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轩摸了摸鼻子，看着夏翔气急败坏离去的背影，再回想起方才他留下的那句威胁，心想小说里上不了台面的二流反派角色是不是都只会说这句话啊?
“嘻嘻……”
冥粟没心没肺的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赞赏道:“少年，你来的很及时嘛。”
知道她古灵精怪性情的苏轩，也没对她客气的抱怨道:“你这么一搞，他现在可是把我给恨上了。”
冥粟撇撇嘴:“哼，他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鬼，还想泡老娘?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性!以前只是想逗逗他玩，现在嘛……”
事实也确实如此，冥粟只不过是因为在学园里待得太过无聊，便随意撩拨了一个学生，以此打发闲暇时光。管杀不管埋的她，显然有些低估自己在这群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学生眼中的魅力了，夏翔便很不幸的坠入了这个泥沼，越陷越深。
至于现在，她显然是找到了一件更让自己感兴趣的事情。
冥粟双眼放光的打量着苏轩，语气揶揄道:“不说那个白痴了，亲爱的暗之圣龙骑士大人，您来找我这个卑微的魔女有什么事儿呢?”
“咳咳咳……”
苏轩忍不住一阵咳嗽，心里悲哀的想着:中二病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被别人知道你有中二病。自己算是被这个魔女给抓到把柄啦!
他面色一整，沉声道:“我觉得我可能有病。”
冥粟噗呲一笑，歪头反问道:“中二病?”
苏轩便很是气恼的皱着眉头，脑海中不禁回想起那个令人浑身发颤的尖锐笑声，当下便没有一丝调笑的情绪。
“我最近总是出现幻听。”
“你都听见了什么?”
苏轩面色凝重的说道:“‘咯咯咯’的笑声。”
“咯咯咯?”
“就是这种笑声，不过声音显得要年轻清脆一些。”
冥粟眉头悄然一挑:“你的意思是嫌我老咯?”
苏轩不理会她身为老女人的细腻心思，接着说道:“还有昨晚，我好像还做了一个噩梦。”
“好像?”
“嗯，因为直到现在我也分不清楚那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不过，当他想起在今天早上起床后的那份旖旎之景，面色顿时显得有些尴尬起来。
冥粟渐渐眯起眼睛，没有在意苏轩的异常变现，反而是若有所思的问道:“你梦见了什么?”
苏轩的心脏顿时便是一跳，莫名间的骤然紧缩让他有种瞬间窒息的烦躁感觉。
他下意识的环顾四周，因为他总觉得似乎有那么一双眼睛，一直在暗中紧紧的窥视着自己!
冥粟嘴角微微翘起，只见她看似不经意间的抬手束拢碎发，一缕黑炎却是从她的指尖散发，顺着黑亮的发丝蔓延而下。划过她的腰.臀，悄然的落于地板之上。
她的高跟鞋微微一碾，那缕黑炎瞬间溃散，化为一丝丝火星，飘扬着将两人所在的空间渐渐包裹。
苏轩的心脏缓缓恢复平稳，就连先前那种被毒蛇窥伺的阴冷感觉也悄悄消失不见。
而在他看不见的身后，原本平静的空间突然泛起一道涟漪，一抹白色的裙影骤然掠过。
冥粟暗自冷哼一声，心里却在抱怨着那个不靠谱的哥特萝莉。
她才不相信，身为澄空学园掌控者的澹台刹那，会察觉不到刚才那个小家伙的入侵。
对这一切都恍然不知的苏轩松了口气，这才继续说道:“我梦见了一个小女孩……呃，姑且算是一个小女孩吧。白色的裙子，黑色的长发，关键是……关键是她……”
“无面。”
冥粟缓缓吐出这两个字，替他说出了这最为重要的一点。
苏轩顿时瞪大眼睛，慌张道:“你……你怎么知道?”
冥粟却是不答，反而继续笃定道:“我还知道，它一直在梦境里折磨你!是不是?”
苏轩下意识的捂住胸口，面色一片煞白。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
苏轩死死的盯着冥粟，他现在可不相信这个外表妖魅的女人的身份会仅仅只是学园的一名老师那么简单。
冥粟随手脱下身披的白色大褂，揪成一团，香风轻佻的掠过他的鼻尖，随即便被肆意丢在角落。
“如你所见，我只是这所澄空学园外聘的一名保健老师而已。”
她看着摆明露出一副“你骗鬼去吧”表情的苏轩，接着说道:“当然，这并不是重点。关键是……对了，还不知道你过来有什么事情呢?”
苏轩险些被她噎的背过气去，深吸口气，一字一句郑重其事的说道:“既然你已经知道，那我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洗耳恭听。”
冥粟煞有其事的搬来一个凳子，做出乖宝宝准备聆听故事的好奇模样。
“我是在紫月劫那晚碰到它的。”
“嗯，与我估算的时间差不多。”
“当时我驮着叶天，安界碑近在眼前，许多医护人员从其中涌出把叶天抬走，然后我竟然看见了凝殇。”
“哦?看来那个时候你就已经被无面给盯上了。”
苏轩看了她一眼，点头说道:“没错，那时出现在我面前的凝殇根本不是我的妹妹。我也亲手撕下了这个人面部的伪装，然后……”
然后，他便浑身微微颤抖着，叙述着接下来如同噩梦般的悲惨遭遇。
……
冥粟眉头一挑，深深地看着眼前这个垂头不语的少年。
他的下巴上仍旧存在着一弯细密而又清晰的齿痕，联想到那时的情景，即便是以冥粟的见多识广，也仍旧很难想象一口一口啃食掉长有自己面孔的花盘，会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很不错的求生意志。”
她也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苏轩，但从先前对方的描述中，她敏锐的察觉到了某些蹊跷之处:“无面怎么会那么轻易的就放你出来?要知道，自从它盘踞在AD区外，数百年来，还没有任何人能够从它的绝对领域中逃脱出来。”
苏轩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正贴身悬挂着一根清脆的萌葱。
他并没有向冥粟说出有关萌葱的事情，不信任是一方面，但更多的原因却可能是出于骑士对公主，下意识的保护。
“我……我不知道。”
苏轩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
冥粟也没有在意，只是眯着眼忽然想起那天夜晚，漫天星辰的异动。
当时几乎所有契约者的星力都被凭空抽取，星光蔓延，迢迢而下，化为一道璀璨的洪流落于荒野之上。
难不成，无面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放苏轩一条生路?
群星的异动会与这个少年有什么关联?
想到这里，冥粟忽然间摇头哑然失笑。
毕竟这个世上只有一个。
洛太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