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清早,胡青云刚刚来到乾清门换班不久,就发现鳌拜向乾清门而来。胡青云紧走两步上前打千说道:“属下胡青云,恭请中堂大人金安。”
鳌拜神手虚扶了一下,笑呵呵的说道:“今天是青云你当值啊。怎么样,这个四等侍卫赶着可还顺心?”胡青云不明白鳌拜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既然问了自己就不能不回答,于是说道:“属下多谢中堂大人的提携之恩,没有中堂大人,就没有属下的今天。”
鳌拜看了看胡青云对他的回答很满意,又说道:“青云,你人才难得。现在,朝廷又正是用人之际。依老夫看,你的前程远远不只是一个四等侍卫。”胡青云自然明白鳌拜的意思,又躬身行礼道:“属下感谢大人栽培。”鳌拜笑了两声说道:“好了,好了。咱们之间就不用这么客套了。记得,今天晚了来我府里喝酒啊!”说完径直朝乾清宫去了。
早朝,皇上只单独召见了鳌拜一人。鳌拜离开之时也没有什么气愤之情,看来两个人聊得还不错。昨天双方之间还是剑拔弩张,这一转身两个人又在一起聊的是不亦乐乎。胡青云真是有点不明白,这皇上究竟是怎么想的。
正在胡青云想的满脑子江湖的时候,他看见一个人正向乾清门走来,脸上顿时露出了微笑。来的这个人,正是皇上面前的红人,三等侍卫张胜。
张胜昂首阔步走了过来,只见他红珊瑚顶子的大帽子,补褂下金线宫制江牙海水,腰中悬挂着一柄镶金嵌玉的宝剑,腰前挂着一块出入宫禁的腰牌,整个人显得十分英武。
“给张大人请安。”胡青云一个千扎下去,让张胜觉得特别不自然,就连乾清门的侍卫们也不知道胡青云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因为这两个人平日里不但从不说话,而且一旦交锋就要大起干戈。
张胜见胡青云今日如此客气,嘴中说了一句:“胡侍卫不必如此客气。”说完伸手虚扶了一下。
胡青云站起身来,问了一句:“张大人,这么早就进宫侍驾,真是勤谨的很呐。只是这宫中规矩想必大人也明白,还请大人拿出腰牌,给小的看看。”
张胜听胡青云这么一说,说道:“我的腰牌就挂在这里,难道你没看见吗?”胡青云绕着张胜走了一圈说道:“张大人,你没和小的开玩笑吧,你的腰牌究竟在哪里,我怎么没看见。”说完他又对众侍卫说道:“你们看见张大人的腰牌了吗?”大家都个个摇头。
张胜一听,低头一看确实不见了自己的腰牌,可是刚才在进其他几道宫门的时候,自己的腰牌明明是在的。他知道一定是胡青云搞了什么鬼,把他的腰牌给偷走了。这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这家伙就能在自己面前把东西拿走可见他的功夫了得。
众侍卫看见张胜没带腰牌碰见了胡青云,他想进这道门是不可能了,今天又有好戏看了。
胡青云站在张生面前,高声说道:“不好意思,张大人没要腰牌你不能进,小的也是爱莫能助。”说完然后低声问:“张大哥,我格布大哥现在可是安全,没有什么问题吧?”
张胜一听立刻明白,低声说道:“一切都好,你就放心吧!”然后,又高声说:“我可是奉旨见驾,我看今天谁敢拦我。”说完怒目瞪视这胡青云。
胡青云呵呵一笑说道:“奉旨见驾,我可是不知道。看不到牌子,请恕小的不能放行。”说完他又低声问道:“九门提督吴六一,那边是否已经安置妥当?”
