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滴水之恩必涌泉相报,对方就绝不会若水三千只取一瓢!寸土寸金的斗争,才是将遇良才,旗鼓相当!
新学院没有新气象,倒是有一些新的现象出现。
学院刚刚成立,引进了很多新的师资,从院领导到各专业,一直处于急速扩张时期,短短一年时间,原学院自带的老教师已经只占全体教师的不到三分之一了。随之而来的,就是从系领导、专业主任、院领导等等全面的大换血,几乎把原来从专科就一直为学校默默奉献的老教师全部排挤出来了。
立竿见影地,老教师和新教师各成一派,引进的学院领导和新派教师当然是一起的,其实很多新教师就是引进的院领导在原来学校或者所带的研究生嫁接过来的嫡系部队。
其实不光是这个新学院是这样的情况,整个学校层面为了提高学校的层次,大力引进人才,加大引进人才的经费倾斜,俨然这个学校成了许多外来人口捞钱的好机会,不少引进人才在三五年合同到期之后,拿钱走人。学校得到的就是这些人在入校之前的研究成果,名头挂在学校名下,至于入校短短几年,大多数人意不在此校,只是忙活着整理自己的钱袋,整理好也差不多合同到期了,甚至很多人引进之后都不用给学生上课,只管所谓的科研产出就行。对于学校的办学层次,和学生能享受到的优质师资来讲可以说完全没有实质性的改变。
与此同时,那些老教师不但在这个学校没有任何地位,而且没有升造机会。可是胳膊哪能拧得过大腿,大家只有各自打算,自寻出路,学样对我不仁,我也只能对学校不义了。很多老教师,自由散漫,思想不统一,对学校的发展漠不关心,一有机会就想着赚外快贴补家用。柏牧一次监考的时候就听法学院的一位老师讲,他们学院很多教师业余时间在兼职做滴滴司机和优步司机,认真做的话,一个月比学校给的工资高多了。
总之,这几年学校一直在理顺关系,但面对现状一直以学校在快速发展为由掩饰太平和解释原因。反正,这些事情,很多人已经由原来的哀其不幸、怒其不幸,到了听之任之、与己无关的态度。
柏牧感叹,制度的重要性正在于此。一个坏的制度,比没有制度还要命!
柏牧浸染了这么多年,也已经很洒脱了,起码是态度上,这不过是一份工作,不涉及其他。一到下班,赶紧走人,告诉学生,没事别在休息时间打电话,安全底线把握住就可以了,至于什么辅导员大赛、申报思政课题、年底评先进,完全没有心思,把机会留给新人吧,自己也可以大隐一下,生活过得倒也自在。
可是,柏牧到底还是不够洒脱,被放到更高一级的岗位上,毕竟还是要直接面对学生,可以对这个学校没感情,但实在不忍心对那些学生没担当。
一面感叹,学生的自我管理能力越来越差,一面又不得不出于责任心,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但一味掩盖矛盾,导致的结果就是一旦有波动,水面下的波涛汹涌是不可想象的。
矛盾体现最集中的就是年终奖分配上。
在年终奖公示期间,学院领导收到各专业不少投诉意见,不得不召开各专业部分教师的说明会。
参加会议的有:院长怀,党委书记木,党委副书记白,副院长潘、裘,系主任刘、陈、赵,反映问题的各专业教师代表。
木开门见山:“今天我们开这个会,主要是就年终分配有部分教师反映的问题进行个说明和解释,请到了各系的主任和部分教师代表。那我们就不绕弯子了,各系主任都先说一下自己系的年终分配的操作流程和情况,其他老师有不同意见可以在会上直接提出来。”
“我说两句啊,咱们是新学院成立第一年,年终奖金也没多少钱,有问题我们本来可以在公示之前就要反映出来,不过现在公示期间大家有意见,也是正常的。但我的意见是不要为了这几个钱搞的学院内部不团结。哈哈,是吧,木书记。”怀补充道。
木:“呵呵。”
潘脱口而出:“这几个钱是不多,但学院更应该一碗水端平,要考虑工作的正当程序,不能一家之言,尤其是学院现在很多新人,一定要照顾到老教师的利益。我说这个话,不是说我们应该要分派系,恰恰是不能有派系之别,才要尽量做到公开、公平、公正。学院刚刚成立,各种资源都被我们占了来,好多其他学院对我们这个新学院有很多看法,虽然我们还在理顺各种关系,但是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犯低级错误,让别的学院看笑话。”
怀接话道:“潘院长,我们从来不承认有派系这个说法,千万不能给其他教师有这个观念。就事论事,不要把事情搞的复杂化。是吧,哈哈。”
某教师代表忍不住发言:“但是我们系分配的事情,我们什么都不知道,都是系主任自己定下来的,完全没有征求过我们意见……”
“小小的一个年终分配,出现这么多举报,说明什么问题。我把事情挑明,不代表我赞同,只是把事情放在台面上讲,这个是可以讲的,说破无堵嘛。”潘也针对起来。
“咱们还是先听听各系主任的工作流程和反映的问题吧。”白适时地插话道。
木和裘:“对对对。”
怀手机响了,接起来嗯啊了几句,说自己马上出来。放下电话,说自己有急事要处理,这个会议他的立场是绝对中立的,讨论结果让白到时负责传达给他。说了几句不好意思,就撤出去了。
怀的抽身离开,自然又让潘多了些话。
具体最后讨论结果怎么样,就不得而知了,但肯定是一锅粥。
柏牧的办公室就在会议室的隔壁,由于办公用房紧张,是临时把原来一间屋子隔开来的,这头是柏牧他们的办公室,连着就是会议室。只要一开会,就能听到挺大的动静。
柏牧正想趁领导都开会,去校园里遛达一下,一出门就看见对面怀的办公室虚掩着,怀正坐在办公桌前看报纸。柏牧纳闷,领导不是应该都在隔壁开会吗?只好灰溜溜地又钻了回来。
几天后,学校纪委特意到学院来督察工作,纪委走后,学院召开全院教职工大会。木在大会上,严肃地批评有些教师有问题不向学院反映,偏偏往学校领导那里去告状,给学院造成很坏的影响,有什么事情大家摆在明面上讲。会上,所有老师表现的都是一脸慒逼。之后学院仍然还是学校写举报信的第一大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