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
江流儿衣裳褴褛,蓬头垢面,不过一双如炬明眸神采依旧。
一座宏伟巨城横亘山脉,古旧斑驳的城墙之上人影攒动,坑坑洼洼的墙体更是彰显了这座巨城的磨难与辉煌。
这是一座有名的巨城,浮云城。
整座巨城终年浮云缭绕,气象万千,更有旭日霞光普照,这里是诸多修士聚集与休息的地方。
有人说这座巨城不属任何一方大宗大派,是一个难得的圣地。
至于是谁建了这座城池,那自古便有很多种说法。
有人说是魔门始祖,立城于此,在这座巨城之下埋藏着千古乃至万古的秘密,许多人曾经想一探根底,但是这座浮云城地下遍布禁制,无人能破。
也有一些人说,这是正道圣人所建,当年正魔交战,正道建此城便是用来扼守魔道命脉,只是到最后这座城为何被正道遗留抛弃,没有人能给出说法,唯一的根据便是这座巨城之下的确是禁制无数,也许是最好的一个说法。
三个月来,江流儿徒步跋涉,风餐露饮,锤炼本心,如今的气质有然大变。但是终究是衣衫褴褛,形如乞丐。
“等等,你个小乞丐,这浮云城是你能进的吗?”一个守卫拦住了江流儿,皱着眉头说道。
进出浮云城,都要在守卫处登名造册,这也是浮云城一直恪守的铁律,而且在浮云城中严禁私自斗法闹事,这里有专门监令的城主卫队,一旦知法犯法,杀无赦!
江流儿道:“这里也没有告示说乞丐不准进入,而且刚才不是也有乞丐进去了?况且,我也不是乞丐呀!”
“哟!”这个守卫有点不高兴了,声音不禁提高了许多:“我说你是乞丐你就是乞丐,难道还是我眼力差了不行?
是不是乞丐不是你说了算,而是我说了算,你这是在质疑本城的威信你知道不知道!
赶紧滚,滚的越远越好,再不滚,就别我不客气了!”
守卫也是修士,一身的修为说不上惊世骇俗,但也不是现在的江流儿所能比的。
“你……”江流儿心中恼怒,正欲上前理论,却不想身后被人拉了一把,一个古稀老头子将他拉到身后。
“这位官爷,切莫生气,这是我家的孙子,脑子有点毛病,老头子我这就将他带回去!”
江流儿只待言语,却不想被老头子挡下:“闹什么闹,还不快回家去,这里浮云城的官爷心肠好才没为难你,你还要做什么?当心捉了你回去吃监饭!”
江流儿没来由的一阵泄气,只得作罢,毕竟自己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先看看再说。
这位守卫神色很是不耐烦:“我道是谁,原来是陈老头,怎么,你不是只有个孙女吗?何时又冒出了个孙子来?”
冷嘲热讽,看来这些个守卫也认得这个姓陈的老头子。
这个时候江流儿的身后已经熙熙攘攘的挤了不少看热闹的人,皆是催催嚷嚷,想要进城的。
“我说,还让不让进城了,我进城可是有要事的,我家师尊还等着我回信呢。”
“就是,再不让进,我就轰个稀巴烂的,反正这又不是在城内,怕什么!”
……
总之,众人七嘴八舌的一阵吵闹,让这三两个守卫不禁脸色难看,看向二人的神色也不善了。
陈老头一见这情形不妙,赶紧摸索着从身旁胆子里摸出两坛子:“官爷,这里是小老头酿的百草酒酿,要不就抬抬手算了吧!”
“百草酒酿!”守卫顿时双眼一亮,“这酒酿可是好东西,你当真送我们?”
这百草酒酿在浮云城算是一绝,只有这个陈老头会酿,而且城中大多贵胄都喜欢饮此酿,不过好酒难求,每月只有百坛,而且均被旁人订下了,他们这些个穷守卫也只有馋的份了。
“当真,当真,这本是小老头我自家喝的,承官爷高抬贵手,算是报答了!”陈老头一看有戏,拍着酒坛子说道。
“那……”守卫看了身旁的几个弟兄,见到自己的这些喝弟兄均是一脸兴奋,便说道:“那行,陈老头,你赶紧带着你这宝贝孙子走吧,若还有以后,可别怪我们兄弟不给面子拉!”
“得了,多谢官爷!”将酒酿交给守卫,也不顾江流儿的反对,扯着他便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也不说话,带着他就是一溜小跑。
江流儿也是纳闷道:“这,老爷爷,您就放手吧。”
陈老头闻言,看了看四周,这里已经离开城门有些子距离了才道:“孩子,你这样子要进浮云城做什么?不知道,怎么瞎往里面走呢?”
江流儿道:“他们不也一样进去了吗?我怎么不能进去!”
