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克烈,我有一事想和你商量一下,不知你是否答应?”王暖芝看了一眼远处被茂密的森林遮挡仅露出半截塔尖的回宁塔,而后说道。
“什么事?王姑娘请说,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我一定答应你。”边克烈客气地说道。
“我想在去云龙寨之前,到回宁塔上瞧瞧,那里曾是我太师傅宁辰辉死里逃生的地方。”王暖芝带着几分好奇心说道。
“宁辰辉,他不是辰辉三十二式的创始人吗?”王久疑惑不解地问道。
“不错,八十多年前我太师傅从回宁塔逃到牧羊镇,创立了名震漠北的辰辉门,钻研出辰辉三十二式奠定了漠北武学的根基,我外公年轻时曾在他门下修习武术,深受教益,后来我外公又让我拜辰辉门第二代掌门辛镇杰为师傅,辛师傅只教了我辰辉三十二式的入门十二式,便不再传授。”王暖芝说道。
“为何不再传授?难道是嫌你根基不牢?还是希望你勤加练习,有所精进,日后再继续传授其他的招式呢?”边克烈问道。
“辛师傅说武学的招式对练武之人来说并不是最重要的,因为招式再怎么繁琐复杂,在真刀真枪面前都不过是花拳绣腿。你想想人家用一把快刀砍向你,你赤手空拳的除了躲闪和夺刀,还能怎么样?倘若遇上精通刀法的,再厉害的拳脚功夫也无济于事。”王暖芝说道。
“我还以为练武之人一定要懂得五花八门的招式才算是真正的高手,原来真正的高手是那些会使兵器的行家。”王久恍然大悟地说道。
“武术的世界里可以通过拳脚兵刃一较高下,然而在武术之外的世界,要一较高下绝非易事,一局棋可以在一个时辰内下完,一场战争可以在数年之内结束,而一个人跟自身命运的角逐可能要穷极一生的智慧和力量。”边克烈情不自禁地说道。
“边克烈,你总是自作多情,满腹牢骚,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幻想,我如果像你这样活下去,饭都吃不好,觉都睡不香,哪还有心思去谈论命运的好坏。”王暖芝一脸不屑地说道。
“小姐,你一出生便吃穿不愁,是令人羡慕的金枝玉叶,你自然是无法体会命运带给普通人的压抑与辛酸。”柔儿说道。
“柔儿姑娘真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王久内心暗暗称赞道。
三男两女走了大约一个多时辰,游了大半个首霞山,终于抵达了回宁塔的小陡坡底下,众人仰望着坡顶的宝塔,塔身高达百尺有余,塔底宽约三丈,整座塔共有十三层,每一层的外围都有一条环形走廊,走廊被不足三尺的护栏紧紧围住。
五个人爬上小陡坡后,映入眼帘的便是高耸入云,巍然屹立的回宁塔,回宁塔不似那些隐匿于青山绿水的古塔,它被建在一片寸草不生的黄土地上,它邻近悬崖,脚踏荒山,显得尤为独特。
云龙寨的祭坛设在塔的右侧,一块较为开阔的平地上,祭坛的底部是由几十块青砖堆砌而成,花岗岩制成的栏杆将整个祭坛圈成一个漂亮的圆形,栏杆上精美绝伦的浮雕展现了雕刻家们的奇思妙想和他们锲而不舍的精神。
祭坛的中心摆放着一口青铜色的大鼎,鼎内的黑渣是上次祭祀时残存的,鼎身的铭文记载着一百多年前发生的一些大事。
“你们是什么人?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赶快走吧!”一位守塔的年轻护卫不问缘由地说道。
在他的身后有一位老气横秋的中年男子坐在塔门前低矮的石凳上,神色黯淡地俯视着地上的蚂蚁,或许他认为自己就像任人践踏的蚂蚁一般,微不足道。
“我们是从牧羊镇来的,听闻此处有座宝塔,因此想过来玩耍一番。”边克烈机智地答道。
“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竟敢到回宁塔来,难道你们不晓得这里是横溪寨的地界吗?”年轻护卫没好气地说道。
“我们当然晓得,不过是你们的柳寨主让我们来的,不信,你瞧。”柔儿指着边克烈手上的折扇说道。
“一把破扇子有什么稀奇的,虽说二当家手上也有一把折扇,不过未必就是你们手上这一把。”年轻护卫半信半疑地说道。
“拿过来给我瞧瞧。”中年护卫严肃地命令道。
边克烈将扇子递给年轻护卫,而年轻护卫又转呈给中年护卫,中年护卫缓慢地打开折扇,仔细看过折扇上所题的诗词以后,大吃一惊地说道:“是他的,是他的,他现在怎么样了?”
