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悲愤的吼叫将这一刻的宁静打碎,无数的魔兽被他这一声吼叫惊扰,顿时间无数不满的嚎叫声也随之传来,孤风独舞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身涉险地,随时都有可能成为魔兽的盘中餐。
只是他却没注意到远处,一双黑亮的眼睛正在注视着他,然而,这双眼睛并不属于人类的眼睛,它属于一只样子有些像狗,但是仔细看却更像狐狸的生物,身长五尺,全身长着雪白绒毛的家伙,最主要的是这个家伙竟然长着一对精灵般的耳朵,更为奇特的是它有着三条雪白的尾巴,不时的摆动着。
当然,孤风独舞并不知道此刻已经被这么一只奇怪的小东西盯上,反应过来惊扰到魔兽的他,此刻不得不考虑自己与千蝶的安全问题,虽然千蝶已经死了,那是不争的事实,可是他并不打算让千蝶被任何人或者任何东西给染指。
当下最重要的当然是找个比较安全的地方,可是要在这么个冰天雪地的地方找到一个安全的避难场所,谈何容易?
他只能抱着千蝶慢慢的往前走,虽然此刻他已经是饥渴交加,陷入重重危险之地,可是他的意志却不允许他倒下,如果他倒下,这就意味着或许会尸骨无存,他曾经听千蝶提起过,强大的魔兽和灵兽都是有领域划分的,此时他只希望自己不是站在一头魔兽的领域范围内,作为一头待宰的羔羊。
在这天寒地冻的鬼地方不知道走了多久,依然没有找到一个像样的地方作为避难场所,最起码,没有看到哪个地方能够稍微的遮挡一下风雪,可事实上他并没有走多远,连两里路都不到,到处都被冰雪覆盖,完全是白茫茫的一片,就连脚下的行程都事倍功半,这让他不得不思考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难道...难道这里是冰封峡谷?”孤风独舞自言自语道,若有所思起来。
因为他曾经听千蝶提起过修罗大陆的一些险地,绝地,以及禁地,所有的险地绝地之中,没有一处是这番景象,唯独只有禁地之中的冰封峡谷,一年四季都被冰雪覆盖,当中强大的灵兽以及魔兽更是多不胜数,别说他现在一个毫无修为的普通人,就算是达到了修罗王的境界,在冰封峡谷内也不可能生存太久。
这一念头一闪而过,不得不让他加快寻找一个安全之地,忽然,他在远处的山川之下看到了希望,一条若隐若现的裂缝出现在眼中,他抱着千蝶艰难的向前走去,每一脚踏下去都会留下一个深深脚印,远不到五里的路程,他硬是走了近两个时辰才到。
看着眼前三尺宽的裂缝,孤风独舞终于舒了一口气,抱着千蝶走了进去,他深怕把千蝶碰伤,所以他干脆将千蝶背着,走进裂缝之中。
不得不说这条裂缝真的很长,将大半座冰山分裂开来,但里面却跟山洞的样子无异,或者说这哪里是裂缝,分明就是一个山洞,只是有着这条裂缝作为掩护。
为了确定这个山洞是否有危险,孤风独舞鼓足勇气大着胆子,背着千蝶足足走了两三里地才勉强看到这个洞的尽头,可是这洞内空间实在是狭小的很,虽然有两三米宽,高却不足一米八,孤风独舞连腰杆都挺不直,不过很快孤风独舞便发现,这洞的尽头居然还有一个直径为一米左右的小洞,因为洞内同样结了冰,所以他看得很清楚,确实是一个小洞。
孤风独舞小心翼翼的将千蝶放下,好奇的将头伸进去,一探究竟,不过他惊愕的发现,这洞中之洞,居然别有洞天,里面的空间足足有好几百平方大小,十数米高,更主要的是里面竟然有着一个十多米宽的水潭,而水潭之中的水并未结冰,反而还冒着丝丝寒气,似乎并没有任何危险。
孤风独舞不再犹豫,因为这就是他理想中要找的地方,宽敞,安全,能够遮风档雪的地方,最主要的是不用再弓着身子走路,他立即将千蝶送入洞中,自己也随之爬了进去。
一进入洞中之洞,世界一下子安静了许多,再也听不到外面狂风肆虐的声音,他将千蝶搂入在怀里,抚慰着她的脸颊,心情又变得沉重起来,嘴里却念叨着:“为什么会这样,我们不该会是这个结局的,我们不是应该有一个美满的未来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孤风独舞将怀里的千蝶抱得更紧,泪珠不经意间落下。
孤风独舞的身体也渐渐开始变得冰冷,因为他没有修炼过,没有真气护体,所以他感觉到了凉意,一种死亡逼近的凉意,能够在冰封峡谷这种天寒地冻,零下几十度的地方坚持这么久,靠的不是身体,而是意志,顽固不屈的意志。
“这难道就是我的结局吗?我还没有报仇,我怎么能够这样死去,为什么,为什么老天对我这样的不公平。”孤风独舞嘴里抱怨着上天对他的不公,可是让他想不明白的不是上天的不公平,而是他明明没有修炼过,为何还能与修罗后期的孤风灿阳不相上下,这才是他的疑问所在,虽说当时他的思维不受自己控制,但并不代表他不记得当时发生的事,孤风独舞很清楚的记得,当时他有一种使不完的力量,仿佛能将眼前之人全部打倒一般。
忽然间,他想到了什么,掏出胸口的一块菱形吊坠,这是他的父亲孤风齐亲手给他的,他想起了当时父亲给他吊坠时曾说过的话。
“独舞,若是有一天,为父不幸陨落,你一定要打开这个吊坠,里面是为父留给你的东西,记住,为父没有陨落之前,不许打这个吊坠的主意。”
