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春,燕天承的大军打了大胜仗,最难攻克的沁谷被一举拿下,沁谷大捷也是由史以来军队最无伤亡的胜仗。
孙钱儿事件过后,经过数天的准备,在三月二十五这天正午,燕天承听取了陈杰的意见进攻沁谷。
沁谷的百姓人知道汉军压到,他们却并不害怕,自古这个地方都是兵家必争之地。
早已习以为常的百姓并不关心自己将要成为哪国人,几次大战都是以智取胜或商议和谈而交替谷主,屠城事件少之又少,所以百姓均是照常生活,婚丧嫁娶,也不曾想要出去逃亡。
三月的这一天,沁谷迎来了在这个节气里最热的一天,这真是百年不遇!
谷内满是春天的气息,有史以来不曾有过的温暖竟要比其他的地方浓厚许多。
正午时分还不到开午饭的时候,太阳当头灿烂的在沁谷上方照耀着,黄色点点的迎春花开的早已谢掉。
几户农家刚刚翻过逐渐变软的土地,几个人在河旁凿开薄冰盥洗农具,有孩童在那里玩耍,农妇展笑展颜洗衣嬉闹。
可就在这时细小的河水开始上涨,变大的河流夹杂着漂浮的簿冰越来越多。
边缘的薄冰起先是缓缓的漂流,河中的冰却突然大量的炸裂开来,相互堆挤。
正在河边洗衣谁家的媳妇,一身簇新的裙襦光顾与她人调笑,没有注意到自己刚做的大红嫁衣怎么丢了手,漂向河心!她像往常一样依然笑着想进入水中捡拾裙襦,往水里走了两步,忙又躲闪上岸,招呼那几个妇人,去看上涨的河水。
前来饲牛的牧牛老汉也注意到,河流变的不同寻常的湍急,他背着手皱着眉头寻思这还没到初夏为何会河水上涨,就在众人纳闷之际,远处隆隆的雷声更加剧了越发诡异的气氛。
几个妇人预感到不好,有些慌张的想要躲回家中。
一把胡子的老汉手捻胡须往山上望着。
就在这时,远远看见滔天的河水混着黄泥由山上翻滚着,黑压压的扑面而来,充满了沁谷的上游!
气势庞大的大水,像是奔跑的牛群,冲开了河上所有的冰块。
河边的人来不及跑,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大水淹没了河旁的农田,冲向房屋,冰块之间相互碰撞,咔咔之声很是骇人。
冰块此时变成了块块锋利无比的利刃,人!畜!碰即见血,霎时间一片呼救,惊慌的喊声,大水的轰隆声,有经验的老人还以为是百年不见的山洪暴发,山上积雪瞬间溶化而成点滴的雪水,而小股的水又迅速的融汇成洪灾滚滚而来。
守城的胡人,雅克赫族人不知道此事是如何发生的,城门原本就属狭窄之地,两旁的山势高耸直立不利于攀爬,一时间无处可避。
几个胡人站在高高的城楼之上,最先听到山谷中传来隆隆之声,这声音听着骇人,并且大水的声音在谷深沟壑中更显磅礴。
因为不知所以,起先是不在意,随后恐惧席卷了守卫城墙将士们的心,来不及反应,就惊讶的发现一股大水在山间奔腾着跳跃着,相互挤压而来,似面目狰狞露着獠牙疯狂的猛兽。
胡人将军祖颜廷绶刚刚听到禀报,就站到城头高处眺望,无奈也无措的看到了水漫城墙,大水直漫过挤过城门朝城中奔腾而去。
不久以后在洪水咆哮中似有欢腾喜庆的擂鼓声与呐喊声,就在守城祖颜廷绶纳闷之时,谷间逐渐平稳的洪水上数以千计的小舟从天而降,真如天兵天将攻入凡间。
大红披风飞扬的燕天承威风凛凛,跋扈的站在最前面的船头上,红底金边的燕字旗迎风飘扬,再一细看那一只只的小舟分明是粗壮的树干劈开掏空而成,两头尖尖,快速灵活。
祖颜廷绶一脸惊讶!却又无可奈何只能认输。
他转过身去命令身边的侍卫:“去献上降表,告诉燕天承,马上救助城中百姓,如若不然,我定要拼死相抗。”
他无奈的顿了顿又对身边的人说:“咱们输了,汉人有一句话:善用兵者拔人之城而非攻也!他赢了!”
燕天承的几万大军全都用在了救助百姓上,早在三月二十二的上午他命令所有将士每人背两坛酒徒步上了高于沁谷的雪山上。
雪山顶的湖泊像是在等待他们已久,只薄冰覆盖,毫无冬意。流入谷口的水被冻住,截断了入谷的水流,只等着天气变暖,好慢慢解冻。
而燕天承他们要做的只是扒开壶口,任水自流。
这是经过多次巡视定下的,三月二十五正午,阳光暖暖的照在等待融化的积雪上,反射出刺眼如鳞的光芒。
事先军师陈杰先是进行了一番占卜,测算到这天将是最近几日最热的一天,且会刮西南风。
陈杰对燕天承说:“风不大,但足以助火成事,风过大反而败事!”
果真在阳光下所有的人竟有些薄汗袭背,被风一吹又有些凉。
雪已被阳光照得松松软软。
燕天承下令让士兵将坛坛老酒倒入薄冰覆盖的雪山上,瀑布上,河面上,满山都是倒酒欢快的人!
呛鼻喷香的酒,紧接着燕天承命令多处一起点火,火苗借着风,一时间火光冲天,酒香四溢,薄冰处遇火即溶,雪迅速消减成水,点点汇集,转瞬滔滔洪水破冰一路冲下山去,立刻冲垮了一切,席卷了沁谷,火随着水的助涨逐渐熄灭消失不见。
憋胀的湖面下陷了不少,葫芦状的沁谷出口狭窄,没用多久就灌的满满当当。
燕天承目的已到,他满意的看着这一切,命令将士登舟顺势冲进城中。
慕容苏缨小木舟的主意极好,及时地解决了水涨后要立刻进城的顾虑。
此计初定之时,陈杰认为水火相加,火远离就是,可是水!就即便是处在上游的他们也无可奈何。虽然大水已攻入沁谷,可人乃血肉之驱!怎能随水入城,况且水火能伤人也能伤己。
燕天承需要解决的问题两方面,一方面怎样控制火。另一方面是帮助攻城的水同样也让他们无可奈何,否则水入城,而人只能远远干看着而已,只有渡船才能进城。
哪里能速度极快的打造起数百起小舟,树木好找,可是拼接非得耗费时日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