话音未落,边克烈答道:“柳寨主一切安好,寨中刚刚发生兵变,所幸柳寨主事先洞悉,才化险为夷,现在寨子里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算他命大,鬼王爷多留他几日。”中年男子愤恨不平地说道。
“老哥,听你这话,是和柳寨主有些过节啊!不妨说来听听。”善于察言观色的王久试探性地说道。
“你误会了,老文一向都是这种语气,你们不要见怪,既是二当家的朋友,你们请自便吧!”年轻男子生怕老文惹祸上身,因此变了脸色向王久等人示好。
“好吧!柔儿姑娘,王姑娘我们去塔上看看风景如何?”边克烈开心地说道。
“好啊!快走吧!小姐。”柔儿微笑着拉住王暖芝的手说道。
“柔儿,你别总黏着我呀!”王暖芝笑着说道。
王久会心一笑,和阿焱走到祭坛的栏杆上坐着聊天。
“阿焱兄弟,你跟公子多久了?”王久随口问道。
“不足半个月,我本是族长的贴身卫士,只是几天前在去没马镇的路上,少主的部下被一支自备武装的商旅给杀掉了,然后族长又让我跟随少主进入没马镇的一个地洞,再后来族长被云龙寨的漠匪袭击下落不明,我和少主便打算绕道牧羊镇,去云龙寨一探究竟,之后便被你和王霸在千年客栈绑架。”阿焱毫无戒备地说道。
“能遇上公子是我的人生的一大转折,他对我的知遇之恩我没齿难忘。”王久说道。
“少主其实一直都在怀疑你,你知道吗?”阿焱出人意料地试探道。
“这一点我当然知道,在牧羊镇公子选择宽恕王霸和王利的时候,我就觉得他是一个心胸宽广,恩怨分明的人。他没有轻易相信我对他的投靠,还懂得时常用他的行动向我表明他对我的信任,我对他的气度甚是钦佩,在我眼里他是一个智慧卓绝的人。”王久的一番花言巧语令阿焱一头雾水。
“少主的确颇有智慧,我巴不得以后能一直跟着少主混,等他将来继承族长之位,我至少也能混到侍卫长的位子。”阿焱自鸣得意地说道。
“哈哈!没想到我们的阿焱兄弟也是一个有志气的人呐!真让我刮目相看啊!”王久满面笑容地称赞道。
两人说笑间竟忘了欣赏首霞山迷人的风光和近在眼前的宝塔,他们抬起头来不约而同地望向那直插云霄的回宁塔。
回宁塔中,盘旋而上的楼梯,空间显得格外狭窄,木板构造的台阶每上一级都会发出咚咚的响声,大白天的楼道里有光亮还能忍受,可是到了晚上却足以令人恐惧和窒息。
边克烈三人将宝塔的每一层看了个遍,他们发现每一层都有一个能关二三十人的囚室,囚室被十三根生满铁锈的钢条所构成的铁栏牢牢地封住,可谓是固若金汤,而囚室的铁门竟被一把把沾满灰尘的普通小锁锁住,看来这囚室已经废弃很多年了。
“王姑娘,你太师傅本事可真大,我可是听一些老人说过,八十多年前这回宁塔是一座看守森严,暗无天日的监狱,里面连只鸟都飞不进,更别说从里面毫发无损地走出来,我想你太师傅八成是一个欺世盗名之辈,所以才捏造出如此拙劣的谎言,妄图通过惊险刺激的故事来成就自己的名声。”边克烈借故问起宁辰辉死里逃生之事,因为这件事一直是漠北诡异的事件之一。
“边克烈,你竟敢污蔑我太师傅,你信不信我把你从回宁塔上扔下去,摔个粉身碎骨。”王暖芝气愤地抓住边克烈的肩膀说道。
“小姐,边公子不是有意要激怒你的,他肯定是想听你说故事来着。”柔儿好心劝阻道,而后又朝边克烈问道:“对不对啊?边公子。”
“王暖芝,你要想为你太师傅洗脱骂名,就请你说出实情,倘若合情合理,我便勉为其难地相信。”边克烈狡猾地说道。
