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这是一个岛屿,四面环海,寂静了无人烟,印着惊涛拍岸声、虫鸣声愈加显的阴森可怖了。茂密的森林在月光下影影绰绰宛如鬼影,树下是个小土包,土包前正立着一个粗制的墓碑,上书“已故爱妻殷离之墓”。
这是一个坟墓。
简单粗略,可见当时的匆忙。
殷离只记得自己与张无忌、周芷若、赵敏和谢逊几人一起吃晚饭,吃完就沉沉睡去,睡梦中脸部一片刺痛,却迟迟无法醒来。
而今,等她挣扎着意识清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全身沉沉的好像压着什么,呼吸一片困难。她手指动了动,触及的是一片泥土。
卧槽,自己不会是被活埋了吧!
那个天杀的东西干的。
呼吸越来越困难,殷离的心中一片不甘,她还没有找她的渣爹殷野王报仇呢,还没有找那个敢活埋她的家伙算账呢,还有张无忌那个冤家,叫她怎么甘心死呢。
人的潜力是无穷的,何况殷离还是习武之人呢,在殷离的求生意志下,终于艰难的将头顶的泥土挖开。
呼!
真是不容易啊!殷离重重的喘了口气,呼吸终于顺畅了。剩下的可以不用那么急了。
终于挖完了,自己把自己从自己的坟墓中挖出来,这感觉还真是难以描述啊!看着周围阴森森的一片,若不是自己刚从坟墓中爬出来,殷离还真是想尖叫一声“有鬼啊”。
等体力恢复了一些,不再是手软脚软的,殷离开始打量周围,这还是当初的那个岛屿,之前她们熟悉环境的时候到过这里。可是这岛上怎么没有一个人呢?
毕竟是习武之人,就算是武功不高,有没有人烟还是能够分辨的,无忌他们呢?
离开了吗。
微微向左转,就看到一个墓碑竖立在那,走近一看,原来是一个墓碑。看着墓碑上刻着的“已故爱妻殷离之墓”几个字,很显然,活埋她的那个人是张无忌。眼泪不知不觉的溢出眼眶,心中明悟:曾经的殷离和张无忌带着那份婚约都死在了时间里,再也回不去。而今的张无忌和殷离只是姑表亲而已。
就让这段感情埋葬在时间里吧。殷离很想笑,眼睛却在流泪,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回到之前住的地方,张无忌她们果然不在。知道了结果,殷离也不再瞎转悠,直接准备出海的一应东西,就等一个好天气了。
风朗气清,海面风平浪静,正宜出行。
将扎好的木筏推入水中,殷离以内力驾驭,很快小岛就在消失在茫茫海际。
小镇很小,人口稀少。靠海吃海,小镇的人们以海为生,是以一向艰苦贫穷,就连如蝗虫过境的元兵都不愿意到这来,可见其贫穷了。
可自从传出张无忌、赵敏还有谢逊在此出现的消息,真真假假引得各路武林人士纷纷现身,牛鬼蛇神同聚一路,小镇顿时就热闹起来了。
客栈中,殷离点了两个小菜坐了下来。
“倚天一出,谁与争锋;屠龙宝刀,号令天下。你们说,这倚天屠龙剑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就是啊,也不知道其中到底藏着什么,左不过是武功绝学或是惊人财富吧。”
“说的有道理,想要知道,拿到倚天屠龙剑细细参详不就能知道了。据说这倚天剑屠龙刀是抗元英雄郭靖黄蓉夫妇用神雕侠杨过的玄铁重剑为剑胚,以无上锻造之术炼制而成。传给其女郭襄,后来郭襄前辈创立峨眉派,这倚天剑就成为了掌门佩剑。而屠龙刀则是落到了金毛狮王谢逊的手中。想必这倚天剑和屠龙刀的奥秘峨眉派是知晓的吧。”
“以前嘛,灭绝这婆娘本就武功高深,加上倚天之威,天下敢直略其锋芒的不超过一掌之数。而今嘛,嘿嘿,这峨眉是一代不如一代,也许我们可以……”。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据说两天前有人在渡口看见张无忌并着鞑子郡主、金毛狮王,这不这两天就都纷纷赶来打探消息……”
……
殷离坐在一边,就这样听着,若非实在是腹中空空只怕连饭都顾不上吃了。原本她打算去找无忌的,但听到他和赵敏在一起的时候瞬间就改道。就算她要放弃,也改变不了她看到赵敏和无忌在一起就感到碍眼,还凑上去,找罪受吗。