胡青云提到九门提督吴六一,张胜略感惊讶,不过还是说道:“放心吧,一切妥当。”说完他拔出宝剑说道:“放肆,我可是奉皇上特旨的。”
众侍卫看见张胜拔剑,立刻都手握腰刀,只等胡青云一声令下。胡青云微微一笑说道:“张大人,你我都是公门中人,这规矩自然是要的。只要你有腰牌,小的我也不难为你。但是,看不见腰牌,也别怪我不客气。”
张胜一看这场面,收了刀说道:“好!今天我就暂且放过你一回,你小子给我记住了!”说完转身要走。
胡青云顺势又给张胜打了个千,顺手将刚才拿来的腰牌放回张胜身上说道:“张大人走好,小的只管在这里等。”看这张胜走了,胡青云哈哈一笑,众侍卫见张胜今天败在了胡青云手里也替他高兴。
傍晚时分,胡青云下值直接来到了鳌拜府。在鳌拜府鹤寿堂中,班布尔善等人早已经坐在那里。胡青云向众人见了礼,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此时,他才发现穆里玛垂头丧气的坐在那里,似乎还受了点伤。
见人都来齐了,鳌拜说道:“如今我与皇上已经是彻底撕破了脸皮。今日皇上召见我,也只不过是想稳住我,但是事情大家都清楚,只不过是心照不宣而已。今天叫大家来,就是要好好商量一下,看看我们如何动手?”鳌拜说完,看了看班布尔善。众人的目光也都聚集到这个人的身上。
班布尔善笑着说道:“如今的形势,皇上定然是不敢再出宫了。我们只能在宫内动手。在宫内,乾清宫是皇上每日早朝、批阅奏章、处理政务的地方,而且这个地方的侍卫又收到穆里玛、讷谟、胡青云三人的节制,在这里动手对我们自然最是有利。”
济世一听说道:“班大人说的不错,最好是在乾清宫动手。在这里我们发挥的余地最大。”
班布尔善见众人没有什么疑问于是接着说道:“为了保险起见,我们最好事先将隆宗门和景运门封闭,断绝的宫内的交通,这样既是有人支援我们的时间也足够了。”
一看见班布尔善的架势穆里玛就生气,围剿白云观就是班布尔善的人报的信。说什么只有不过几个人侍卫跟着,可是没想到的是其中竟然有一个功夫了得的老家伙在里面,而且自己差点成了俘虏。穆里玛站起来大声说道:“事先封闭隆宗门和景运门这不是提醒老三我们要在乾清宫动手吗?承乾殿的侍卫都是我们的人,我们根本没有必要多此一举。”
泰必图不无担心的说道:“毓庆宫那班人的情况现在我们还不清楚,如果是他们事先有了准备,到时候我们怎么办?”
听泰必图这么一说,胡青云的心紧了一下。他分析过宫内的形势,目前皇上对府鳌拜最好的地方就是在毓庆宫动手。一旦这块地方,让鳌拜的人事先做好了准备,那么对府鳌拜可就难了。于是说道:“泰必图大人的担心不无道理。乾清宫有穆里玛、讷谟两位大哥带着众侍卫已经足够了。封堵景运门的事情,我愿意来承担。我保证没有鳌大人的命令,一只苍蝇也飞不过景运门。”
“好!”班布尔善起身说道,“胡兄弟敢于担当,乃是我等楷模。胡兄弟,守景运门你有什么困难,现在和大伙说说?”胡青云起身拱手说道:“班大人过奖了。只是乾清门的兄弟们都要应对乾清宫之变,我手中无人可用,这倒是一件头疼之事。”
讷谟说道:“这有何难?泰必图大人是兵部的堂官,到时候让他调一哨兵给你,那还不容易吗?”
泰必图一听忙说道:“不不不!讷谟大人,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我虽然是兵部的堂官,可是调兵的话要是九门提督不放行,那不是也白费吗?”
泰必图的话一出口,大家自然都明白。班布尔善说道:“泰必图大人说的不错。为了能够买通这个乞丐,中堂大人已经拿出了十万两银子。不过,我看这是万两银子未必能够买通这个乞丐。现在还真要有劳泰必图大人,你最好以兵部堂官的身份带兵接管九门提督府,一旦兵权到手,那时候就万事大吉了。”
鳌拜听了也说道:“不把九门提督这个要害掌控在手,我们办起事情来就有后顾之忧。只要是拔了‘铁丐’这颗钉子,让九门掌握在我手中,宫中缓急我都可泰然自若了。”
泰必图听鳌拜如此说,说道:“对付铁丐,我自然责无旁贷,只是中堂大人知道,这铁丐一身功夫可是了得。”大家都明白泰必图是心中胆怯,胡青云起身说道:“夺得九门可是一件大功,如果泰必图大人不怕被分了功劳,青云倒是愿意同太大人去那里走一遭,办完了事正好可以带着人去防守景运门。”
济世插嘴说道:“嗯,胡侍卫跟着去,在合适不过,这正好可以显示泰必图大人奉旨钦差的身份。这样更能威慑众人。”
“济世兄说的不错。”鳌拜开口说道,“那事情就这么定了,让胡兄弟陪着泰必图大人走一遭。”
大师已经议定,众人心情顿感轻松。此时,府上有人来报,说道:“大人,巡防衙门的人来报,说西海子那边起了大火。”
鳌拜拍了一下桌子说道:“这个钱善财,是怎么搞的?我看他这个巡防衙门的堂官是要当到头了。”
班布尔善嘿嘿一笑说道:“鳌公说的不错,我看这正是个机会。不如,我们借题发挥让吴六一去做巡防衙门的堂官,只要能把他调离九门提督府,我们也就不必那么费心了。”鳌拜望着班布尔善也是一笑。