
宽敞的街道两旁,各色树木点缀,争奇斗艳者有之,孤傲独立者有之,每种树木都像似有一种独特的个性蕴藏其中,一路行来,于整洁中彰显着个性与品位,错落有致而不杂乱,一看就知道经过一代宗匠大家的设计。
街尾,一扇与众不同的木门异常扎眼的进入视线,之所以扎眼,是因为这扇木门过于普通甚至于寒酸,门上隐隐出现裂缝,色调也是灰灰的不起眼,门上把手虽然锃亮干净,那材质却一看就是凡品,整个风格与左领右舍和整个街道格格不入,就像一副山水画中的一抹败笔,在人心中异常膈应。
而行走的人们,却都对这扇门露出敬畏抑或羡慕的目光。
门前无守卫,只有一棵果树在一旁摇曳,树上零星的挂着几颗青绿的果子,谁看了都觉得有种牙酸的错觉,提不起食欲来。
门上匾额,上书:凌府。
笔走龙蛇,神韵飞扬。
一笔一划,如刀刻般深入其里,却又泼墨般跃然其上。
栩栩如生,字体如活物,上一刻看的是条龙的磅礴灵异,下一刻就有种大海的烟波飘渺。
观者不同,字亦不同。
无论谁看到这两个字,却都有一种一代宗师的感觉跳上心头。
这就是九幽大陆最鼎盛的中州皇土版图下的十八大州之一的苏州城城主府邸。
城主凌天翔,四十余岁,鼎盛之年,膝下一女。
十年前,与圣地万毒妖窟座下螟妖域主一战成名,不光破了螟妖域主的不败金身,而且斩杀其于圣地妖窟外螟妖山,震慑一方妖群,并令其部众立下誓约,不再出去为非祸害,这才止了杀戒。
虽然最后被妖窟长老千里追杀,却也安然脱逃,并赢得天下名。
当时一战,天下尽知,虽然九幽大陆卧虎藏龙,但如此年纪获得如此战绩的,却也是威名赫赫,威压同辈。
至此一战,天下闻名,听者无不拍手称快,只因那螟妖域主过于歹毒,作恶多端,而碍着妖窟名头,却无人敢犯,凌天翔所为,可谓是顺应天下同道之意,所谓得人心者德天下,中州皇土无上武力武皇武乾坤得悉其人,后赐下名号:正之灵帝,并钦点鼎盛之州苏州城城主。
而妖窟虽贵为圣地,对武皇却不敢贸然相抗,再加上,那螟妖域主的确是有些过分,惹的天下各地声讨,妖窟最终只得放下此段恩怨。
而这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如今的凌天翔到底境界如何,却无人知晓,只因其十余年来从未有机会出手。虽然皇土之上,人们纷纷猜测,却无一定论。
城主府,分前后两院。
前院是居住会客之所,只是以往老城主所居,未曾改变。
而后院内就迥然不同了,真可谓是别有“洞天”。
与其说是城主府,倒不如说是菜园子来的更为贴切。
一个个小院划分的整齐,院内更是各不相同,就连地上的泥土也是色彩斑斓者有之,显然都是后来从别处移植过来的。
而每栋院子都有一个小小阵法笼罩,只为了那院内寥寥丁点的灵草灵药。最夸张的一栋院子里竟然只有一个豆芽般大小的萌芽,红的似血,隐有纹路。院中再无别物,也不知是何种灵药,只是按院子排列的位置与药草对应的价值来看,却绝非它显露出来的那般“脆弱”。。
书房分内外室,外室三面墙壁内嵌书架,书架内满满的都是书籍。推开一座书架,才是内室。
内室只有一把木椅,斑驳痕迹或许是它走过的路,木椅的靠背位置被摩挲的光滑细润,好像主人来到这里不是坐着而是站在木椅旁边一样。
正对木椅,满满的墙壁上绘制着蓝蓝的天,轻轻的云,还有一颗灵力充盈的明珠,若璀璨斜阳,镶嵌其中。也照耀的满室光明。而那烟波淡云中有一女子。
。
女子身着纯白衣裙,随风而舞,发髻至腰,青丝飞扬,一张侧脸上,肤若凝脂,眸若星辰,黛眉微蹙,嘴角却淡淡微笑,观者看来,愁绪像是从画中感染到自己心中。
女子置身于一处绝壁,如欲乘风而去,即便为女子,倒也颇有一番遗世独立仙风道骨的风采。
走近了看,才知道那是一副画作,虽然是一副画作映在墙壁上,但却又毫无瑕疵的和谐的跟墙壁融为一体。
别具匠心的设计,巧夺天工的技艺,点滴细腻之处无不完美无缺,置身其中,犹如日夜相对。可见用心者之深,用情者之专。
此刻画前,一男子身着灰色长袍,双眼放空,犹如沉思,剑眉紧蹙,似在纠结。
“婉儿,这次你又要骂我了。但日夜提防那些鼠辈,不如趁此一役,做个了断,以绝后患。我知道自己不该拿柔柔冒险,柔柔不光是你我的心头肉,更是我至今唯一的亲人了。但三年前那件大事,实在非我所能控制,如今做也做了,我只能跟你保证,只要我还在,柔柔就会毫发无损,我绝不允许你的伤痛再在柔柔的身上重演!绝不,绝不……”
男子像在呢喃,又似坚定自己的内心。
思绪幽远,仿佛又回到那个悲情的起点,断天崖前,妻子在自己眼前香消玉损,那凄凄娥眉,那生死一笑,刻印心里,永不磨灭。但从此却天人两相望,至死不得见。
每每夜半时分,自己总是拿着香烛在此对坐,只盼能留住你多一眼。婉儿,你可知道,我有多想,我有多恨那!!
待柔柔长大成人,我自为她挑选良人,托付于他,到时,我誓当杀尽天下妖物,祭奠于你,这样我灵灭之后才能有心与你相见。
殇别离,生死两相隔,痛前非,妖魔不两立。
誓绝灭,灵寂不得合,待来世,冥骨再相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