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服穿在不相称的人身上,会显得浮夸。气质和样貌都上佳的人,披个麻袋都不会让人觉得不妥。当然,如果搭上一身有品味的服饰,那就是锦上添花,相得益彰。
这东岳老师的气场,绝对不是一个普通大学教授能达到的。老师大多儒雅,再严厉的,也是比较有亲和力的,但这位新老师可不是,小爱从没见过一个人身上可以集齐邪魅和超凡脱俗两种特质,像是魔鬼和天使的综合体。
他到底是谁?他对她百般“殷勤”,难道只是老师对好学生的偏爱?
而她竟然……觉得有趣。
可细想起来,他的行为到底比其他追求者特别在哪里呢?她一时也说不上来。
很多人问过她,她会喜欢什么样的人。
“你这么聪明、漂亮,要求一定很高吧?”
“像爱莲这样的,以后的男朋友得多有钱、多帅气、多有学问才行啊!”
俗气!
说这种话的,不会被她拉入黑名单,因为这类人从来就没有出现在她的名单中过。
不知道为什么,她在冥冥之中感觉自己在等,她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她的梦里一直有个声音,跟她说:“等你长大后,我脚踏七彩云霞来娶你!”
她一直觉得现代的婚姻太世俗,配不上爱情,但梦里那个“娶”字,震撼了她的心灵。
一个人说的话,措辞是一方面,语调和呼吸也是非常重要的,因为说话者的情绪都包含在这些里面。
梦里那短短的一句话,她从每一次停顿的尾音中那一点点不易察觉的哽咽,听出了一种能跨越生死的深情。
她在等这种深情,现在,她在这位新老师的眼里找到了。他本就如此,还是因为遇到她?
“明天元旦,班级组织去郊游,老师准备带什么礼物去交换?不会又是地摊货吧?”小爱要么不出手,但凡出击了,就是直球。
东岳惊讶:“你会去?”
前几天有个女生邀请过他,他以为按照莲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参加的,所以给拒绝了。这两天,他还在为怎么在元旦三天假里把她约出去而烦恼呢?没想到她会这么问。
小爱肯定道:“当然!”
东岳马上回:“那我也去的。”
小爱忍不住笑道:“老师你这样……不怕别人说闲话吗?或者,我产生误会?”
东岳不以为意:“不用误会,你怎么想的就怎么想好了,我就是那个意思!”
小爱:“……”
第二天,大巴停在学校大门口,同学们一个个裹得跟大粽子似的,陆陆续续拎着豆浆油条包子,边啃着边上车。
阳光穿过蒸腾的雾气,小爱从不远处走过来,远远只瞧见白色长款羽绒服下的一双大长腿,中帮的马丁靴被她穿成了低帮,一张姣好的面容裹在帽子的一圈白毛里,眼神清冷又不食人间烟火。
她时不时低头看路,眼皮子向下一盖,弯成两道月牙的形状,随着步履的摆动,阳光偶尔照到脸上,脸颊和眼角处的皮肤从里透出一抹淡淡的红晕,皮肤表层好像有一层流光抹过,是一种人类创造的所有形容词都无法表达的美。
无论是躲在车里取暖的,还是站在车外晒太阳的小伙伴们,都纷纷倒吸了一口气。他们这校花选的,大家都相当服气。为什么这脸和身材他们都看了一年多两年了,每次都能产生惊艳的感觉呢?
“小爱你能来,真是太好了!”他们班的团支书是和胖胖圆圆的男生,十九岁了据说还在长个儿。
“怎么说话呢?小爱以前不爱参加集体活动,还不是因为你策划的内容不好玩?”女班长是个重庆妹子,豪爽,大气,情商极高,跟左小二有点像。
于是小爱也好脾气地对两人笑了笑。
团支书立马顺杆爬:“我的错!我的错!今天罚我为各位美女做牛做马!”
这边正说着,一旁的女生突然发出一声尖叫,有个妹子的豆浆还洒在了地上。
“哇靠!这趟值了!”
“为什么没人告诉我东岳老师要来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特么昨晚没洗头啊啊啊啊啊!”
“早知道我个化妆啊!谁有化妆品啊,借我抹抹!!”
“我有腮红我有腮红,来来来!”
“我也要我也要!”
“我牙缝里塞东西了吗?快帮我看看!”
“没有没有!我呢我呢?我头发乱吗?”
站在小爱身边的女班长也傻了:“我跟他提过,说新的一年为班上女生谋福利,他明明拒绝我了!”
团支书拍拍她的肩膀:“这就是惊喜啊惊喜!套路啊套路!”
东岳就在这万众瞩目中,像走t台一样地走了过来。
他和小爱好像事先约好了一样,穿了个情侣装。
小爱是白色长款羽绒服带蓬松白毛,老师的则是深灰色长版大衣,领子上的v型白毛和内搭的高领白色毛衣一改往日的学院风,多了几分休闲感。
小爱不等他走近,便爬上车去,坐到最后一排,东岳向同学们挥手示意了一下,无视那一道道炙热期待的目光,便赶紧尾随而上,沿着狭小的走道,晃到小爱跟前。
坐下之前还意思意思地问一句:“我能坐这儿吗?”
前面的同学纷纷扭过身子来围观,发出细小的感叹声,羡慕得要死。
小爱朝他挑了下眉:“如果我说不可以,老师会怎么样?”
东岳眨巴眨巴眼睛:“那只好我大度一点,允许你坐我旁边!”
小爱差点笑出来,立马转过脸去看向窗外,但上扬的嘴角出卖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