不想跟着无忌她们,又不知道该去哪,只感觉天下之大却没有容身之处可以为家。
走到哪算哪,随波逐流吧。
这是一个宁静祥和的小镇,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外面的纷纷扰扰就像是避开了这个小镇,将蒙古人的残暴就这样远远地隔离在外。
真是一个避世的好地方。
反正无处可去,碰到一个心悦的地方也不容易,殷离准备在这住下来,直到她想离开为止。
曾经跟着金花婆婆在蝴蝶谷呆过一段时间,再加上自己也一直有修炼千蛛万毒手,对毒经也多多少少有点了解。所谓医毒不分家,作为习武之人,一些简单的医理还是知道的。殷离准备开一家药房,简单纯朴。
……
“殷姑娘,谢谢你,要不然要不然我们家那口子的腿只怕都保不了,哪能像现在一样还能下地干活挑担子。真是太谢谢你了,殷姑娘。这不,这两天我们家的母鸡下了两个蛋,就拿来给姑娘你补补身子,还请姑娘别嫌弃东西粗糙就行。来,拿着。”
“陈大娘,您真是客气了,这邻里相亲的客气那么多干嘛,还是那回去给孙子补补,小孩子正长身体呢。”镇上的人都很质朴纯善,她一个单身女子受了不少的照顾,虽然她并不需要。人们的生活也不是很好,几个鸡蛋可以换他们一个月的生活费了。让她就这么心安理得的接受,实在有点考验她的下限。
“阿离姐姐,你拿回去煮着吃吧,可好吃了。”一边说,一边舔了舔嘴唇,仿佛以此来证明有多好吃似得。这是陈大娘的孙子阿宝,平时大人要忙活的时候,基本上都是蹲点在殷离这的。殷离虽然脾气火爆,冲动易怒,但其实是一个很心软的姑娘,对孩子也别有一份耐心,是以双方都很熟悉。
推辞了几次,还是抵挡不住陈大娘的这份热情,鸡蛋还是收下了。殷离暗暗决定在其他的地方填补一番。
居住的时间久了,曾经的仇恨、不甘都淡了,整个人都变得宁静平和了。倒真的像是隐世了。
这天,殷离在炮制药材,就听到远远地就有人在叫殷姑娘,听这带着哭腔的焦急声,殷离知道事情可能比较严重了。
果然,陈家大郎也就是阿宝的爹,抱着全身乌黑、正不停抽搐的阿宝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快,把阿宝放在竹榻上。”一看阿宝这副模样,殷离赶紧腾出一张竹榻安放阿宝。然后双指并拢在阿宝的身上一点,看阿宝不再抽搐了就开始为他把脉,然后在翻了翻阿宝的裤脚,果然看到一个牙印,这是蛇咬的。
其实在看到阿宝的症状时殷离就有所猜测,等把了脉看到牙印后就完全确定了。
这是一种名叫线蛇的剧毒蛇咬伤的,这种蛇出没诡异,且不易发现,没想到这么个小地方居然会出现线蛇。而被线蛇咬到基本无药可救,且毒发的时候痛苦无比恨不能立时死去,直到折腾满12个时辰整个人化为血水。唯一的办法就是有人愿意以命换命,将毒度到自己的身上。
听到殷离的说法,陈家所有人都沉默了。人性本自私,以命换命,说来容易做来难。更何况现实生活中总有那么多的无奈,在这个纯劳动力的时代,一个成年的劳动力实在是太珍贵了,而孩子,每年出生的、死亡的、被卖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根本没有可比性。
“殷姑娘,能不能为阿宝减轻一些痛苦。”看着阿宝的痛苦的模样,陈家众人转过头有些不忍再看。话中意思,竟是已经放弃了。
看着阿宝痛苦的模样,殷离的心中实在有些不忍,在这里的这段时间,小家伙是陪伴她时间最长的,就是养条狗都会有感情,更何况还是个活生生的、是不是撒撒娇卖卖萌的人呢。
自己一个人也没什么好牵挂的,渣爹不提也罢,至于无忌,有明教、武当众人护着,还有一个深爱着他的精明护短的鞑子郡主在,再放心不过了。
心软的殷离做了一件这辈子都没有做过的事,她居然主动为阿宝将毒转移到自己的身上,以命换命。
在生命的最后,她只希望来世能有个爱他的父母,有个温暖的家,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值得她牵挂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