孤风独舞当然明白这个菱形吊坠是一件储蓄法宝,要知道,在修罗大陆这个地方,通用的储蓄法宝一般都是储蓄袋,像手镯,吊坠,之类的储蓄法宝,那是少之又少,像储蓄戒子那种更加高级的储蓄法宝,那更是绝无仅有,少得可怜,炼制这些法宝所花费的财富以及材料,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起的。
“既然父亲费这么大的功夫留下这个储蓄吊坠给我,一定是有非常重要的东西留给我。”
要使用储蓄法宝很简单,即使是毫无修为之人,只要集中意志,就能看到储蓄法宝中的东西,只要意念一动,便能取出。
孤风独舞不再犹豫,集中意志,探入储蓄吊坠之中,吊坠的空间不大,只有两个平方大小,这种高级的储蓄法宝空间却只有两个平方大小,确实也是够太小的了,一目了然,只有一二十个药瓶,一本书,一堆弹珠大小的乳白色珠子,一把长剑,及一块令牌。
孤风独舞对别的没什么兴趣,意念一动,却将一块巴掌大的令牌拿在手中,巴掌大的令牌中间刻着一个有些像狮子的兽形图案,细看之下,那个兽形图案的头又有很多地方与龙相似,图案的周围还刻着八个特别小的图案,其中有五个是发着光的,其它三个图案仍然很灰暗,图案之下写着大大的三个字,‘狻猊令’。
“九子诛魔令?”孤风独舞惊讶的叫了出来。
传说拥有九子诛魔令中的任何一块令牌,就能召唤出该令牌中强大神兽的灵魂体来战斗,威力强大无比,强到一个不敢想象的地步。
可是孤风独舞怎么也想不通,他的二叔怎么会收到狻猊令献世的消息,然而这个吊坠是七年前他的父亲亲手给他的,也就是说在七年前孤风齐就已经得到了狻猊令。
孤风独舞脑海中瞬间闪现出两个字,“阴谋?难道是有人故意引开二叔?或者这次献世的不是狻猊令,而是其他令牌。”
不管怎么想,孤风独舞始终都想不通,想不明白,更加得不到证实,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只是他二叔孤风瑛的一个借口而已,以此设下的一个天大的圈套。
既然得不到证实,孤风独舞索性也懒得想,意念一动,将狻猊令丢入吊坠之中,随后拿出那本书,这本书已经泛黄泛旧,书上只有‘傲天诀’三个字,一看这书,孤风独舞都有些激动了,这正是他们孤风家的修炼功法,可是随后却又有些失落起来,原因无他,因为他知道自己不能修炼。
不过他还是好奇的翻阅起来,一翻之下,竟然发现其中还夹杂着一封信,信件上写着‘孤风齐亲笔’,孤风独舞毫不犹豫的将信拆开。
“独舞,我的孩子,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为父恐怕早已陨落许久,为父早知道这一天迟早是会到来的,你不必为之伤心,难过,有一件事为父一直瞒了你将近二十年,却从来不敢对你说起,那就是你并非废材,你真正的身份是血修罗之体,你手臂上的修罗印也是为父亲手削去。”
这个消息一出,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在孤风独舞的脑海中炸开,“血修罗之体......哈哈哈哈......”孤风独舞自嘲的笑了起来,“也就是说母亲的死,父亲的死,千蝶的死,以及明叔的不知所踪都是因我而起?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要这么折磨我?”
此刻孤风独舞更加希望自己是一个没有修罗印的废材,因为所有人的死亡和陨落都可以归咎于他,来自心灵深处的声音不断折磨着他。
孤风独舞虽然不曾出过孤风家大门半步,但是这不代表他对修罗大陆的事一无所知,这血修罗之体到底是什么他一清二楚,克亲克友,克妻克子,天煞孤星之命,只是这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平复了些许情绪,孤风独舞还是准备继续将信看完。
“为父知道,这个身份一定让你很痛苦,很难以接受,可是这并不能改变你是血修罗的事实,你是我孤风齐唯一的子嗣,也是你的母亲用性命将你保下来,为父不忍骨肉相残,将你留下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迟早会这么一天,吊坠里所有的东西我都已经为你准备好,孩子,努力修炼吧,不管将来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我的孩子,即使要颠覆整个修罗大陆我也在所不惜,去吧,去做你想做的事,改变你的宿命,孤风齐绝笔。”
看完这封信,孤风独舞心中有一种难以言明的难受,毕竟说起来,他才是一个十九岁的孩子,一下子叫他接受这么多,他怎么能不难受?
“原来一切都是因为我,原来我才是灾星,原来所有人都是因我而送命,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我只不过想做一个普通的修罗,有着保护家人的实力,与心爱的人共度一生,为什么这样小小的奢望上天都不允许。”
“啊......哼哼呵呵哈哈哈哈..........”
孤风独舞怒了,但是他却又笑了,笑得那么孤独,笑得那么恐怖,“贼老天,你想让我死,你想让所有跟我有关系的人死,老子就偏不,老子偏要跟你斗上一斗,我命由我不由天,天若灭我我灭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