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娘一夜未归,唐书傲也不知她去了何处。这一夜,他辗转难眠。
白溪……
莫之易……
翌日,他早早的起床洗漱,小云还是在沉睡。小云已经瘦的只剩皮包骨了,憔悴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看起来与死人无异。
唐书傲打了盆水,将湿布拧干,轻轻的擦拭着她的脸颊。他见她蹙起了眉,下意识的将手上的动作放轻柔,生怕把她弄疼了。
他本就不是很会照顾人,就算再轻柔,小云的脸上也多了几道红痕,唐书傲抱歉的看着她。
等了很久,迟迟不见红娘。正准备出去,就听见自己的肚子“咕噜咕噜”的叫起来。
好像,这几日都没有吃点什么。
他推开门,对着掌柜吼道:“掌柜的,来点清粥小菜,包子馒头。”
“客官,实不相瞒,小店的厨子小二早就离开,您看……”
闻言,唐书傲挥挥手,道:“算了,不吃了,大事要紧。”
转身他就将小云打横抱了出来,双手因常年练武而粗壮有力,小云在他的怀里没有一丝颠簸。
他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马车上,虽已是入了冬,但是青城之内还是温暖如春,所以他没有给她盖那么厚的被褥。
马车缓缓走了,他们正驶向城外的玉峰山,那里是天玄派的地盘。
当然,他也想从中得知白溪和莫之易的下落。
一路上马车行得很快,他没有闲心再去看些迷人的风景,小云的沉睡如同悬在他心上的一块石头。手上驱马的动作愈来愈快,一时三刻左右,就到了一处石门前,石门上刻着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天——玄——派——”
他下了马车,正要进去,却不料被几个守门弟子上前拦住。带头那个弟子长得人高马大,凶神恶煞的,出言不善的问道:“你是谁?来我天玄派有何事?”
“在下唐书傲,想见你们的何止师兄。”唐书傲还记得当初白溪要嫁的就是何止无疑,便出口就道。
几个较瘦的小弟子,一脸不信,追问道:“你找何止师兄所谓何事?”
“我与他有要事要谈,可否通报一声?”唐书傲才不想在门口与这些人浪费口舌,脸一冷便说道。
那些弟子看看你,看看我,然后看看唐书傲。
人家是不是客,也未曾可知,若是得罪了,掌门怪罪下来,他们可担待不起,若不是,他们放他进去,被外人知晓只会觉得他们天玄派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
那个块头很大的领头男子看着他的表情有一丝狐疑,转身便对着一名瘦弱的弟子说道:“你,去告知何止师兄。”
“是。”那人微微作揖,便朝着石门走了进去,爬上那直入青云的石阶。
一盏茶的功夫,那弟子又下来了,对着大块头轻声说道:“师兄不在,师父让我来告诉你一声:最近青城里不太平,玉峰山的生客也多,天玄派不愿扯上麻烦。”
“咳咳咳,公子,何止师兄外出去了。”大块头说道,说辞之中多了一丝送客的意味,“可要我捎个话?
何止不在,来的不是时候啊。唐书傲有些沮丧地对着大块头说道:“我只是听闻何止公子武艺超群,想与他结识罢了。”
说罢就往回走,这时从一旁的草丛里窜出来个小人,一把就跳上了他的后背,死抓着他的衣服不放,还在他的后背戳戳戳。
唐书傲不慌不忙的往后背一搭手,抓住那人的手用力一拽,那小人就从他背上掉下来了,定睛一看,原来是个奶娃娃。
此时,看门的弟子已经傻了眼,只有大块头才有点心智,对着那个小孩拜倒,尊敬的称呼道:“小师叔。”
那小人用力一挣,便落在了地面上,对着大块头欣慰的点点头,回了句:“嗯。”其他人才恍过神来,跪在地上喊道:“小师叔。”
“都起来,别在这跪着,各干各的,走走走。”小孩的脾气倒是不小,厌烦地挥挥衣袖。那些人站了起来,纷纷退至石门旁。
“少年,老夫看你骨骼惊奇,可有兴趣拜老夫为师,老夫定将毕生所学都传授给你,如何?”小孩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着唐书傲,唐书傲被盯得发寒。
拜师?这孩子是脑子烧坏了吧。
那些看门的弟子瞬间就愣住了,不是说这个小师叔从不收徒的么?
“多谢前辈……”是前辈么,看起来只有几岁。
“多谢前辈好意,在下上这天玄派不是为了拜师,先行告辞。”
而此时众人的眼神简直要把唐书傲千刀万剐。
“等等。”那小孩还是有些不舍,固执地说道,“你是来找何止的?老夫比之何止,有过之而无不及,既然你不肯拜老夫为师,那老夫要与你结义!”
……
众人目瞪口呆状,大块头也说不出什么话了。都说小师叔性情怪异,行为乖张,这话说得没错啊。
然后,那小孩趁唐书傲惊愕之余,将他带上了马车,驱马掉头就离开了天玄派。
待唐书傲回过神,马车离天玄派已经好远了。
马车上,唐书傲也不习惯这样脱线的小孩,唤道:“前,前辈……你当真要与我结义?”
谁知小孩眉头一皱,出口道:“少年,你应唤老夫大哥。老夫已是人瑞之后,你也就二十有二的样子。”
闻言,唐书傲有些发愣。人瑞,他说有人瑞之后,也就是一百多岁了。看样子也就只有五岁左右,难不成是服了什么返老还童的丹药?
压下心头的疑惑,唐书傲强笑地问道:“还不知大,大,大哥……”舌头都捋不直了,“大哥,姓甚名谁。”
“老夫无姓,单名一个瑞字。”
小孩看着马车里的人,问道:“这马车里的是你妻子?”
“不,不是。”
不等唐书傲解释其他,小孩便瘪瘪嘴,“太瘦了,难生养。”
唐书傲转而一想,瑞哥已有一百余岁,相比也知晓这“七日断魂度”。
“她中了毒。”唐书傲解释道,“还请前辈施以援手。”
小孩脸上有惊讶之情,立即上前给小云把脉,“啧啧啧,居然是‘七日断魂度’。”
“前辈,可有解法?”
只见他沉思良久,道:“‘七日断魂度’是那老鬼的独家秘方,我不知其解药。”
“那前辈可知晓,白溪与莫之易的下落?”唐书傲还不死心地问道,“想必,他的弟子会有解药的。”
小孩不再说话了,唐书傲也不再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