王暖芝说道:“好,既然你想知道我太师傅的传奇事迹,我就一五一十地说给你听,你不要给我打岔,听好了,我太师傅原名叫做“李真卿”,八十三年前,他是回宁塔中的一名囚犯,四月初九那一天,回宁塔地牢里关押着的一名巫师用毒香熏死塔内看守,用腐竹石混水腐蚀铁锁,成功逃出地牢,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巫师居然想杀光塔里所有的人,不仅是守塔的护卫,还包括塔里的上百名囚犯,囚犯们非常惶恐,纷纷求饶,巫师却始终冷酷无情,后来塔里的护卫为了活命打开囚室的门,放出囚犯去抵御巫师,巫师见自己势单力薄,于是便故意对囚犯们许诺,只要他们杀掉塔里的护卫,就放他们一条生路,紧接着囚犯们反戈一击,跟塔里的护卫生死一搏,不久护卫被悉数消灭,巫师又突然反悔只允许十个人活下来,护卫们惧怕巫师的力量,便互相残杀,直到最后剩下三个人,这三个人对于巫师而言可以轻而易举杀掉,但是巫师想看到人性最可悲的一面,便用眼神示意其中两人杀掉第三人,而我太师傅就是那第三人,他和其余两人在走廊上打斗,凭借过硬的武功将其中一人打下宝塔附近的悬崖,与此同时他自己也被剩下的那人步步紧逼,眼看就要跌入悬崖,我太师傅说了一句:“我们合力将那巫师干掉吧!”剩下的那人一时愣住,结果被我太师傅逮住机会,打下了悬崖,我太师傅知道巫师不会放过他,于是他翻到走廊栏杆的外围,靠敏捷的身手从第十三层下跳到第十二层,巫师不会武功,以为我太师傅已经逃走了,不料我太师傅胆略过人,他从地上捡起一把护卫使用的弯刀,在第十层的楼道附近埋伏起来,待到巫师下楼之时,从背后突然偷袭,手起刀落,哗地砍下巫师的头颅,之后我太师傅便下了首霞山,逃往牧羊镇,改名宁辰辉,创立了大名鼎鼎的辰辉门。”
“我有一个疑问,你太师傅当年离开回宁塔时,为何没有中那巫师的毒香之毒,难道是毒香挥发太快了?”边克烈吹毛求疵地说道。
“边克烈,你应该明白,我太师傅他老人家不可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师傅,必定是有所隐瞒的,所以你就别刨根问底了,点到为止吧!”王暖芝不耐烦地说道。
“原来,这都是你师傅告诉你的,那他一定会隐恶扬善,把当年的真相抹去。”边克烈站在正常人的角度揣测道。
三人登上宝塔的第十三层时,已过了大半个时辰,王久和阿焱也迫不及待地爬上塔来找他们。
站在宝塔的顶层,边克烈意气风发地说道:“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真爽啊!我想赋诗一首。”
“边克烈,你又来了,真拿你没办法啊!”王暖芝咧开嘴笑着说道。
“边公子快说呀!我洗耳恭听。”柔儿目光透露出几分期许地说道。
边克烈沉思片刻,独自向前一步,靠近走廊的栏杆,并用双手扶着横栏说道:“山川览无余,天地望无际。一朝临塔尖,林海尽称臣。”
“这首诗都不押韵,哪里能算得上是诗啊!”王暖芝不留情面地嘲讽道。
“我觉得边公子的诗很有气势,不如小姐你也来一首吧!”柔儿催促道。
王暖芝一边踱步,一边说道:“诗词歌赋本不是我所擅长的,然现下心情愉悦,本姑娘便即兴作词一首吧!词曰:横溪遇险,巧逢生,游翠山,登高塔,与君作词。遥望黄沙,日高照,风长啸,烟疏斜,客过无痕。”
