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康轶模糊醒来,耳朵因为刚刚巨响,还有些耳鸣,似乎听到周边救护车的声音,身边有警察和医护人员。
到了医院,自己经过检查,没有大碍,只是擦伤一点皮肤,不知郑峰铭怎样了,她想起身去看看,正好陆敢走进来,看见康轶,松了口气。
“你没事就好。“
康轶问:”郑队长怎样了?是他救的我。“
“他还在手术室。“
郑峰铭在伊斯坦布尔广场爆炸中受伤,送到医院,
康轶和陆敢走到走廊,正好看到郑峰铭被推出手术室,还在昏迷。
国际刑警队和康轶轮流来病房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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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主治医生是当地的华裔,说道:“他昨晚有说梦话,听不清说什么“,医生听到,陆敢叫康轶名字“Elena“,突然醒悟,“啊,对了,我以为他在说什么呢,他好像在梦里说的就是”Elena“。
康轶有点愕然,陆敢没有说话。
医生温和得看着康轶,“多和他说说话,他会醒得快一些。“
陆敢归队了,康轶陪护在病床旁。看看点滴打得差不多了,就打铃,让护士来换药。一天要换好几包药,每过2小时差不多一包,各种营养针剂。
看着沉睡的郑峰铭,包扎的头部,胳膊,和腿,很感激他。可是也不知道对他应该是怎样的感情,现在就是共事而已。之前第一次见面相亲,人家一见面就回绝了,虽然后来也有两次偶遇,加上现在又一起工作,不过对方也没有任何表示过。
突然觉得身边那个男人呻吟了一声,很含糊,康轶本来靠在椅子上睡着,忙睁眼看,他还是含含糊糊不知道在说什么,康轶去帮他把被子整整,刚想要离开床边,一只手抓住了她的右手。
康轶一怔,右手想抽抽不脱,用左手轻轻地推开他的手,对方反而抓得更紧了。
康轶看着这个浑身缠着绷带的男人,心里无比柔软,轻声说:“我不走,我就去叫护士帮你换药。马上回来。“
那个人的手才松了。
康轶走到走廊,正好遇到值班医生,说起郑峰铭,”医生,他好像能听见我说话。“
医生笑答:“这是个好现象,但病人神智没有完全清醒,你们多陪陪他,和他说说话。”
医生,护士和康轶一起到病房,给郑峰铭换了点滴的药。
天色晚了,陆敢和另一个同事一起来到病房,
陆敢看了看病床上的郑,又看着康轶,关切得说:“你也累了,早点回去吧,我们两个在这里。”
康轶说:“好。”正要转身想拿包,郑峰铭的手又抓住了她,陆敢看在眼里。
旁边其他同事在,康轶觉得脸有些烫,轻声道:“我明天来的。”
那只手还是不放。
“我明天带虾给你吃。”
还是没有放。
“还有橙汁。”
手终于松了。
陆敢和一旁另一位国际刑警看得莫名其妙“什么情况?”
陆敢觉得越来越确信郑峰铭也喜欢康轶,这次他又救了康轶,心想自己要快点表白,否则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陆敢让同事小王守在病房,自己追了出去。
医院外紧走几步,追上康轶,康也看见了他:“哎,你怎么来啦?他怎样?”
“嗯,今天的药都打好了,我让小王守着,放心吧。”
康轶似乎是松了口气。
“你很紧张他吗?”陆敢问
“他救了我,关心多点也正常嘛。”康轶说
“你们刚才说什么虾,橙汁?”
“哦,医生不是让我多说话,让他早点醒来,我就说说各种好吃的,随便说说的。”
“你和他在谈朋友吗?”陆敢问得很直接
康轶一皱眉,“哪儿啊,没有了啦,你想哪儿去了?”
“医生说他梦里还喊你名字。”
“哎呀,没有了啦,我要回去了。”康轶转身要走
陆敢跟在她身后,“我送你”
“不用送了。客气什么,都是同学,现在又一起工作。“康轶说
康轶回头想和陆敢道晚安。陆敢突然抓住她的胳膊。
康轶猛然想挣脱,“喂,你干什么?”
