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一声长鸣,一只巨大的金乌飞出,跟着是一个身材高大、英俊无比的男子,他身披金袍,头戴太阳金冠,散发出夺目的光束,坐在由四匹焰马所拉的日辇上,神圣不可侵犯。
随之大地震动,大风呼啸,乌云驱散,仿佛可以听到冰封了一个冬天之久的地壳渐渐冰裂。洪水退去,脏污离解,繁花盛开,树木冒出新芽。
一副大地回春、万物复苏的景象。
地面上的人们纷纷停止了骚动,傻站在那儿。
百花仙子惊闻异常,顿时乱得跟下雨前的蚂蚁,纷纷赶去禀报,众仙神这庆功宴还来不及举办,眼睁睁地看着某个冤大头去而复返。
“这是怎么回事儿?”王母怒发冲冠,差点震翻了凌霄殿的房梁。
可谁都不敢回答,十分有默契地等太上老君出来解释,谁知最后连老大鸿钧老祖都来了也没见着老君的白胡须半根,大家隐隐觉得其中有诈又不好明说,佯装镇定,摆着狐假虎威的架势组团去找东岳帝君干架。
这两队一碰头,天族差点没被觉醒的东岳帝君闪瞎了眼,活脱脱一个苹果土豪金。
天族各个面面相觑又不敢轻举妄动,毕竟东岳帝君在天族混过相当长一段时间,还坐到了一方鬼帝的位置,也算是非常资深的“卧底”了,现在又拿回了太阳神族的法力,能力深潜尚且不知。
一直在半空中盘旋的金乌此时落到东岳帝君身侧,像雕塑般冷峻、棱角分明的脸庞被一丝柔情划破,只见他抱住金乌的脖子,轻轻把吻落在她的透顶上。
金乌长鸣一声摇身变成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帝君眼里的深情差点溢出眼眶,一秒都不耽搁地将她搂进自己怀里。
“曲一?……莲?”周达运的脖子仰成90度,自言自语着,不敢确定。
一旁的左小二已经激动到不行:“是莲和帝君吗?是他们吧?好像真的是诶?这也太炫酷了吧?”左小二激动得全身颤抖,只好揪住周达运的袖子不让自己双脚发软倒下。
鸿钧老祖清了清嗓子,刚要发话,只见东岳帝君扬手做了个稍安勿躁的动作,然后双手在空中画圆,周身随之发出刺眼的光芒!
倏然,大地颤动、风卷林动,雷鸣般的轰鸣声从远处袭来,不多时,上百只奇珍异兽从四面八方袭来。
有天之四灵——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礼记四灵——麟、凤、龙、龟;还有龙之九子、凤族,以及上百只神兽——应龙、鲲鹏、烛龙、陆吾、白泽、三足乌、黄鸟、獬豸、貔貅、甪端、勾陈、马交、金蟾、当康、乘黄、呲铁、腓腓、青牛、火鼠、赤鱬、夔牛、天马、天狗、三角兽、比翼鸟、重明鸟、九尾狐等等等等……气势惊人。
王母一惊,差点气急攻心背过气去:“你们这是要造反?”
回应她的是如雷劈石般的吼叫声,还有从地狱中袭来的千万鬼兵。
鬼兵藏在一个个球体结界中,黑色幽灵般在天地间无声无息、无孔不入。驱不走赶不掉,接近敌军时便将其吸纳入结界中吞噬掉。
东岳帝君抱着莲坐在金座上,看着好戏,咬着莲的耳朵,声音如蛊:“喜欢吗?”
莲纤细的手指搁在他的胸口处,隔住丝绸衣物抚着底下紧致的肌理,甜甜笑着:“喜欢。”
帝君又问:“莲想怎么打?”
莲的手指已经渐渐往下滑去,接近危险地带:“快一点就行。”
帝君只觉心头一热:“小妖精,等着!”随即手一扬,为底下的黎民百姓盖了个防护罩。
百兽齐发!
