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消息准确吗?”黎子安忍不住摇着芳蝉的肩膀问道。
“准,准确的。”芳蝉的眼里也带着泪意。
“其实这是几天前的消息了,只是那个时候……我们什么都没有听到。”这不正是前几天皇帝对付她的几天吗?
“……直到刚才,我去向事务府领取布匹的时候,偷偷听到两个宫女嚼舌根说了两句,芳蝉当时也很怀疑,又偷偷的听了一些墙角,看到大家都很紧张的样子,这才确定的!”
这……简直欺人太甚!
黎子安阴沉着脸。
南浅希的外公要出征,竟然没有人告知她这个外孙女,自己的贴身宫女还得去听墙角才能知道这一星半点!
那个色鬼皇上这样做,就不怕将士寒心吗?
黎子安越想越气,越来越不淡定,不行!她必须亲自出去瞧一瞧!
换了一件简便一点的衣服,黎子安就就欲跨出晨曦宫的大门。
“公主,您要去哪儿呢?”守门的一个太监看到她之后,瞬间惊醒,身上的瞌睡虫消失不见,他微微往前跨一步,挡住了黎子安的去路。
瞥了他一眼,黎子安冷哼了一声:“本公主要去哪里还要向你汇报吗?”
前几天因为这些人有意无意的阻拦,黎子安也不想出门,但现在哪还管得了那么多?
看这些太监的模样,黎子安敢肯定,那个皇帝没有明令禁止她出门,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选择退而求其次用这样变相的软禁,但既然没有明令禁止就好,她还是可以出去的。
既然打算了要出去,黎子安变挺直了腰板,哪怕不得宠,南浅希终究是公主,她有如此强硬的态度,没有皇上的命令,小太监倒也不敢硬拦着她。
小太监陪笑着哈腰道:“哪里那里,希公主说笑了。您出门那里需要向奴才禀报呢?奴才只是按宫里的规定问问。”
“宫里的规定?那里有这个规定?这是什么规定?”黎子安目光不善,一顿穷追猛打。
“这,这……”小太监憋了半天也说不出什么,迎着黎子安那不屑的眼光,更慌张了。
“这……是皇上的意思呀,我们也不敢违背……”声音越来越小。
呵呵,现在那么难堪,刚才的傲气去哪里了?看着瑟缩的小太监,黎子安哼了一声,昂首挺胸走出晨曦宫。
哪怕南浅希再不受宠又如何,她到底还是皇帝的女儿,若是真的被欺负惨了,那丢脸的是皇家才对!
黎子安远远的向身后看了一眼,这宫里的人都是欺软怕硬的存在,看眼色劲熟得很,你越软弱,他们越敢猖狂!
她也不能这样就任人欺负了!
……
当走出晨曦宫时,才没有与世隔绝的孤独感,黎子安便感到这宫中的风气变了。
路上的宫女、太监神色匆匆,表情严肃,一路走过来,更是远远的看见黎子安就开始行礼了,动作恭恭敬敬,挑不出一点错误。
“他们最近怎么这么听话?”黎子安侧身问身后的芳蝉。
芳蝉恭敬的答道:“听说这几日边境连连吃亏,这才派大将军出征的,皇上心情不好,这宫里人都小心着呢,万一被住到什么把柄,报到皇上跟前,肯定讨不了好!”
“这样啊。”黎子安思考着,看来战事的确紧张,或许皇帝忙得把她这回事抛到脑后,才没有进一步处罚她。
“我们再去正乾宫看看——”
既然已经知道南浅白不对劲,不到万不得已,黎子安也不想去找南浅白,在正乾宫那边如果能碰上什么人,了解一些消息就好了。
正乾宫。
有十来个大臣正站在正乾宫外的大平台上,分成两拨讨论着什么大事。
只不过其中有一个身影负手而立,独自站在一边。不过哪怕是这样,那个人依然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丝毫不介意自己被孤立了。
“皇叔——”
一道小小的声音从定安王身后传来,像猫叫一样,挠得人心痒痒的。
南苍回过头来,看见黎子安的一个脑袋从拐角的一面墙边探了出来,接触到他的视线之后又缩了回去,过了一会儿还是探了出来。
“公主!”
芳蝉使劲的拽着黎子安的衣袖,“您这样做不好!您不能随便私见外男的,而且这样做也太……太没有规矩了!那些大臣都在那里呢!要是被看见,公主你又得被处罚不可!”
“哎呀,哎呀,别拽我!”黎子安拍开芳蝉的手。
“要是我会被发现,一定是你连累我摔倒才会这样的。”
“公主——”
“来了,来了,他过来了!”
黎子安拉着芳蝉往后走:“什么私见外男,他是我皇叔,就算被别人看见也没有什么吧?更何况现在不是没有被别人发现吗?”
看到定安王的时候,黎子安瞬间就觉得自己来对了。虽然从她被罚跪那件事来说,定安王可能和那个皇帝更加亲近,但他又是坚定的主战派,看在这个份上,黎子安也想听听他的看法。
定安王从后面跟上来,他看着等在这里的黎子安,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道:“希公主?不知希公主找本王所谓何事?”
黎子安行了一个礼:“皇叔。”
“……浅希不会耽误皇叔的事情吧?”黎子安拼命的眨着眼睛,来掩饰问出这个问题的尴尬。
人家一大拨人都聚集在那里了,想必是真的有大事要商讨,她这样就把人叫出来,还能不打扰吗?
但黎子安实在不想错过这一次机会,她是没办法蹲点太久的,定安王必须得问,错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能问一分钟就是一分钟。
南苍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希公主但说无妨。”
“……那浅希冒昧打扰皇叔了,想必皇叔也知道,这几日宫中都议论着战役之事,我今日找到皇叔,是想了解一下关于和越藩的对战。”
担心南苍疑惑,黎子安又解释道:“皇叔知道的,大将军是浅希的外公,他老人家年事已高,浅希……很担心他。”
“哦,这样啊。”南苍点点头,眼眸不知看向何处,似乎在思考着,倒是一时没有回答。
是……诚意不足吗?黎子安见南苍没有想回答的意思,一咬牙,缓缓弯腰给定安王鞠了一躬:“还望皇叔……不吝赐教。”
“不不不。”南苍摆手阻止了黎子安,摇着手中的折扇轻笑道。
“希公主不必向我行此大礼,我并非不愿回答,只是可能——给不了你想要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