陆敢抓得得更紧了,他想起刚刚郑峰铭抓住她的样子。
康轶怒道:“你放开我,再说话!”
陆敢松了手,“对不起,康轶,我,你不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情商很低,请说说清楚。“康轶道
陆敢看着康轶,又想拉住她。
康轶挣脱了他的手,“陆敢!我们都是同学,不要这样!“
陆敢不语,看着康轶。
康轶稍微深呼吸了一下,“陆敢,对不起,我知道,你告诉我你已经离婚了,但我记得,以前你告诉我,你妻子很爱你。“
陆敢问:“你嫌弃我是离过婚的?“
”不是的。“康轶正色道,”我只是觉得,你应该和你前妻重归于好。你说过你们连Email,手机短信都可以分享,没有秘密,你们不是很恩爱吗?“
“康轶,不是这样的。我那时太年轻,我和她就是朋友介绍好,父母家长说快结婚,我们就结婚了。我们不是那种心灵互通的那种,和你在一起,我才知道什么是心连心的感觉。“陆敢看着康轶,顿了顿,
”其实,我从大学里就喜欢你,但你太优秀了,而且,你不要生气,你还很任性,当然,当时后来你出国了,我们也没机会多了解发展,其实我发现你非常温柔体贴。你只是在一些原则上坚持正确的任性,其实我很佩服你,我…”
“我只是觉得,既然你们已经结婚,承诺要和对方一生一世,为何还要分开呢?对不起,我们的人生婚姻观不同,我觉得,承诺就是要一辈子,我希望你成为一个有诚信,遵守承诺的人,希望你能和前妻早日复合。”康轶转身离开。
陆敢一人站着,沉默,若有所思。
远处,医院病房的窗口,一双眼睛看着他们俩人。
“哎,郑队长,你怎么自己起来啦!”病房门一推,小王走进来,看见郑峰铭拖着绷带的腿站在窗口。
“哦,小王,扶我一下。”
第二天一早,处理了一下公司邮件,康轶把买好的虾,橙汁带上去了医院。
走进病房,很多同事已经到了,里面在吵什么。
康轶进病房,大家看到她,小王忙说:“康轶,你说说,郑队一定要今天出院,这还没好呢。”
只见郑峰铭半躺在病床上,神色镇定如往常;“就是些外伤,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已经好了。”
这时医生,护士一起走进来了,“我知道,郑队长,你对工作放心不下,这样,您出院可以,每三天来一次,我们还要观察,您回去按时服药。”
郑峰铭稍微满意得点了点头。
康轶和几个同事送医生出病房,医生又看了康轶一眼,“可以麻烦您来我办公室一下吗?”
康轶应声一起到医生办公室,“医生,郑队长这样就基本快好了吧。“
医生很认真得对康轶说:“生理上是,但这里……”医生手指指头,“我和郑队长本人谈过,我们尊重他的隐私,但事关郑队长健康,我们先只有告诉你一人。在他昏迷最深时候,能够说得出你的名字,说明他潜意识里时常想起你。
我们发现郑队长服用过许多精神类药物,他承认了他患有抑郁症,准确的说是低危抑郁症Low-Latent-Inhibition,简单的说,有些人天生就对环境刺激特别敏感,并比普通人容易在更短的时间内接收并处理更多更综合的信息.如果这种能力出现在低智商的人身上,那么这个人就可能得到精神病;如果这种能力出现在高智商的人身上,那么这个人就会是天才,有着极高的创造力.像郑队长这样。”
抑郁症之所以是一个非常严重的精神疾病,是因为抑郁症患者是极其孤独的,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只能独自对抗病魔,但是也只有靠他们自己的力量,才有可能跟病魔对抗。
这种病症不是完全不能康复的,通过药物和心理治疗,如果能使其达到一种内心的自我开放和接受,就可能让他们真正解脱出来.“
康轶有些不解,“医生,要我做什么?“
医生莞尔:“你能做的重要的事情是在治疗过程中给予爱和支持,要有耐心和同情心,督促他做没有负担的活动,如看喜剧电影、到喜欢的餐馆吃饭。锻炼对抑郁非常有效,最容易做的是散步,要坚持。”
回到队里,郑峰铭又与以前一样麻木不仁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