边克烈听后,心下细想道:“这王暖芝不愧是大家闺秀,到底是有几分才女的样子,虽说性子刁了点,也算是个佳人。”
“小姐,这首词的词牌名是什么?”柔儿问道。
王暖芝随口答道:“忆昔年。”
正当三人思绪万千之时,忽听得塔下有人大叫道:“有不速之客造访,快关塔门。”
柔儿耳朵灵敏,辨得是那中年男子的声音,当下言道:“不好,出事了,那老叔要将塔门关起来。”
边克烈朝塔下的小陡坡俯视过去,刚好瞧见十余名手持弯刀的黑衣人气势汹汹地冲上坡来,而再望塔底,早已不见年轻男子和中年男子的身影,过了一刹那,又听见厚重的塔门关闭的声响,黑衣人赶到塔门前猛踹一阵子,见塔门难开,只好围坐在祭坛附近商量着对策,再后来一黑衣人起身离去,像是回去报信,剩下的则蹲守在宝塔门前,不肯轻易离去。
阿焱、王久气喘吁吁地爬上宝塔顶层,边克烈说道:“你们也上来了,下面来了一批黑衣人,十之八九是冲着我等来的,不过幸好那守塔的老叔够机智将塔门关了。”
“公子,我担心他们可能会放火烧塔。”王久脸颊紧绷地说道。
“我们现在无处可逃,还是先下去再说吧!”边克烈领着四人走下楼梯,来到塔的第一层。
“门外那些黑衣人是你们引来的,你们说该怎么办?”中年护卫厉声指责道。
“还能怎么办,跟他们耗呗!”王暖芝直截了当地说道。
“那要耗到什么时候?万一他们晚上撞开塔门,或者用绳索爬到二楼闯进来,我们该如何是好?”年轻护卫急不可耐地说道。
“出去跟他们拼了,与其窝在这里面做缩头乌龟,不如杀出一条血路做回好汉。”边克烈豪气干云地说道。
“公子,我们势单力薄,不宜与敌人硬拼,依我看,当务之急是守住塔门,同时观察敌人的动静,等夜幕临近,敌人如果还未走,我们便将敌人引入塔内,来个关门打狗。”王久说道。
“此法虽好,亦有不足,那些黑衣人倘若调来增援,或发起火攻,我们该如何应对?”年轻护卫问道。
此言一出,众人皆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纷纷陷入沉思之中。
“你们跟我来。”中年护卫忽然开口说道。
众人一片惊讶,跟着中年护卫走入宝塔的地牢之中,地牢里遍布蜘蛛网,里面的灰尘几十年都没有打扫过了,因而四处堆积。
“你带我们来这里做什么?”边克烈问道。
“这里有一个地宫的入口,不知各位能否找到?”中年护卫说道。
“地宫?你是说回宁塔还有个地宫,这怎么可能,地宫的入口设在地牢之中,岂不是让犯人们轻易逃脱?”边克烈感到惊奇地说道。
“哈哈哈哈,这你就不明白了吧!人处困境,意志消沉,即使有逃脱的机会,也无济于事啊!”王暖芝笑着说道。
“这丫头说的不错,这地宫的入口就是留给那些渴望自由,奋力求生的人。”中年护卫说道。
“进了这种牢房的人肯定罪恶滔天,难以洗心革面的人。”柔儿自以为是地说道。
“小丫头,有很多事情不是你能懂的,进地牢的人未必就是穷凶极恶之徒,也许他们曾经是众星捧月的一代枭雄,又或者他们只是说了几句错话的大胆狂士。”中年护卫意味深长地说道。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边克烈的赤子之心被这十六个字深深打破。
“我们快找地宫的入口吧!”王暖芝提议道。
众人在地宫的各个角落仔细搜寻,半个多时辰过去了,一无所获,王暖芝抱怨道:“老叔,你是听谁说的,这宝塔还有个地宫的?”