陈老头摇了摇头:“又是一个外地来的,算了,你先跟老头子我回去住一晚,看你体内也是内息流动,也是一个修炼之人,回去之后再给你慢慢说道。”
江流儿一想,也正好,反正自己没地去,先安顿了再说,最起码这身破烂衣服可要收拾一番了。
陈老头,住的不远,离浮云城往东十里地,便有一座酒楼。
不过酒楼不大,挨着官道边所建,想来也是当做一个旅栈了。
酒楼挑出一条碎边白布,一个酒字迎风招展,很是醒目。
“珠儿,爷爷回来了!”陈老头一声轻呼,脚下的步子也轻快了不少。
“爷爷!”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犹如黄鹂鸣柳,玉珠落盘,一个女童趁着这欢快打开了门。
“爷爷,你可算回来了,珠儿可是盼了三回了!”珠儿冲出来,拦腰抱住了陈老头。
“珠儿,别闹,来客人了!”陈老头道。
“客人!”珠儿这才将埋进陈老头腰间的小脑袋拿了出来,探出来看了看江流儿。
明眸皓齿,发髻盘天,犹带笑意的脸上依旧可以看到两个浅浅的酒窝,神色间竟然透着一股顽皮天真。
“咦,爷爷,你怎么带回来个小乞丐?”七八岁的珠儿扭头问道。
“哈哈,听到没?小子,你还说你这样子不是乞丐,连我家珠儿都是这么认为!”陈老头闻言哈哈大笑,领着珠儿便进了屋。
珠儿调皮的转过头,吐了下顽皮的舌头。
江流儿一阵苦笑。
“珠儿,去将热水打了,让这大哥哥洗个澡!”进屋之后陈老头吩咐道。
“好嘞,爷爷!”珠儿应了一声,便进了里屋,不一会就传来了一阵水声。
江流儿此时神色有点尴尬,想了许久才道:“前辈,你也是修士!”
陈老头正准备着些吃食,没想到江流儿突然这么说:“老头子我没那天赋,也就是个假把式,强身健体而已,这不,如今都古稀了,身体也是一起不如一日了!”
“怎么会?我倒是觉得前辈身体还硬朗的很!”
“别扯那前不前辈的,你就跟珠儿那般唤哟就行了,老头子喜欢!”陈老头说道。
“哦!”江流儿点了点头。
“大乞丐哥哥,热水准备好了,赶紧进去吧!”珠儿从内屋中探出个古灵精怪的脑袋故意拉长声音说道。
“去吧!一会出来吃些东西!”陈老头吩咐道。
江流儿点了点头,这才带着一脸窘迫钻进了内屋。
半个月来的疲劳,在他泡入热水中的时候,渐渐舒缓了出来。
勾动九息服气之术运转,再他醒体以后,他已经能够娴熟的作用这么奇怪的心法了,而且这门以脉字为修炼法门似乎还蕴含着一门真诀,一门攻伐之术,只不过这半个月来她一直没有摸索到头绪,这一切都与他精魂身上的星衣有关,脉字金文更是如无良金色大江在仙门中澎湃。
丹海处,随着九息服气之术的运转,风雷呼啸,海浪滔天。
呼——
压抑了许久的疲劳终于在这一刻尽数释放,随之而来的舒畅,让他迷糊了过去,昏昏欲睡!
“大哥哥!大哥哥,你醒醒,你醒醒!”稀里哗啦的水声伴随着一声声的呼唤,江流儿这才好不容易得睁开眼。
珠儿发髻潮湿,小脸蛋更是通红一片,正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看着自己!这热水桶也够高的,珠儿应该是踩着什么东西。
“呃……”江流儿这才觉得自己有些尴尬,在转头,却发现屋中不知何时已经点上了油灯!
“我睡了多久?”江流儿问道
珠儿哼了一声,掰着手指头说道:“足足有两个时辰,你真是太能睡了,真是一头猪,饭菜都热了好几遍了,还有这热水,爷爷可是加了三回了!”
珠儿砰的一声又加了一瓢热水,敲得水桶砰砰直响:“赶紧起来,还是吃饭了。”
小丫头白了一眼江流儿,甩着两条辫子走了。
“好野的一个丫头!”江流儿苦笑,当下收拾起来……
嘎吱——
江流儿走了出来,珠儿也恰好在这个时候歪过头。
一袭青衣,黑丝随意拢在背后,面色清秀,虽说不上潇洒俊逸,但江流儿平生最不缺的就是气质,那是一道有若卓尔不凡的气质。
“嘿,哪里会有这样的乞丐!”珠儿俏脸微微一红,随即道:“爷爷也后院的酒坊,我去看看!”
“还是我去吧!”江流儿微微一笑道,珠儿窘迫心道:“大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