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苏缨一边抱怨月光,一边唉声叹气着自己,坐在地上用手指头在地上画着圈,而月光一脸无所谓的威严劲环顾着四周,白色的鬃毛被风轻轻的吹动着。月光的态度摆明了主人成天唠唠叨叨的这番话对它不起作用,他眼睛有些累了,微眯着。它高昂的头看到远远的有人朝这边走来,耳朵往后避了避,抬起了长长的嘴巴,把鼻孔撑大了冲空中嗅了嗅,不以为然的点点头,活动活动脖子。
“哦!”慕容苏缨一声惊叫,头上一吃疼就知道秦观来了,她也不回身去看,只撇了嘴,撅了眼的表示抗议。
秦观和慕容苏缨紧挨着坐下,他拿肩膀把苏缨一扛,慕容苏缨一个趔趄不稳的超一边歪去,秦观一把揪着她的袖子按在自己身边调侃道:“又在跟马说话呢!不知道你一天都想什么。糊糊嘟嘟的,看不见个笑脸,燕将军带咱们可是真不薄呀!大块的肉,听说都是他自己府上出的钱。”
慕容苏缨听了好笑,嘲笑秦观道:“你这人也可笑,咱们打仗又不是为了吃肉!”
秦观也笑她:“那你说说,咱们为了什么?”
慕容苏缨答不出,也不想答,随便糊弄打发道:“好吧!我也是为了吃肉。”
秦观又说道:“这仗恐怕是场恶战,到时候你可要把我跟好。我定会拼了命的护着你。”
慕容苏缨脑袋这会儿还火辣辣的疼,不客气的不给秦观好脸,没好气的回嘴道:“谁要你护着,我又不是不能打,老刘头教我好些招数!”
秦观听了,笑了个前仰后合,开心的不得了,双脚将地上的土都撮着飞起来,搅合的苏缨直往旁边躲。月光看不过拿嘴碰碰秦观的头,苏缨翻着眼瞪他。
秦观笑够了,肚子疼的拿袖口摸了眼睛换了个话题道:“不笑你了,反正你记住也就是了。说真的,我看恆王绝不像是别人传言中的那般不堪,我倒觉得他是一个明理睿智的,绝对的不得了的人。他原来被封为护国大将军,真有道理,可见先皇对他的器重。”
慕容苏缨怏怏的说:“你怎么这么肯定?”
“我给你说说吧!恆王从未因为自己是将军而特殊对待自己和亲信,吃住都同我们的一样,同样到时守夜巡查,平常又要谋划战略,日闲时还经常体恤士兵。将军都如此,我们也得尽心尽力才行啊!”秦观满脸的认真。
慕容苏缨这几日也不住的听见有人夸燕天承。
她突然联想到高楼之上的邂逅,总觉得自己对燕天承的仰慕之情越加浓厚。这会儿又想到远远的看将军英资挺拔的背影,不觉得红了脸,低头不语。
秦观看了眼苏缨啪的一下拍了她的肩说:“随我回营帐吧!看把你的脸都冻的紫怏怏的,怎的生的这般柔弱,这软塌塌的身子骨!该不是在娘胎里就落下了不足之症,哎!定要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回补回补才行!走!给你补补去!”
慕容苏缨看着自顾自往前走的秦观,蛮萌可笑!皱着眉头,气歪了嘴,揉着自己被拍疼的肩膀拽过月光跟着走,想到老刘头教她的招数,拿四个手指头冲着秦观的背影,上下翻飞的戳空气,嘴里叨叨着招数的名称:“四指锁封喉,龙爪探珠,翻花吐信。”
秦观回头招呼她,她吓得把手缩回来藏在身后,跟着急急的后面一阵儿小跑。跑到秦观旁边,秦观一把搂过慕容苏缨的肩头,还到不了秦观肩膀的苏缨被夹持的不得动弹。
月光依然高昂了头在旁边走的洒脱。
中兴初年十二月二十日大军已到达景仰附近安营扎寨,这一年的冬天除了入冬初时下了两场雪,到此时还是干冷风袭。近在咫尺的景仰城,高大巍峨,城外空旷一片,毫无遮拦。土地沉寂坚硬无比。马匹飞驰,黄色干燥的股股尘土漫天飞扬。
景仰城是商旅的必经之城,要想去西域,必须在此补给落脚休养。但是秋风一吹的时候,匈奴的左贤王姆哈穆图就来攻打,抢掠一番后就留下了匈奴的赵秉本看管景仰城。
匈奴一方面卡紧了出入城的商人,索要过关钱粮,高额出售水,草,干粮补给,动不动就以性命相要挟,弄的城中百姓苦不堪言,过往商旅从此撂下生意。
赵秉本是汉人与匈奴的杂生子,他经营上有一套,他不仅掐断了西域商途,还自己组织了一批人穿梭来往于商道上,为匈奴提供了大量的银钱,特供品。
匈奴的左贤王姆哈穆图留下了匈奴的第一勇士,鬼方脸殷力周,之所以叫他鬼方脸,因为他身高十尺开外,一张绿森森的大方脸,立眉高鼻深目,宽阔肥厚的紫色的大嘴片子。
同时还给他留了一名军师宇文成,宇文成是一个狠字了得的人,在他的眼里什么人都能够利用,残忍到极致的人,在他眼里,生肉吃得!活物吃得!连小孩的心肝肺也吃得!
燕天承带领陈杰,陈栋,马复良,吕雄等人决定第二日日暮之时攻打景仰。在叫城几日后,城内的匈奴仍然不出兵,战士每日站在寒风里就是半日。
燕天承命令全部大军分成四股轮番出兵,其余的在营帐待命。
他为了保存实力,并不攻城。也只叫这四股人分别分时辰在高筑的城楼下,强弩射不到的地方列队,命令众将士齐声叫嚣,脏话满天飞。
慕容苏缨见到这等阵势觉得好笑不已。
燕天承改变策略,只叫将士叫喊了半个时辰就收兵回营了,第二日亥时又叫了一个时辰,这一次士兵手拿可敲击的锣鼓,铜制的小锅,弄出震天响,同样累了起兵回营。
第三日仍在亥时。第四日却在更晚的半夜,搅得守城将士无法睡眠,白天又不敢睡,因总有一股士兵在城边转悠,不可掉以轻心,晚上又是不定时的骚扰,真是令守城将士人人烦闷不已。
守城的赵秉本本来并不已为然,可这几日鼓声,号声,呐喊声吵闹得他夜间不能入睡实在郁闷不堪。
军师宇文成三番的规劝:“切莫出去与他应战,恐有计也不得而知!”
赵秉本心烦意乱,眼看半月,左贤王那边逼催着要这半年的银子,这人又出不去,本来还想再派出去的商队也不能出城。
他焦躁的在城楼上来回走着说道:“难道就让他骚扰下去吗?这么些钱粮都等着左贤王的人一到就赶紧送出去,今年又是一个丰收年,而西边的大单于现在正盼着这一批粮食,谁知又闹出个燕天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