一时间,他们如同阳光下的灰尘一般数不胜数、四处飞舞,在它们之下则是波涛汹涌的大海。
周达运什么也看不见,彷佛隔着一团迷雾,整个世界瞬间变得无声,他和左小二相拥着坐到车前盖上,紧张地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九重天陷入昏暗,太阳神族和天族进入殊死搏斗,灵霄宝殿瞬时陷入火海,云雾遮避了南天门。
天族一切势力倾巢而出,众仙神领队,百万天兵紧跟在后,雷、电、水火齐齐涌出,却始终近不了东岳帝君的身,他像万物之父般,高高在上,威风凛凛又万夫莫敌。
他的眼光越过鸿钧老祖、混鲲祖师、女娲娘娘和陆压道君,越过九重天中陷入混战的楼宇和曾经的“同类”,最后,他的目光定在被押着出来的父母和兄长身上,他们周身被层层铁镣捆绑,关在一道道施了法术的铁笼子。
帝君目光一冷,从车座上跃下:“速战速决吧,我可不想让莲久等了!”
说完,高举黄金盾牌,朝天族射出万道金光,天族瞬间被困进一片绿色的火海中,雨神龙王对其都束手无策,一触便灰飞烟灭。
“有什么要求,说吧!”倏然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是鸿钧老祖。
东岳帝君轻笑一声:“不是要求,是命令,好好呆在你们的九重天,不准再掺和凡间之事。”
天族统领六道的年代就此过去,太阳神族开始重新书写属于他们的故事!
天地恢复如初,帝君先是和莲来到他的老巢——地府。
十殿阎王在大堂迎接,秦广王弯腰鞠躬道:“帝君,一切无恙,您放心!”
帝君由衷夸奖:“你们做的很好!以后我恐怕呆在这里的时间会有所减少,我不在的时候,一切以秦广王的命令为准。”
“帝君放心,属下绝不负帝君嘱托!”
离开地府,帝君和莲又来到周达运的新家。
左小二和周达运在海边开了间民宿,周曲一天天冲浪、钓鱼,练出一副黝黑健硕的好身材。
民宿一楼的咖啡屋从一段白色悬崖处挑出,探身就是蔚蓝大海,偶尔还能看到白鲸从底下划过,地理位置选的极好。
帝君和莲在那里白吃白住了几个月,两高颜值夫妻无聊之余还客串了一下员工,不出所料地引起一阵骚乱,被周家夫妇嫌弃,强行要求两人要么远离人群,要么等天黑后,店里没人时才能出来。
这样来来回回吵吵闹闹了数十载,这天,帝君又和莲乘着被左小二用各种美食塞得满满的船只,扬帆出海。
傍晚,海风吹拂,船缓缓离开港口。
周达运站在港口上,神情难过。他看着船从清晰的轮廓变成一个影子直到消失在西边。
左小二拍拍他的肩膀,先行离开。
周达运站在那边望着,直到深夜,聆听着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这声音深深地烙印在他心中,他预感,这也许是这一世,和好哥们儿最后的回忆了。
三十年后。
周曲一和儿子出海打渔归来,家里亮着黄光和温暖的火焰,晚餐已经准备好了,妈妈和妻子却没有坐在餐桌前,而是站在门口,神情忧伤却也祥和。
“爸呢?”周曲一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左小二说:“午睡的时候,走了,没有痛苦,想必现在已经在你曲一叔叔那儿了。”
地府,帝君和莲在大堂等候,周达运跟着无常二爷走过来。
他微微一笑:“好久不见,我来了!”
东岳帝君勾住他的肩膀往里走:“走吧,给你走后门,身份随便选,还是你想在这儿住几天,等等左小二?”
周达运笑道:“你觉得呢?”
“我就知道,哎,又让我们白跑一趟,莲,咱们走,过几天再来给这痴情汉送行。”
周达运不乐意了:“你们就不能在这儿陪我几天?又要去哪儿玩?”
“昆仑山,给你找几块玉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