“你们别责怪老文,地宫之事其实是我的父亲告诉我的,我爷爷和我父亲都是这回宁塔的护卫,我爷爷在八十多年前的一次囚犯暴动中幸存了下来,后来他告诉了我父亲当年回宁塔上发生的所谓的诡异事件。”年轻护卫说道。
“说来听听,这位王姑娘的太师傅曾经是回宁塔逃走的囚犯之一,他说回宁塔的暴动是由一位巫师造成的。”边克烈说道。
“哈哈哈哈,你太师傅想必就是当年杀出重围的那个冷血魔头吧!”年轻护卫大笑后严肃地说道。
“冷血魔头?你凭什么说我太师傅是冷血魔头,他当年不过是为了活下来罢了。”王暖芝辩解道。
“你太师傅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八十多年前的那些往事我本不想提起,但是我今日不得不说,如果我不说,当年守护回宁塔的那上百名护卫的在天之灵不会安息,那个逍遥法外的冷血魔头的谎言不会被揭穿。”年轻护卫满眼愤恨的说道。
“公子快过来,这石床下面就是地宫的入口。”王久站在石床边大声喊道。
众人闻声赶过去,王久说道:“这石床有几千斤之重,大家合力将它推开吧!”于是众人一起用力一处,将石床渐渐挪开,果然石床下有一条秘道,通往地宫。
众人一个一个地下了秘道,秘道是一条斜坡,能轻而易举地让人滑下去,秘道极其狭窄,每次仅能容纳两个人进去。
进了地宫之后,里面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还有些异常难闻的气味,和老鼠吱吱喳喳的声音,中年护卫拿出火折子,点燃事先准备的两根火把,一支他自己拿着,另一支交给王久,中年护卫和王久走在前面探路,阿焱和年轻护卫则垫后。
地宫如同巨大的迷宫一般,通道极多,众人在地宫的一个大殿之上,发现几十具尸骸,和腐烂发霉的衣服,年轻护卫解释道:“我父亲说,当年地宫之中的二十多名囚犯互相残杀,靠吃掉同伴的肉才捱过了最恐怖的七天。”
“那七天是怎么回事?”边克烈问道。
“守塔的护卫封锁了地宫出口,想饿死逃入地宫的囚犯,囚犯们为了活命,只好人吃人,没想到……。”年轻护卫欲言又止地说道。
“没想到那些囚犯有几个活了下来,并冲出了地宫,是吧!”边克烈猜测道。
“不错,冲出的地宫的囚犯拼死一战几乎杀光了塔中三十多名护卫,其中有一个囚犯发疯似地杀了二十多人。”年轻护卫害怕地说道。
“你爷爷是怎么活下来的?”王暖芝问道。
“我爷爷怕死,躺在死人堆里装死才留下一条命,否则今天各位就不可能知道当年的真相。”年轻护卫说道。
“为什么我太师傅会说巫师杀人的事情?”王暖芝不解地问道。
“我爷爷没有提到过巫师,恐怕是你太师傅在撒谎。”年轻护卫说道。
“不,的确有巫师的存在,你们看这是巫师才穿的黑袍,这里有一共有三名巫师的尸首。”中年护卫指着地上的三具残骸说道。
“这面墙上有字,你们快过来看。”柔儿发现一面石壁上刻画着几十个潦草的字,因此叫唤道。
边克烈一字一句地说道:“四月初九,塔囚造反,困于地宫,人皆互食。四月十五,恶狗开门,众兄杀出,独留一人。捉鼠苟活,半月有余,五月某日,壁上遗言。刘家老狗,害我一生,亡我幽谷,此番恨辱,来生必报。鬼巫妖邪,塔内炼药,掏心挖肺,投毒种蛊,恶贯满盈。吾命将终,绝笔示后。”
“幽谷,是幽谷寨,一百年前拂云岭首霞山的后崖有一个幽谷寨,寨主李锦逸昏庸无道,当时的横溪寨寨主刘尽仇便率军灭了幽谷。”王久说道。
“李真卿,李锦逸,原来你太师傅是幽谷寨的后人啊!”边克烈拍了拍王暖芝的后背说道。
“只可惜世事多变,今天的横溪寨寨主不再姓刘,而是姓柳,那些幽谷寨的后人都不知该去找谁复仇了。”王久说道。
俊郎佳人塔中会,杀手突来形势凶。众人避难进地宫,遗书点破当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