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的大厅里早已摆好四十五桌,酒菜俱备。俨然与两年前祝寿时一般无二。
群雄到了大厅一看,均是相顾而视,不知所以。
柳建真道,“凡哥,这女人很不一般。”
江一凡道,“我们小心行事,看看她耍什么花样!”
那妇人再到大厅时已经换了一套衣服,但仍是素雅白色,她到前面又轻施一礼道,“我们老爷特地叮嘱,两年之前没能招待好各位,他心中觉得十分不安,今天难得各位不远千里赶来,一定要招呼好,小女子不胜酒力,今日以茶代酒,先敬各位一杯。”说着端起主桌上一杯茶先饮了一杯。
群雄都注视着江一凡,无人回应。
江一凡心道,数百豪杰岂能被这妇人拿住!于是举杯道,“在下对吴老爷子向来十分敬仰,吴老爷子盛意拳拳,这杯酒我先替诸位英雄敬吴老爷子一杯。”
柳建真有些担心下意识的拉了一下江一凡的衣摆。
江一凡暗中示意不用担心,举杯一饮而尽。
那妇人道,“早就听闻潇湘剑江大侠的威名,今日一见果然英雄气概。”
江一凡道,“夫人过奖了。”
锦绣佛看他二人磨磨唧唧早已不耐烦,上前一步道,“吴夫人,请问吴老爷子得了什么病,我们这许多人今日来就是想见他一见,还请夫人烦请吴老爷子出来相见。”
那妇人突然掩面抽泣,“我家老爷本来是龙马精神,哪知二年前白发人送黑发人,受了些刺激,自此一病不起,本来经过大家悉心照顾,已经有些好转,哪知前几日,江湖盛传,我吴家为了什么奉天之印杀害了许多武林朋友,老爷知道以后气愤不过,突然昏倒不省人事,到现在还糊里糊涂躺在床上,诸位如若不信,请选派几人与我去内堂一视究竟。”
锦绣佛道,“阿弥陀佛,老衲随你进去瞧瞧。”
三全秀才突然抢在锦绣佛之前轻声道,“小心有诈。”然后朗声道,“在下与锦绣佛一道。”
人群里一人笑道,“二位去有什么用,我随你们一起进去瞧瞧。”
三全秀才大笑,“有妙手回春在,吴老爷子今日可以痊愈也未可知。”
那妇人道,“如此甚好,三位请随我来。”
他几人走后,群雄这才坐在桌上。
万若兰道,“这是唱的哪一出?”
张继威抓了抓头,“来之前我想了好几种场景,有与吴老爷子争辩的,有在吴家大战的,有闯他数不尽的机关的,却没想到是这样的情形。兰妹,我以前听一个朋友说,吴家老爷子两位夫人,这女的这么年轻,怎么看也不像是大夫人,吴家怎么轮到她来主事了?”
万若兰道,“他原配夫人未能生子,这二夫人却生个两个儿子,而且吴老爷子对她疼爱有加,吴府的下人也都不傻,哪个敢不以二夫人为尊。他家大夫人也与她斗了一阵子,甚至从吴家叔伯家过继了一个儿子过来,还是没能斗过这个二夫人,听说现在已经去到吴家祠堂吃斋念佛了,可见这女人绝不简单。”
旁边一人道,“这只是冰山一角,吴家的许多生意都是这个叫做郑晓贞的女人在打理,黑白二道上的人谁都知道吴家有郑晓贞,有时候吴老爷的名号都没有郑晓贞的名号好使。”
张继威诧异道,“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这女人武功很厉害吗?”
那人笑道,“说出来你们不信,这女人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能做到这样,那简直不容易,就是吴家的男子也未必及她十分之一。”
张继威道,“也是,看她当着数百豪杰面前从容自如,那也极不简单。”
过了一会,锦绣佛和三全秀才,妙手回春三人出来,三全秀才走到江一凡面前道,“吴老爷子确实病的不轻。”江一凡奇道,“妙手回春也没办法吗。”
妙手回春道,“吴老爷子的精神状况十分不佳,非药食可以医治,我也束手无策。”他长叹一口气,走进人群之中。
江一凡心中为难,这一下还真是始料不及。
郑晓贞道,“诸位豪杰,江湖上的这些案子实在与我吴家无分毫关系,诸位此番前来,老爷曾吩咐,全力配合各位,务必查明事情真相,各位若有任何疑问,只需向小女子问询,但有所知,知无不言。”
江一凡心道,咱们此番前来,倒也没有什么实质性证据,只是全凭一番推测,原来想与吴家老爷子当面对质,岂止吴家竟派出一个弱女子应付,倘若群雄为难一届女流,传将出去,岂不是成了江湖一大笑柄,须得想个应对之策才行。
三全秀才在江一凡身边亲身道,“这女人在江湖上颇有名声,想要从她这问出东西,只怕不易,不如寻机留下,再一探究竟。”
江一凡点头道,“吴夫人,我等冒昧前来,未事先送上拜帖,打扰之处还望见谅。”
郑晓贞道,“诸位能来,吴府不胜荣幸。”
江一凡道,“今日既然来了,却没能见到吴老爷子,心中惶惶,我等想在吴府叨扰几日,待吴老爷子身体好转,咱们再与吴老爷子辞别,不知府上是否方便。”
郑晓贞道,“留诸位小住几日也是我们老爷的意思,诸位的房间,我等早已备齐,那么就等各位酒足饭饱之后,再往会客室商讨江湖之事。诸位英雄,老爷那里还需我来照应,这里由马总管作陪,小女子就先行告退。”
江一凡道,“客气了,吴夫人请自便。”
郑晓贞对着身后的锦衣男子道,“不可怠慢了诸位英雄。”
那锦衣男子上前道,“夫人尽管放心。”
柳建真有些担心问道,“凡哥,我们真要在这吃吗?”
江一凡道,“如果想在酒食中下毒,那吴家就把天下英雄也太小瞧了,不管对方是何诡计,咱们将计就计,总要抓住他的狐狸尾巴叫他心服口服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